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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出什么事吧?”
几个人俯身趴在一处低洼,长发糊了满脸。
白扬歌坐在下端,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梁乐的求救声。
元予礼倒是个硬骨头。
“怕什么,”她道,“自找的。”
白扬歌很认同危机关头保护自己,如果元予礼和梁乐白日没有拿柳青青的死来诬陷她,方才她不会劈那扇门,她在意的并不是她们不帮助同伴,而是对她的恶意。
奇也怪哉,她发现自到了这个世界,几乎没几个人看她顺眼。
过了一会,雨势渐小,上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白扬歌便握着剑起身查看,她手心的伤口还没有止住血,顺着剑身的纹路流了下来。
元予礼满身是伤,双手扶着地大口大口的喘气,梁乐就比较惨了,已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幽灵”们一部分倒在地上失去意志,剩下的大多数被无数个黑影追的到处乱飘。
是渊。
白扬歌头一次知道渊居然有这么多人,他们速度很快,一手劈倒一个。
白扬歌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冷笑一声,抬脚就向他们走去,那气势仿佛是去杀人的。
砍人砍的正欢的夜言无意中看见倒霉鬼提着剑就向自家主子走了过去,顿时一惊,喊道:“哥!我这面的也麻烦你了!”
白扬歌走到二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二位看的可还尽兴?”
压着火。
被算计。
楚楼狭长的眸扫过她手里的剑,露出一点点笑意,道:“受伤了?”
放的什么屁。
白扬歌将手中的剑扔给他,道:“大人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很真诚,但内含着讥讽。
“待会解释,”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居然没生气,“那两个人是?”
渊的人扶着元予礼站了起来,梁乐被人带走救命去了。
白扬歌对上元予礼平静的眼,哦了一声,同样镇定的怼了回去,说:“我干的,技不如人而已。”
元予礼冷笑一声。
她并不是技不如人,只是小瞧了白扬歌罢了。
白扬歌能想到保命的方法还不是楚王给的提示?
“没说学生之间不可内讧吧?”白扬歌问道。
“嗯,没说。”
“不好意思无意打扰,”赤归插话道,“还请诸位回去休息,天一亮还要继续赶路。”
还要赶路?
果然不出白扬歌所料,这里并不是考场。
赤归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她有些纳闷,难道不是他做的?
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像个正常人一样。
然而白扬歌并不这么认为。
她对二人行了一礼,便回去带着秦雨柔等人离开了。
元予礼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被安排去抬那些昏了的女人们。
那把长剑到了楚楼的手上便自动变成了短刀,被他收了起来。
赤归看到了这一幕,低低地笑了。
“代价够大的。”
“彼此,”楚楼道,“国师开辟这处地方,费了不少心思吧?”
这话有些白里白气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黑暗的环境并不妨碍两个男人互相讽刺,渊的人劈晕所有人后自觉的隐去了,更显得的夜半静谧。
的确如楚楼所言,赤归心魂不稳,一缕魂在现代飘忽了二三十年,如今回归到本体不过数月,开辟出这一片土地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心神。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同楚楼站在一起。
白扬歌等人经过这么一折腾早就没有了睡意,各自啃了口硬的发干的吃食,天一亮便出门了。
其他人天亮之后都恢复了正常,除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其他方面还不错。
惨的是梁乐,元予礼后来摆脱了受了魔障的女人们后并没有救她,导致她浑身差不多都是指甲印,大多处地方的皮肉已经翻起来了。
她身体远不如看起来那样健康,被折腾后更是显现出一股死气。
据说她被救起来的时候,身上一个遮挡物都没有。
清白算是没了。
马车上,白扬歌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对面是临时加进来的元予礼。
真是冤家路窄。
元予礼那一组损失惨重,众人都不愿意同她一组,于是不明真相的白敬就让她进了白扬歌的马车。
气氛一时间十分冷凝。
“白扬歌,”秦雨柔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骚味儿?”
当然没有,白扬歌睁开眼,道:“有。”
元予礼没吭声。
白扬歌冷笑一声。
看看,还觉着自己挺委屈。
幸好这一段路程不长,两三个时辰后马车队便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
白扬歌她们陆续下来,方一抬眼,白扬歌便楞在原地。
这是白扬歌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待过的村子,她甚至还能找到杨大娘的家,记得隔壁抱着孩子的女人。
考场居然在这。
这下好办了。
“锦瑟题,”白敬对众人道——两位监考没来,“谜底就在这了。”
这次的规则显得正常多了,只是要求她们在三天之内找到各自的答案,并将答案写在规定的材质上便可。
“所以之前就是为了吓唬我们喽?”秦雨柔显得不满极了,“图什么啊?”
谁知道呢。
但总归是有目的。
白扬歌道:“管他呢。”
限时只有三天,无疑给众人增加了一分紧张,分分四散开来找线索,这地方不错,人烟不算稀少。
白扬歌不打算动,她想睡觉。
秦雨柔她们一样,毕竟整夜没睡的只有她们几个。
此次的住的地方也比之前的好多了,几个人甚至被分到了杨大娘的家。
白扬歌当日走的急,因此没几个人认识她。
有心留意了一番,白扬歌才知道那个成日里殴打原主的杨大娘在她走后不久就死了。
不用说,肯定是二夫人干的。
而她的女儿杨阿悦自从跟她到了县城之后,许多天没有回来,反而逃过一劫。
听说她现在也嫁人了,对方是县上的一方地主,美妾无数。
她几个月没关注过这个地方,想不到竟出了这么多事。
她感叹了一会,进入深眠。
再起来已然是第二天一早,倒计时只剩下两天。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思路,元予礼一个人也厉害的紧,只有她们几个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白扬歌揉着额角,推开门,便看到秦雨柔几个坐在外面讨论着。
她道:“不要限于乐器嘛。”
“瑟”,在这里并不常见,用来作题目的概率几近于无,大多数看到这个题目都会想到这个,但实则陷入了误区。
国子监的人都是文人,风雅古风,但雅颂并不是只有乐器。
“你有什么想说的?”
“唔,”白扬歌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嘛,你们就没看到这村子里只有老人和孩子?锦瑟华年,说的不就是这么。”
青春不再,留下来的只是念想。
李商隐的这首诗有很多很多种解读,莫衷一是,各执一词。
她相信这个时代不仅只有她和赤归两个穿越者,锦瑟华年,兴许就是先人留下来的。
杏树一年一开,杏花极美,但花期很短,初生的果子又酸又硬,渐渐地变黄变软,连着里面都变得甜甜的。
可那照样留不住,到了秋季,大片大片的杏子落入土里,发臭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