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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钟三心中多了两分底气,一是张知县夫人已回阳城,徐夫人又亲自带着他一起去和知县夫人沟通,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解救二哥的机率,凭借镇东打行平时帮着张知县送货,加上此次省道上有惊无险,最后又是徐夫人亲自将货安全送达省城,张知县应该是会买这个账的,钟三对此很有信心,只要二哥不是犯的什么滔天大罪,应该都是可以缓转的,这是一分,另外一分底气,是他方才听徐小五说,那老者,也就是阿兰的娘舅也回到了阳城,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利用阿兰和她娘舅这层关系,这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钟三心里想着,觉得十分高兴。
到了县衙门口,钟三不由得仔细观看这阳城父母官的办公和住宿之地,但见县衙院墙虽然不及省城的知府衙门,但也是高高耸立,将内衙与外街严密分隔,县衙正门两侧山墙呈八字形向左右两边斜出,墙上贴有一些告示和榜文,百姓可以上前查看,县衙正门向南开启,上有牌匾,书有“阳城县衙”四个大字,两名差役站在门前守卫,从街面望进去,可以看见一道照壁,正好遮挡住视线,再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钟三正看得出神,徐夫人已吩咐轿夫停下,自己也走了下来,她让两个轿夫等在对面,扭头对钟三说道:“咱们过去吧,”钟三答应一声,二人便走上前去。
到了门口,徐夫人直接上前揖手道:“官差大人请了,烦请通秉一下知县夫人,就说镇东打行徐掌柜夫人郭凤英有事求见,”说罢,在钟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递了牌符和二三两碎银子过去,那两个衙役一听是镇东打行的人,这几日他们已知道镇东打行得到了张知县的文书嘉奖和亲笔题字,正在热头上,又看徐夫人给了银子,便高兴地说道:“小人真是不识真人了,原来是徐夫人,方才咱们看了还在说是什么女子要来县衙呢,呵呵,”另一个衙役也笑道:“夫人来便来了,还给什么银子呢?”徐夫人笑道:“二位官差不必客气,小女子初来乍到,又有急事,还请行个方便,这点碎银拿着买点酒吃吧,”先头那衙役听了,才接过银子和牌符道:“好嘞,那小人就谢过夫人了!您先稍候,我马上进去通秉,”说罢拿着镇东打行的牌符转身进了县衙,另一个衙役则说道:“夫人您也是好运气,咱们夫人今日刚回来!”徐夫人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大约半盏茶的工夫,那衙役走出大门,他一边将打行牌符还给徐夫人,一边对她说道:“徐夫人,咱们夫人有请!”徐夫人接过牌符揖手道:“谢过官差大人,”说着又指了指钟三道:“对了,这位是我打行的伙计,因此事与他有关,我需要带他一起进去面见夫人,”那衙役看了看钟三,又对徐夫人道:“一般生人不让进内宅,既然是夫人说话,那好吧,我来带你们进去吧,”徐夫人和钟三赶紧谢过那衙役,跟着进了县衙大门。
进得大门,绕过照壁,便是仪门,仪门之左为土地祠、衙神庙,仪门之右有一排矮房,徐夫人问那衙役这里是何处所,那衙役说是县狱,钟三不禁多看了县狱几眼,他心想,二哥此时肯定就在其中,他希望能看到二哥,可是外面的墙壁完全遮住了视线,他心中不由地默默叨念起来:“二哥挺住,三弟前来救你啦!”
再往前走,便是大堂,衙役说这是县衙的中心,是知县审案和办公的场所,那大堂建得高大轩敞,很有气势,正中设有桌案,堂前设有栅栏,其下为露台,上有一块石板,衙役说那里便是审案时犯人下跪用的跪石,钟三看了心中又在默想,再过六日,二哥就要在此接受张知县的审讯了。
大堂院内两侧厢房为吏员办事之六房所在,左侧三房写有:“吏、户、礼”,右侧三房写有:“兵、刑、工”,钟三不解其意,其实这是对应朝廷六部设立的办事部门,分别掌管对应的职事,在六房东西两侧还有些吏舍,是专供县衙吏员住宿之用。
过了大堂,是为二堂,看陈设,此地是一处休憩场所,穿过二堂,就是内衙,有住宅、书房、花厅和后花园等,衙役说这里便是知县及其眷属的生活区,张知县及其夫人即住于此处。
徐夫人和钟三一看,这里不似前院那样大气,但却十分清净,花木虽然不多,但也覆盖了四季的品种,让宅院在四季里都不会错过花期,知县大人从前院处理完公事回到内宅,便会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这清雅幽静的氛围中,很快就能使人忘却心中的烦恼。
那衙役带二人来到一座屋子前,在外面轻声说道:“夫人,徐夫人他们来了,”里面张知县夫人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让他们进来吧,”那衙役便招呼二人进了屋,
进得屋来,徐夫人看这屋子的陈设虽然不比省城的知府衙门那样富贵典雅,但也是该有之物,一应俱全,而且布置得比较小巧精致,此时,张夫人正坐在一把摇椅上,一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徐夫人忙递眼色给钟三,钟三会意,与徐夫人一起向张夫人施礼,徐夫人口中说道:“镇东打行郭凤英见过夫人!”钟三也跟着说道:“钟三见过夫人,”张夫人让他们免礼,缓缓说道:“今日我刚从省城回来,尚觉疲倦,就不起身了,你们也坐下说话吧,”说着便让丫鬟赐座,徐夫人道:“今日来打扰夫人,一是感谢您给知县张大人写信说了许多好话,张大人已经嘉奖了咱们打行,还亲自给打行写了信诚武备的牌匾,在下等十分感谢!”“那也是你们该得的功劳,此番路程确实艰险,你们能处置得如此之好,真是难能可贵。”
徐夫人再次揖手谢过,接着道:“今日来见夫人,还有第二件事,而且此事十分紧急,”“哦?是何事情?”徐夫人指着钟三道:“此事与我这小兄弟有关,”“这位小兄弟是?”“是我和家夫的一位好友!”
旁边那衙役一听这话,有点诧异,便轻声问道:“徐夫人,您方才不是说他是您打行的伙计嘛,怎么现在又变成朋友啦?”徐夫人揖手道:“官差大人莫怪,如果说是朋友怕不方便,因此打了个谎,实在抱歉!”“这……好像不合适吧?”徐夫人这时只好望了望知县夫人,张夫人便对那衙役道:“你是负责,徐夫人也是为了不引起麻烦,没事,你先下去吧,”那衙役口中称是,转身出去了,张夫人这才问道:“二位究竟有何急事,请当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