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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赵虎当狗
赵虎闻言,其神色一震,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掌握着聚元珠的消息,相当于主动权捏在他的手里。
当然了,他知道这也只是暂时的,当他开出条件时,他便会再次陷入被动。
是以,拿捏架子这种事,不过是他抬高筹码的一种作态。
赵虎放下茶杯,其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地敲打着,面露沉吟之色,似是在思考自己应开何种条件。
李萧然与阮瑶对视一笑,他心中虽急切想要知道聚元珠的下落,但奈何主动权掌握在赵虎手里,此时急也急不来,反倒会成为赵虎开出‘天价’条件的一个把柄,倒不如好整以暇的等他慢慢想,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消耗。
“不瞒李公子……”赵虎仔细斟酌着措辞开口道:“赵某此来,是寻求庇护的!”
一声‘李公子’叫得极为突兀,听得李萧然眉头一挑,那可是他门下家奴对他才有的称呼,赵虎这一句话,倒是耐人寻味!
心中顿时对赵虎此来的目的,有了几分眉目。
“庇护?赵师兄何出此言!”李萧然有些不解道:“在千叶门内,赵师兄可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谁人见了不给几分薄面,难道还有谁能威胁到你不成?”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李萧然又抬了抬赵虎的面子。
而赵虎却是苦笑道:“刚不久前,赵某于月余堂,失手将一灰衣记名弟子打成……打成了重伤。”
赵虎有些羞于启齿,自己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堂堂一个锻魂境高手,居然和一个灰衣记名弟子干了起来,无论成败,对于好面子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非常跌份儿的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更何况还要当着别人的面,亲述此事,他着实难以开口。
哎!这能怪谁呢?
怪只怪当时的自己,鬼迷了心窍,一心只想着装逼立威,结果闹大发了!
李萧然轻然笑道:“不就是一个灰衣记名弟子吗!以赵师兄的身份,别说打成重伤,就算是当场打杀了又有何妨!执法堂那点小惩小戒,根本奈何你不得!”
“你这庇护之言……来的好无缘由呀!”呷了口清茶,李萧然一脸从容之色。
对方既有求于他,那主动权便转移到了他的手里,他现在倒不急了,急的应该是赵虎才对。
“李公子有所不知……”赵虎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那灰衣记名弟子的身份,可不一般!”
“不一般?”李萧然眉头微皱,这时才意会到事情的严重性,能让高傲如赵虎这般的人,拉下面子,主动前来寻求庇护,那他打伤的那个灰衣记名弟子,其身份,定然非同凡响。
当下一脸严肃的问道:“有什么不一般的?”
“是……是……”赵虎不情不愿,犹豫了片刻,才喟然一叹:“是王龙亲收的记名弟子!”
他知道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因手握聚元珠消息所带来的主动权,就彻底的丧失了。
王龙是谁?
他可是出自一个二等宗门的附属家族,其天资自不用多说,自身所掌握的功法和武技,也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派可比的。
赵虎甚至怀疑,大长老李沧海出手都不一定压得不住他。
要不然,也不会联合门内其余五大长老,排挤王龙。
想他李沧海,堂堂千叶门大长老,至掌门闭关后,便是一门之尊,若不忌惮王龙,又怎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
是以,聚元珠的消息虽重要,但想要以此来获得庇护,其分量还是不够的。
赵虎话音一落,李萧然却是挑起了眉头,脸上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道赵虎打伤的是谁,原来是半个月前,那个受自己拾戳去月余堂领物资的灰衣少年。
现在算来,今天刚好月末,是领取物资的时候,可惜了自己困倒在了温柔乡,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但,门下的师兄弟们,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王龙是他爷爷的大敌,也是他最为痛恨之人,李萧然一直派人暗中关注着其一举一动,要说王龙亲收的记名弟子,那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哼!王龙亲收的记名弟子又能怎样,门中长老哪个下山不是收几十上百的记名弟子,他王龙虽只收了这么一个,难道还能比其他的金贵不成?”李萧然冷冷一哼,话音略微一转:“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千叶门内,灰衣记名弟子只是比主动投身门下的凡夫,多了那么一个头衔而已,实质上跟普通杂役没什么两样,何至于赵师兄说出庇护之言?”
李萧然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不认为王龙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而为难赵虎。
赵虎好歹也是门内年轻一辈的翘楚,其身份比之那灰衣少年,不知高贵了多少。
他可是知道那小子天赋平平,学个纳元拳,在凝罡境强者的指导下,还花费了整整一天时间,得其评价只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是以,他事后再也没有关注过那个灰衣少年,以至于错过了今天一场好戏。
对于李萧然浑不在意的模样,赵虎苦笑不跌:“他还真比一般人金贵得多!”
“哦?”李萧然闻言,不禁双目轻眯,一脸正色道:“师兄此话何解?”
先前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王龙不会因这种小事儿为难赵虎,而赵虎却坚持自己的判断,想必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不禁勾起他心中的好奇,那个天赋平庸的灰衣少年,到底比别人金贵在何处?
“聚元珠……便是出自此人身上!”
赵虎一脸凝重的道了一句,却是惊得李萧然神色陡变,将手中的茶盏捏爆而不自知,任由那价值上千元石的茶水,淌了一地,看得赵虎一脸肉痛。
站在一旁,安静若侍女的阮瑶想要将其擦拭一番,却被李萧然挥推开。
“此话当真?”李萧然双目紧紧盯着赵虎,其神色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好似在判断赵虎是否在说谎。
赵虎直视着李萧然的双目,没有任何的躲闪,声音沉稳而坚定道:“千真万确!”
“呵!”李萧然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轻然一笑,“你又如何敢断定你所看到的,就是聚元珠呢?”
“那东西……可不常见啊!”
他这明显带着质疑的声音,却并没有引起赵虎的不满,淡淡的解释道:“想必李公子已经忘了,几年前,城内那场拍卖会,赵某有幸去过,聚元珠那等差点引发暴乱的宝贝,在下自然是见之不忘,刻骨铭心啊!”
“哈哈哈……好一个见之不忘,刻骨铭心!”李萧然仰天大笑,几年前,他爷爷为了他,携整个门派底蕴都没拿下的宝贝,居然又无缘无故的出现了,而且还从一个记名弟子身上发现的,这不禁让他生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从那灰衣少年身上取得聚元珠,还不是手到擒来?唯一只需在意的是他身后站着的王龙。
王龙的境界不在他爷爷之下,其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要不然李沧海也不会联合门内其他五大长老来压制他了。
但仅仅因为一颗聚元珠就跟王龙翻脸,这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而且赵虎只提供了这么一个信息,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付出,就想寻求自己的庇护,这与花费的代价根本不对等。
是以,李萧然收了声,沉吟片刻道:“王龙虽是门内排行末位的长老,但其实力却是深不可测,就连我爷爷都不一定是其对手,你仅仅提供这么一个信息,便想让我庇护你,面对暴怒的王龙,赵师兄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傻子糊弄吧?”
李萧然又不傻,赵虎能想到的东西,他自然也能想到。
整个山门,也只有王龙那等出身的人,才有资格接触到聚元珠那等宝物,他能拥有,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但,如果不是自己真正器重之人,又怎会将如此珍贵的宝物,交付他人之手?
而聚元珠却恰恰出现在了那灰衣少年身上,在别人眼里,即便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灰衣记名弟子,但在王龙眼里,就不那么普通了。
赵虎如今重伤了那灰衣少年,王龙没有道理不发怒,而且很有可能还是滔天之怒!
是以,他说这话,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赵虎闻言,心中苦涩不已,之前的庇护托词,都只是为了保住自己最后颜面的一块遮羞布。
毕竟高傲如他这般的人,献出忠诚,给人当狗,心中着实难以接受,本以为对方年轻,想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语焉不详,能糊弄过去,但李萧然的这句话,直接将他心中的侥幸给破灭了。
当下脸色一阵阴晴不定,表情甚是犹豫,挣扎了又挣扎,终是颓然一叹,放下手中的茶盏,单膝跪在了地上,苦涩道:“在下赵虎,愿入萧庭门闱,望得其庇护!”
所谓的萧庭门闱,不过是李萧然受他爷爷之意,在千叶门内组建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没有任何的活动纲义,在门内也不受其他的限制,每月还有各种修炼物资提供,但其内成员必须得尊李萧然为主,他的命令大于天,即便是要你去死,你也不得不遵从!
能成为武者的人,其心中自有几分傲气,对于这种作奴当狗的事,很是反感,但奈何架不住李萧然,身处超然地位所带来的便利,还有其人格魅力,门下加入萧庭门闱的弟子超过半数有余。
当然,这不是说,谁想加入就可以加入得了的,如果其资质入不了李萧然的法眼,要来何用?他才不会花那么多的元石来养废物呢?
李萧然之前也向赵虎抛出过橄榄枝,但却被当时的赵虎装傻充愣,给糊弄了过去。
高傲如他这般人,此次主动跪在李萧然身前,求入萧庭门闱,也是迫于无奈之举!
“哎呀!赵师兄快快请起,你这一跪倒是折煞我了!”李萧然佯装惊讶一声,连忙将赵虎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你能加入萧庭门闱,实乃萧然之幸事,万万当不起这一跪呀!”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精巧木盒,淡笑道:“入我萧庭门闱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款款,只要你吃了这里面的东西,便算是我萧庭门闱的人了!”
“即便是那暴怒的王龙杀来,我也罩得住你!”
李萧然一脸云淡风轻之貌,淡然而语,好似根本没把王龙放在眼里,这无疑让赵虎增添了几分信服感。
他果断的接过木盒,并将之打开,不禁瞳孔一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赫然是一颗呈椭圆形的白色‘丹丸’,外表似是结了一层犹如蜘蛛丝般的网状膈膜,随着其呼吸,那白色丹丸竟在一胀一缩的跳动,好似活物一般。
以前他曾听闻过,加入萧庭门闱之人都是李萧然的奴仆走狗,其一言便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他记得那时的他还曾笑话过,自己的生死岂是他人一言能定之。
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无知罢了。
虽不知眼前这白色丹丸是何物,但他有七八分把握,此物定是能掌控他人生死的东西。
“这……”赵虎不禁有些犹豫。
李萧然却是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语,道:“你现在还有得选?”
其低沉的声音,让赵虎为之一愣。
是啊,他现在已经没得选了,自己随时有可能被暴怒的王龙拍死,蝼蚁还尚且偷生呢!他赵虎怎么就当不得别人的走狗?
想他在门内装逼摆谱这么多年,在同门师兄弟的吹嘘追捧之下,自以为自己成为了人中龙凤,是那人上之人,尾巴翘上了天,整日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却不曾想,今日会落得如此田地。
原来自己只是个好面子的小丑罢了,在真正有实力的大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吾与蝼蚁无异矣!”
赵虎似是幡然醒悟,心中怆然悲呼,便捻起了盒中的白色丹丸吞入了腹中。
至此,他,不再是他,只是一条栓了绳索的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