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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皓存在旁边看着情况不对，也走过来说道：“借条在这里，你把钱转过来，我就给你。”
“小朋友，我们今天也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是玉林没车，我正好顺路捎他一程。”
赵大虎皮笑肉不笑地说完，冲身后的男生示意。
郭玉林这才拿出手机按动屏幕，只听“叮咚”一声，王皓存收到一条转账消息，他点击收款后，把借条递给了唐观。
事情似乎进行的很顺利，之前准备的监控什么的都没用到，但唐观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他还记得刚碰到郭玉林时，脑海里传来的信息。
当时说的是，程响半夜从网吧出来，路过一个电子厂的时候，正好撞见翻墙而出的赵大虎。
墙内的咒骂声和闻声而来的保安，让赵大虎把东西直接丢到他怀里，然后仓皇而逃。
赶来的人自然而然的以为，程响就是那个偷东西的贼子，见男生拒不承认就把他送进了警察局。
警察动作很快，虽然那块没有监控，但没多久就查到了真相，证明了男生的清白。
不过，事情发生之后，郭玉林似是而非的话，成功在同学们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一个是人缘极佳温和有礼的同窗，一个是独来独往掉进钱眼儿里的葛朗台，大家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是啊，你一个未成年高中生，大半夜去网吧做什么？
怎么就你撞见别人行窃了？
你那么缺钱，是不是负责望风的那个？
警察是不是考虑你未成年，才对你既往不咎？
唐观之前以为，郭玉林是因为嫉妒心作祟才搬弄是非，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
这段时间以来，郭玉林的声誉已经败的差不多了，就算事情按原著那样发生了，他的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
赵大虎这个真人站在面前的时候，唐观脑子里传来的信息，刚开始是一样的，但是很快就变了。
一字一句渐渐模糊，然后生成了新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就瞬间成了乱码。
只剩下几个一闪而过的词，“小雨”，“巷子”，“血迹”，“少年”……
唐观此时确定了，未来在因他的行动而发生着改变。
可为什么是乱码？
“唐观？”
“唐观？”
耳边传来程响和鹿一萌的声音。
“唐观，你在想什么呢？”女生再次问道。
“没……”唐观调整好情绪，本想说“没想什么”，但是看见身旁的王皓存后忽然改了口。
他说道：“我在想，小耗子怎么跟李颖甜解释，这两千块钱是怎么要回来的。”
“额……”王皓存顿时蒙了，这的确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坦白吧，哈哈哈……”鹿一萌笑着说道。
“对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哈哈……”
其他人也笑嘻嘻地调侃着。
“真的要这样吗？”王皓存感觉有点承受不起来自女朋友的怒火。
“怎么，要不，我帮你编个像样点儿的借口？”鹿一萌故意反问。
“不……”王皓存下意识摇头。
“那你还想啥，李颖甜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啊是啊。”
“顶多来点儿，爱的捶打！”
他的三个小伙伴仍旧调侃着。
“我们站外面干嘛，为什么不进去？”唐观看着这群火力旺盛的少年，大冬天的站院子里聊天。
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正想跟你们说呢，我们要回家了。”杜景蓝解释道。
“这就要走，还想着请你们吃顿饭呢。”唐观说道。
“是啊，我妈都催了好几次了？”杜景蓝无奈地说道。
“哎，我也想留下来吃饭，可我们两家在一起，不能不回。”齐鑫有点遗憾。
“早知道我就明天再回了。”吴超凡见朋友们都要回家，也早通知了家里，现在也不好临时变卦。
“要不，我跟你们吃了饭再回？”王皓存犹豫地说道。
“得了吧你，又想挨揍了是不？”鹿一萌笑道。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雪，你既然要回，还是赶紧去坐车吧，怎么着也得天黑之前到家。”唐观劝道。
想要一起吃饭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少让家里操心的好。
四位少年走了，唐观带着剩下的两只去吃火锅。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空果然飘起了雪，北风卷着地上的雪花，一圈圈儿的往前移，两个男生迎着冷风送女生回家。
当他们快走到21号楼的时候，看见某栋楼下，挨着墙站着一个女孩。
她双手揣在口袋里，缩着脖子低着头，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肩膀和头发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投以好奇地目光，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过问。
她是，姚舒怡？
鹿一萌走过去，轻声问道：“姚舒怡，你站这儿干嘛呢，怎么不回家呢？”
姚舒怡抬起头看了几人一眼，重新低下了头，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你，忘了带钥匙吗？”鹿一萌下意识是这个反应。
然而她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就算是这样，不好意思去邻居家，为什么不在楼道里躲着呢，干嘛在外面挨冻。
“要不，你先跟我回家？”
“不用了，我妈发现了会，会找我的。”姚舒怡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了，女孩之所以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她的妈妈。
很显然，她又被妈妈罚了。
上次是当街打骂，这次是雪中罚站。
每一次都把女孩的尊严踩在脚底。
想到她的结局，唐观有种无力感。
程响的奇葩父亲在前，让他不确定，姚舒怡的母亲是不是，也同样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这时，一位老奶奶带着小孙子路过。
小男孩看了看姚舒怡，脆生生地问道：“奶奶，舒怡姐姐是不是又犯错了，才会被阿姨在雪天罚站？”
“……”老奶奶看了看自己的孙子，又看了看几人，不知该说什么。
很显然，她是了解情况的，不好替姚舒怡分辨什么，也不忍责备爱孙的童言无忌。
“小朋友，”唐观蹲下身来说道，“姐姐不是在罚站哦，是在跟我们比赛。”
“比赛？”小男孩被搞糊涂了。
“对哦，我们四个在比，看谁最抗冻。”唐观带着微笑轻声说道。
“谁最抗冻？”小男孩懵懵懂懂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奇心。
“我也要比，奶奶我也要比……”他说着就开始巴拉身边的老人。
“宝宝我们不比哈，这个不好玩，我们回家看动画片去好不好。”老奶奶说着，向始作俑者投来责备的眼神。
“不嘛，不嘛……”小男孩不干，他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比赛呢。
这……
唐观有点囧。
旁边的两位虽然觉得不大合适，但还是很想笑。
墙边站着的姚舒怡却是红了眼眶，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会顾及她的自尊，为她找拙劣的理由。
“咳咳，宝宝。”唐观把小男孩拉过来，免得他撒娇再把老人弄倒了。
“肿么啦？”
“比赛是不是要讲究公平啊？”
“是啊！”小男孩点头。
“那你跟我们比很不公平的。”唐观循循善诱。
“为什么呀？”
“因为，人越小越抗冻啊，你这么小跟我们比肯定会赢啊，那你不是在欺负我们嘛。”唐观假装委屈。
“真的嘛？”小男孩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向他身后看去。
程响和鹿一萌也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姚舒怡就别提了她眼睛里早就有泪了。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问下你奶奶。”
小男孩转向了自己奶奶，老人话语很坚定：“是的，大哥哥说的没错，宝宝，你是小小男子汉，不能随便欺负人的。”
“奶奶你是不是很冷呀？”小男孩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既然年纪越小越抗冻，那反过来不就是年纪越大越不抗冻嘛。
这个天气，自己都觉得很冷啦，那比他大了好多好多的奶奶，应该更冷吧。
“是啊，宝宝，奶奶好冷啊。”老人故意打了个冷颤。
“奶奶不冷，奶奶不冷，我们赶快回家吧！”小男孩说着，上前拉住老人的手。
“小朋友等一下。”程响开口道。
“肿么啦，大哥哥！”小男孩脸色有点着急，他怕时间长了冻到自己奶奶。
“给你这个，我们比赛的奖品。”程响把刚才吃火锅送的马克杯递了过去。
“可是，我并没有参加比赛啊。”
“你没有参加比赛，是因为不用比我们也知道你会赢，既然会赢，那么不管比不比，奖品都应该是你的。”
“对呀，小朋友，你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鹿一萌也走过来。
“……”
小男孩有点儿没绕过来，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赢了，但他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奖品，杯子可可爱爱的想要，于是抬头向自己的奶奶求助。
“拿着吧，宝宝，”老人说道，“跟大哥哥大姐姐们说谢谢。”
“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小男孩顿了一下，又冲不远处说道，“谢谢舒怡姐姐。”
姚舒怡此时已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乖，快回去吧！”唐观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