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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赶上西和镇古老的仪式——七月初七“卜巧”,几人初六启程,次日中午就到了。东阳城众人常年着玄色衣袍,只有城主等人才可以在着装上随自己喜欢。这次出门大家都穿了便装,靖王一如往常着月白色竹叶纹直襟长袍,玉簪束发,手持折扇,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松月则一袭粉衣,簪着粉色羽毛、月白珠花,俏皮灵动。一路上她滔滔不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阿宁,你不愧是晓晓的得力助手,和她一样出门都穿的这么简单。要不你也带个面纱,成双成对咯。”阿宁瞅了瞅自己朴素的蓝色衣衫,又看向晓晓。
晓晓穿了水绿色长裙,外面罩着白色纱衣,除了束着云纹白色腰带,周身并没什么装饰。已经成为首座的晓晓,在穿衣打扮上依然透着疏离的气息。
“晓晓姐姐,你为何要带面纱呀?”同行的阿宁问道。
苏晓晓继任首座,手下有数位修士,众人对她并不服气,只有阿宁认为苏晓晓是女中豪杰,担得起这个称号。这次出行,苏晓晓便把她也带在身边。
“啊,我对这里空气过敏。没什么。”
苏晓晓毕竟是兰曦的替身,兰曦当初启用禁术出了差错,本应该用苏晓晓的样貌,却弄成了自己的脸。对此苏晓晓很是生气,兰曦却说:“凑合用吧,我也没到会这样,再说你不觉得我们长得还挺像吗?哈哈哈。”如今还不知道兰曦的仇家是谁,虽然她们兰苑的人以前隐居避世,也不排除有人知道这位大祭司的长相。这里离兰苑很近,还是谨慎些好。
初到西和镇,松月拉着晓晓买了几件衣服,还为哥哥也挑选了一套墨绿色锦衣。心满意足了,开始琢磨晚上住哪儿。几人闲庭信步,来到了一座飞檐画角的楼前。
“我们就住这儿吧,听说这个醉仙楼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了。”
这时酒楼掌柜讪讪的迎上来:“不好意思呀客官,我们这里刚才被人给包了。”
“我不管,给我们留几间。”
“这……”他两边都不想得罪,左右为难。
靖王知道妹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便对掌柜的使了个眼色说道:“那让我们去看看总可以吧。”
“哦,好,我这就带你们去看。”几人跟着他来到后院。
“这栋楼是独栋,我们这里最好的客房,比较安静。”
松月走进房间,靖王看出她并不满意,连忙说道:“这是你们最好的房间吗?我看很一般啊,这屋里除了这个熏香炉别致一些,其他都很普通。你说是吧,松月?”
松月看了哥哥一眼,没搭话。
“实不相瞒客官,我们西和镇是小地方,这真的是最好的上房了。那个熏香炉还是包场客人安置的,并不是我们提供的。”
苏晓晓笑道:“出门带着炉子,比我们松月还讲究呢。”
松月撅着嘴看着晓晓,晓晓又问道:“这西和镇除了你们家,还有什么客栈可以选择吗?”
“有的,西边有家悦来客栈,他们也有上好的客房,菜肴做的比我家更地道。”
“那我们赶紧去吧,我好饿呀。”见有台阶可以下,松月赶紧附和。
刚到悦来客栈,松月就点了一大桌子菜,啃起鸡腿。
“这里的饭菜是不错,我很满意。你觉得呢晓晓姐姐?”
“嗯。”苏晓晓吃了几口点心,又戴起面纱,四处张望。门外人来人往,想起自己之前去过的西安,也是这种方言,也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地方点了酒酿圆子,水盆羊肉,桂花糕,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松月给哥哥使眼色:“哥你争气点,把那个酒酿圆子放晓晓旁边。”
晓晓觉得这次出门,松月格外关注自己,怪别扭的,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久了,终于可以离开东阳城,换个地方看看,心里很是轻松。
“掌柜的,听说晚上有卜巧,快给我说说,这个怎么玩。”松月饶有兴致的问道。
“客官,这个你问我就对了,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我娘就是巧头儿,就是组织这个节日的人。这个乞巧节在我们西和镇可是个大节日,主要是待字闺中的姑娘们参加。从初一到初七,每天都有仪式。最有意思的就是今天初七的卜巧了。要在半个月前提前选一些粮食种巧芽,摆在神桌上。等初七这天,姑娘们早晨到泉边或河边迎水,晚上用迎请来的水掐芽进行‘照瓣卜巧’。”
“听起来好有意思啊,什么是‘照瓣卜巧’?”
“就是先把一支巧芽顶端的叶芽掐下,再把嫩茎掐成若干小段,然后一段一段投入水中,通过巧芽在水中的投影图案,问自己的巧拙、祸福,俗称‘照花瓣’。之后姑娘们还要一起送巧娘娘,就是纸扎的仙女,大家一起把它送到送巧处,跪拜供奉,点燃纸扎像,送完巧娘娘,这个乞巧节才算过完了呢。”
“晓姐姐,这个很适合我们三个女孩子呀,阿宁你也想玩吧?”
苏晓晓听着,这像极了以前大学组织的单身聚会,冲松月挤出一个笑,阿宁却很感兴趣。
“老板,我们来得着急,没有那个巧芽呀,你帮我们想想办法。”
“这个不难,我家里神桌上还有几盆,送你们就好。”
这时,客栈进来两位男子,走向邻桌。二人风度翩翩,出场仿佛自带光晕,客栈里闲聊声戛然而止,众人无不瞩目。
阿宁露出痴迷的表情:“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长的和画里一样。”
松月闻声看去,又拍了靖王。
“哥,你居然不是天下第一好看。”
靖王一向对自己的长相迷之自信,瞟了那两人一眼,“想打败我还是差点。”
“切。”松月翻了个白眼,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搭讪了。
苏晓晓也按耐不住好奇心,转身打量坐在不远处的他们。正对的那位着高绾冠发,剑眉斜飞,薄唇轻抿,一身紫色长衫,袖上有银丝梅花暗纹,隐隐透出身份显贵。旁边的男子身着靛蓝衣袍,看样子大约十三四岁,神态却不似衣服暗沉,左顾右盼略显俏皮。
“剑眉星目,可惜神情清冷,可以打九分。”
“好高呀,晓晓,那你给我哥打几分呀?”
“他呀,总是迷之自信又自大,看在你面子上,六分吧。”
“哥,你可要加油啊,差三分呢。”
靖王打开折扇笑道:“你们就是看我看多了,论才貌双全我未必会输给他。”
那二人点了一瓶三十年女儿红,店家说最后一坛卖给邻桌了。
松月觉得机会来了,“两位大侠,可以来我们桌一起饮酒啊,这最后一坛女儿红我们一起喝。”
“公子,你不会去吧。”着靛蓝衣衫的男子问道。
“去又何妨呢?”
“公子今天居然爱凑热闹了,奇怪。”
两人来到松月身边坐下。
“在下长陵,多谢这位姑娘好意。这位是我的朋友司音。”
苏晓晓偷偷打量起坐在对面的长陵公子,心想:“这样的样貌,放在现代出道,绝对稳居人气前三了。看来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梦境里的人也逃不掉花痴本性。不过他碰上松月这个任性小郡主,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