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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顺着水流漂了一个时辰,断息散渐渐失效,苏晓晓终于能睁开眼了。此时她还不能动,好在五感皆通,能感受到有夜风的凉,江面的湿气,还有覆盖在身上的花香。
她试着转动眼眸,深邃的夜空只有一轮上弦月。月光太暗,衬的漫天繁星格外耀眼。
船下水流湍湍,两岸深山偶有鹧鸪声传来。劫后余生,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有苏晓晓一人。
就这样睁着眼,放任水流将她带向未知的地方。
不知不觉,漫漫长夜过去,天边终于泛出鱼肚白。苏晓晓完全恢复了,她缓缓起身,方才感觉身上像是压了几百斤重物一般,起来舒展几下终于活过来了。
她看了看周边,自己躺的这艘木船,有各色各样的花朵围绕,身边还放着一些瓜果和糕点。
苏晓晓苦笑了一声:“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祭品一应俱全。”
低头看看手中,还有一个蓝色锦囊。
“乾坤袋……”兜兜转转,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她颠了颠袋子,比以往更沉了。
渐渐的,两边山峦浮现出火红的杜鹃花,树也从稀疏变的逐渐茂密。苏晓晓记得江枫眠曾经说过,东阳城没有杜鹃花,如果看见杜鹃花,就说明到望月城的地界了。
“风眠……”苏晓晓长叹一口气。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既然决定离开,就把他永远装在心里吧。
船继续顺流而下,岸边山腰渐渐出现了几户人家。苏晓晓将船靠岸,鞠水洗脸。
“这水中倒影……”看来看去,总觉得有些不对。苏晓晓摸出铜镜,细细瞧起这张脸。
“眼睛……原来的大双眼皮,怎么变成内双了?”苏晓晓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将眼睛对着阳光,发现瞳仁从漆黑变成浅棕色。
“这……这是我原本眼睛的样子啊。”她又看看鼻子,嘴巴,都没有变化。得等晚上找兰曦问问,是不是药物的后遗症。
苏晓晓将船搁浅,把船上所有东西收进乾坤袋,遂往深山走去。这山里农户稀稀落落,山下另一端是望月城的守卫。她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已经“暴毙”的人,还是找个的地方落脚吧。
寻了很久,在一处阳光明媚的半山腰停下。她从腰间拿出乾坤袋,布置好木屋。又翻了翻袋子,发现里面还有好多她没见过的东西。
里面装满了江枫眠雕的木床、木桌、衣柜……还有温室小棚和种子。
“他这是把一栋静室搬来了!是怕我在阴间冻着饿着、风餐露宿吗?”
找到一些废弃的纸笔,苏晓晓梳理了身边仅存的一些东西,好家伙!吃穿用的,都齐了。在那个世界没搬成家,这里倒是水到渠成。于是将各种家具摆放开,干粮都装在一个布袋里。
这里气温低,得去山上找些柴火取暖。走到一处山林,隐隐听到有猫叫,像极了婴儿哭声。她想起自己养的橘猫元宝,此时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半夜瞎溜达。循着声音,在一处草丛下,她看见了一只白色小老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发出猫叫声。
走近才看到,这不是老虎,准确的说,是一只虎猫。它的身量加上尾巴也只有苏晓晓小臂一样长。细看头上有小黑点,脸颊两侧分布两条黑带,眼睛周边一圈白。原以为身上是虎纹,其实是像链条一样的图案铺在背上。它半躺在草丛里,露出白色毛茸茸的腹部。
网上说虎猫长得可爱,生性凶猛,只要是肉都吃,什么猴子、蛇甚至乌龟。作为独居动物,视听嗅觉异常灵敏,简直就是小号的老虎。
苏晓晓拨开草丛,发现它的腿被捕兽夹夹住了,鲜血直流。估计是这山里的猎人埋伏的,再不处置伤口,怕是要成废猫了。
她小心翼翼靠近它。看到有人靠近,刚开始它低吼了几声,苏晓晓轻轻去抚摸它的头,后背,就像她在家伺候猫主子那样。那猫发现来者没有敌意,便放低声音,呜咽起来。看它已经信任自己了,利落地摘掉捕兽夹,简单包扎把这个可怜的小东西抱回家。
苏晓晓有兰曦的金丹,但是没有学过治愈术。生火做饭后,天色也暗了。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想避开火光呼唤兰曦出来,可是过了好久没有反应。
“奇怪,难道是我还没有完全恢复?”
又听见那猫在一旁痛的“喵喵”直叫,苏晓晓钻出被子,准备用自己当试验品领悟治愈术。她用针扎了自己的小指,一滴殷红的血滴渗出。而后盘腿而坐,左手摆成兰曦那般似菩萨拈花的手势,闭上眼尝试运转灵力,过了约半炷香时间,睁眼发现手指泛出深绿色光芒,小指的伤口愈合了。
苏晓晓靠自己催动了治愈术,惊喜的跑到虎猫身边,“来,不要乱动,让本大仙给你疗伤。”
她不断运气,眉头紧蹙,额头泛出细密的汗珠,随着灵力的不断注入,猫腿上的伤渐渐消退,半柱香功夫就站起来活蹦乱跳了。
“兰曦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修仙奇才!”刚才还发愁自己水系法术尽失,现在她又找到了办法。
随后,苏晓晓试探性地摸摸虎猫的头,“原来是只公猫,”没想到他居然一下跳到了苏晓晓怀里,蹭来蹭去。
“这还是号称最凶猛的猫中老虎吗?比我养的猫还粘人。哎,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苏晓晓掰掰手指,“我现在缺法术、缺钱……缺钱,元宝……就这个吧。”这是她猫主子的名字,睹虎思猫,也不错。
元宝对他的新名字似乎有些鄙视,喊到他的名字,他就走来走去不肯过去。苏晓晓也不理她,自己躺在被窝准备睡觉了。
元宝见状钻进被窝,苏晓晓挠挠他的下巴,“哈哈,猫性不改”。一人一猫,沉沉睡去。
次日,晨光照进了窗户,她听见一阵窸窣声。
“难道有老鼠?”
她拿着一根木棍悄悄靠近那只发出声音的布袋,一只猫头从布袋里钻出,正在吧唧嘴巴,还打了个饱嗝。
苏晓晓瞪大眼睛,“你在这做什么,难道……?”
她扔下木棍打开布袋,里面除了这只猫,空的!
“你!你把我的口粮全吃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这只猫只有自己小臂那么长,怎么可能吃得下一大袋的东西?!这还是动物吗?
她气得腿发软,因为除了水果,能吃的东西都在这了,还准备用这些东西扛十天半个月呢!
冲着虎猫厉声喝道:“你太淘了,比我的猫主子还不听话,你给我出去!”
元宝闻声露出惊讶之色,又像受了委屈似的,眼圈居然有点发红,随后发出“呼噜噜”的不满声,头也不回一溜烟跑掉了。
没有干粮,苏晓晓吃了几个水果填饱肚子,还没到中午又饿了。她虽然生气,却担心这个小东西乱跑再被抓去。想起以前她的猫自己跑出去,走丢过一次,她决定出门去找。
走到山背面,远远看到一位猎人肩上戴着一截虎皮,那花纹像极了元宝的纹路,不过颜色是橘色。
苏晓晓心里一悬,忐忑不安上前问道:“劳驾问下,你穿的这个,是什么皮?”
“虎猫皮啊,这东西又凶又狡猾,但是皮毛很值钱的,望月城贵人喜欢。你要不,我可以卖给你。”
苏晓晓连忙摆了摆手,眼前已经浮现出元宝被抓住剥皮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