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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没有焦距的琥珀色双瞳慢慢地变得亮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谢虞的意识从那个不知名的小房间撤离,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墨色房梁,红帐床帏。
他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内心像是又被重锤打击,胸口猛颤一下,眼底闪过绝望的恐惧和慌乱。
这时,段修寒那张俊美冷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低沉喑哑的语气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师尊回来了,本尊甚是高兴。”
男人的胸膛分外温暖炙热,包裹着僵硬冰冷的身体,可谢虞只觉得从心脏到指尖都凉的发寒,瘦削的下巴靠在段修寒的肩膀上,苍白如雪的薄唇难以抑制地翁动着....
他猛地闭上眼,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不管他怎么自欺欺人,乞求上天,兜兜转转他还是死也死不了,又回到段修寒给他打造的牢笼之中。
就让他在那呆一辈子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来!为什么!
因为长时间地躺在床上,哪怕是醒了谢虞也没办法调动全身的神经,只能恍若提线木偶那般任由段修寒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当做最喜爱的玩具圈在怀里。
南宫皓深深地看了一眼谢虞,那人的眼角染上了海棠红,衬得冰肌玉骨更为艳丽,漂亮地不似凡物,却失了他第一次见时的风情万种。
他从谢虞的眼神里看不见一丝的欣喜和激动,只剩下一潭死水,仿佛重返于世对他来说不是恩赐,而是永无止尽的折磨。
段修寒注意到南宫皓异样的视线,出声道:“做的很好,本尊果然没看错你。”
南宫皓收回了目光,低头恭敬地回道:“能为殿下分忧便足矣。”
段修寒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谢虞的墨色长发,指尖从上到下地从脸颊划过,薄唇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只要别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尊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当初南宫皓还和谢虞联手,妄图得到他的魔主之力,如今倒是把头低的很合他心意。
他不担心南宫皓会背叛他,因为从始至终段修寒就不相信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会真心归降。
整个六界都在魔主的控制之中,段修寒要想杀人还不容易,动动手指就是血流漂杵,横尸遍野。
只不过他看厌了鲜血的颜色,闻惯了刺鼻的腥气,比起毫无怜悯地屠杀,他更想看到这些人对他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样子。
听话的狗...谁不喜欢呢?
从这句话中,南宫皓就知道他已经暂时获得了段修寒的信任,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下一步计划的实施。
他敛去眼底的深沉和暗色,抬起头继续道:“那君晏,殿下想怎么处理?”
君晏看似毫无威胁,却隐藏着无法估量的潜在危险,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段修寒蓦然想起谢虞为了君晏跪下求饶的模样,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差点还忘了,他的好师尊不知廉耻地勾引了多少野男人...
楚漠,君晏,陌思鸿,洛槐安,甚至包括南宫皓。
他们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谢虞在他身下承欢时媚态丛生,失神呻吟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就要让这些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师尊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交给你了,只要不弄死怎么样都行。”
段修寒明显感觉到在说完这句话时,谢虞的身子开始微不可查地战栗起来,像是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他抬眼看向南宫皓,幽幽道:“还不滚?”
南宫皓最后看了眼谢虞,他依旧一身红衣,墨色长发如瀑般披在肩后,狭长双眸变得通红,夹杂着充满恨意和痛苦的泪光,直直地射向他。
不知为何,心口骤然一疼。
南宫皓有种莫名地不安,与当初羽儿被君王折磨,他却无能为力的心情相似到了极点。
谢虞是个高傲到极点的人,比起继续沦为段修寒的玩物,也许逃离这个身体是最好的选择。
但只有他知道羽儿的下落,所以南宫皓明知道是自私地把谢虞推向火坑,也绝不会让谢虞死。
南宫皓行了个告退的礼便消失在寝殿之中,他没有看到腰间的锁心鞭在一瞬间泛着淡淡的金光,又再次消失不见。
殿内只剩下两人,刚开始是久久的沉默,片刻之后段修寒才粗暴地将谢虞给扔在床榻之上,重重地覆盖在许久未曾吮吸包裹的唇瓣之上,恍若蛰伏许久的野兽要将面前的猎物拆卸入腹。
谢虞能清晰地感知令人生厌作呕的吻在掠夺他的神经,却连一声惨叫和闷哼都发不出来,整个身体宛如被不知名的东西困住一般无能为力。
段修寒粗重的喘息和气息落进口腔,硬生生地攻进城池肆意侵略,唇齿相交之间留下缠绵过后的痕迹,使得冰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暧昧旖旎。
像是要把谢虞整个人都吃进去,更像是在传递失而复得的不安,欣喜和兴奋。
一闻到熟悉的罂粟花香气就再也松不了手,男人的吻强烈到快要让谢虞窒息,闭上眼紧皱着眉,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不知过了多久,段修寒才从谢虞的唇上离开,幽深到看不清情绪的眸子里闪过近乎于疯狂的痴迷和留恋,他没有继续扯开谢虞的衣服,而是如视珍宝地伸出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师尊...你差点就逃了。”男人沙哑发闷的声音里透出不寒而栗的味道,“本尊找你找了好久,再找不到就要把全天下的人都给杀的干干净净。”
谢虞冰凉发白的嘴唇在段修寒的吸 吮下变得水润红肿,两颊本能地泛起淡淡潮红,衬得整张脸染上绯色,引人遐想。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地听着段修寒在他耳边呢喃:“以后别做这种傻事,金丹毁了也没关系,本尊还有其他方法维持师尊的性命,绝不会让师尊死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谢虞在心底嘶声力竭地呐喊,他不想回来面对段修寒这个疯子,接受他的逼迫和折磨。
连自爆金丹都死不了...难道他真要永生永世地困在这个世界吗?
“真喜欢师尊哭的样子,比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美多了。”段修寒慢慢地靠近谢虞的眼角,伸出舌尖把泪痣上的液体舔舐地干干净净。
在蚀杀殿时,他就总喜欢趁着谢虞睡觉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像是标记着领地的野兽。
段修寒眼神渐渐变得晦涩,又转移到谢虞的脖颈,抚摸精致白皙的锁骨:“只要师尊乖乖的,本尊就不用链子锁着你了。”
语气仿佛是一种怜悯和恩赐。
谢虞微张着嘴唇,隔了半天才从喉咙挤出一个不成调的字:“滚...”
他根本看都不看段修寒,把与他肌肤之亲的人当做空气完全忽视。
段修寒也不恼,反而格外享受——能听见谢虞的声音,比看着一具不会动的躯壳好得多。
从此以后,他不会给谢虞一丁点机会离开他的掌控。
像这样身负罪孽的人...就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他对谢虞的恨夹杂着病态而扭曲的爱,只有通过不断地占有欲才能填满他矛盾而煎熬的内心。
“师尊,别再逃了,你永远也逃不掉的。”男人将头埋在谢虞的颈窝,就仿佛还是那个躺在师尊怀里撒娇的翩翩少年郎。
可两人都清楚,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段修寒抱着谢虞睡了一夜,除了亲吻也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虞失了金丹没了威胁,还是段修寒怕继续刺激谢虞又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他果然没用魔链拴住谢虞的四肢,给他换上了得体的衣服,尽管还是在殿门下了禁制限制他的活动,但比起之前衣不蔽体,犹如娼 妓般的生活要好太多。
离魂过久后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谢虞从刚开始完全感知不到身体的存在,到现在恢复了基本的触觉,便尝试下床走动。
拖着僵硬的步伐走了好几步,谢虞没控制好平衡,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当了这么久的魔修,结果失去所有的力量,沦为彻彻底底的废人,到底是他自作自受...
“要我抱你起来吗?”这时,谢虞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先是一震,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少年相貌俊朗,眉宇轩昂,漆黑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小虎牙,纯良地好似不染尘埃的璞玉。
是阿寒...是他的阿寒回来了。
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将谢虞横抱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年,忽而就眼眶发酸,刹那间泪流满面。
他紧紧地抱着少年的脖子哽咽得泣不成声:“别走...阿寒别走了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
在谢虞的心里,他深爱的阿寒和那个折磨他的男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本可以结束这一切,隐居于世,过着恬静简单的生活。
是段修寒亲手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步步地把他逼到无路可退...
“师尊,徒儿永远也不走。”少年笑着回道,身后好像闪着淡淡白光。
就在片刻,那甜甜的笑渐渐变得诡异,同时暗红色的魔主印记不断地在少年的额间闪现着,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熊熊烈火,将谢虞包围起来。
谢虞瞳孔骤然缩紧,发了疯地挣脱开男人,拼命地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可少年终究还是变了,变成他最害怕的那副样子,还朝着他慢慢逼近。
“师尊...你还是爱徒儿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