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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魔锁封印了段修寒身上的魔主之力,也同时让整个六界都闻风丧胆的魔界至尊销声匿迹。
当初叱咤风云的力量,如今却成了无法破解的诅咒,只能维持着不生不死,不老不灭之躯,在这冰冷的世间享尽无边孤独。
噬寒剑还直直地插进心脏,披头散发、狼狈颓然的男人跪在万众瞩目的石座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可那宛如枯木一般悲凉昏败的气息,却比刺目的鲜血更为惊心动魄。
他苍白一片的嘴唇,艰难地呢喃着:“师尊...你就那么不想见到徒儿吗?”
此时此刻,段修寒才终于体会到他施加在谢虞身上的绝望。
原来这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是在毫无求胜欲望的时候,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种下了因,就必定会尝到果。
师尊连一个念想也不留给他,就这么残忍地走了。
段修寒不停地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真相,反而像是疯了一样把师尊对他的爱亲手摧毁地丝毫不剩。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他只想师尊还在身边,只想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安然入睡,只想闻到专属于师尊的罂粟花香气....
没有师尊的每一天...都是末日般的孤冷和绝望。
南宫皓冷眼看着段修寒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心中却无任何的快意,只剩下唇亡齿寒的凄凉和森然。
就算让段修寒痛不欲生,谢虞也永远回不来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活着的人在自我慰藉罢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惨白地看不见血管和经脉,干瘦而可怖地宛如骷髅的形状。
整整几千年,牢牢地抓着过去不放换来的又是什么?
南宫皓的心在刹那间像是释然了,其实上天从未真正地惩罚过他,无法投胎转世的原因在于他自己。
前世的孽债随着身死的那一刻就该烟消云散,所谓的执念只会让无辜的人受伤。
在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南宫皓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的从未有过的金光,刺地他眼睛生疼,却又温暖无比。
他本能地用手去遮挡视线,却在耀眼的光芒之中,看到了笑颜如花的那个少年,正身穿一袭纯洁白衣,眉眼弯弯地朝他挥挥手。
“羽儿....”
南宫皓小声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化为一道青烟入了轮回道。
有时候学会放下比执着更加艰难,一介鬼王魂魄消失以后,万鬼皆鬼哭狼嚎,四处乱窜。
君晏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却迸发出一道惊人的真气,带着洛槐安离开了魔渊,并以其为中心设下了一道无人能破的结界。
这道力量与魔主之力并不相同,充满了正义与希望,仿佛给生灵涂炭的六界一剂良药。
从此以后,再无屠戮众生的无情魔主,只有一心向道,带领整个修仙界走向正轨的天尊——君晏。
远远望去,两人的背影一青一白,魔渊的入口处显得分外地和谐。
在看到关于谢虞的一切,都随着魔渊的封印被埋葬了以后,洛槐安的心一下下地抽疼,眼圈通红发酸。
他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此时那双灵动清澈的星眸变得黯淡灰暗,像是被悲伤掩埋,看不见一点光彩。
“谢前辈...真的走了吗?”良久以后,洛槐安才沙哑着声音问出这么一句。
君晏的目光始终盯住某个方向,忽而幽幽道:“他也许从来就不属于这里。”
洛槐安不解:“什么意思?”
君晏没有再解释。
他莫名地有一种预感——谢虞并没有离开他们,只是回到了他本来的世界,过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君晏意味深长地说道。
洛槐安怔怔的沉默半晌,似乎是有些懂了。
他眼底渐渐地坚定了未知的光芒,接着用衣袖擦干脸上未干的泪痕,回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才不枉费谢前辈的期望。”
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天生的默契,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一起并肩作战。
或许这就是知己。
比起一己私欲,更为壮阔的大爱才是他和君晏的一生所求,他们都怀着同样的救世之念,用一己之力为天下苍生谋一个太平盛世。
洛槐安比谁都要懂谢虞,哪怕这世上的人对他那样不公,怀着莫须有的恶意,把他诋毁成无恶不作的魔修。
但谢虞从骨子里便和段修寒不一样,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怨恨,殃及到无辜的人。
这也是所有人都会被谢虞所吸引的原因。
他不会因为被泼了脏水就变得污秽不堪,明媚耀眼地像是天边不可触碰的暖阳,可以化为一道光照亮所有黑暗,也会让妄图摘日的人灰飞烟灭。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洛槐安似乎看到谢虞就站在他面前,朝着他淡淡一笑,顿时泪流满面——谢前辈拼死也要护着他和君晏,应该是更想看到他们去拯救这个破败不堪的世界吧....
————
传闻中荒淫无度,滥杀无辜的魔界之主段修寒被六界集体讨伐,最终被封印在魔渊之中。
其余的魔族失去了主心骨,很快就被驱赶或是猎杀,修仙界众多门派开始休养生息,重振旗鼓,在君晏的带领之下恢复了往日的盛世。
洛槐安自此以后便四处行医,救济世人,被人尊称为一代医圣。
可他行踪不定,众人没办法找到他的具体居所,只知道这位医者是位身着青衣的灵秀少年,每逢有大乱便会现身,待一切恢复如常,就又消失不见。
很快,一百年过去了。
圣墟派的拜师大典是百年盛宴,听闻君晏会选出一名修仙天赋极佳的弟子作为座下长徒,这等大事自然是万众期待,几乎所有门派都前往观礼。
只见当初那个稚嫩的少年,此时已然成了位高权重的仙尊。
他依旧白袍似雪,相貌俊朗,眉眼却染上了不为人知的沧桑痕迹,宛如隐去锋芒的璞玉,散发着醇厚的气息。
“是司峪仙尊,我可是听了他的名号长大的,没想到现在能见到真人,此生无憾了啊!”
“当初若不是君掌门与洛仙师力挽狂澜,将段修寒给封印在魔渊,六界不知道要被那魔头给折腾成什么模样。”
“听说自那以后,司峪仙尊便修了无情道,让不少芳心暗许的女修士都哭了几天几夜呢....”
在修仙界,情投意合的两人结为道侣是十分常见的事。
但就如众人讨论的那样,君晏已然断情绝爱,心里只有天下苍生,再装不下其他东西,实在是令人叹惋。
就在万众瞩目之中,十名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提着长剑并排走上了陨星台。
待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君晏才宣布比武正式开始。
这些少年都是来自各大门派的弟子,修为都早已达到了金丹境界,除了最边上那个瘦削的身影,与四周显得格格不入。
只有两两对决以后最终胜出的那个人,才会成为君晏的徒弟。
这是所有弟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必定会全力以赴。
君晏的眼神始终淡淡的,谁成为他的徒弟,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一百年过去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所谓的无情道不过是他对外界的托词,真正让他不染情爱的原因,其实只是一个早已逝去的人。
在完成了他的使命以后,那道艳红的身影总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识海。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累了。
君晏一直在想谢虞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越是这样想,他的思念就宛如细细的藤蔓,包裹着那颗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藤蔓收的越来越紧,无形的压抑让君晏快要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他已然不愧对内心,不愧对世人,他也想像段修寒或是陌思鸿那样自私一回,去找那个他百年也忘不掉的人。
当有另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时,他是不是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君晏回过神来时,比试已然结束。
出乎人意料的是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那个毫不起眼的瘦削少年,几场比试下来他早已气喘吁吁,却目光灼热 地盯着君晏的方向,漆黑一片的眼底尽是欣喜与激动。
按照规矩,君晏给了少年最独一无二的银白色剑穗,表示他从此以后就是初阳殿的首席弟子。
少年颤抖着手接过剑穗,立刻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紧张回道:“弟子拜见师尊!”
“你叫什么名字?”君晏随口问道。
少年喉咙有些发紧,沙哑着回道:“温...温子然。”
说完,温子然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那个他在暗处默默注视了良久的人...
君晏在见到少年的样貌时,脸色明显变了变,异样的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最终化为平静。
他忽而开口道:“你的泪痣...很漂亮。”
让他差点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