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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将段修寒的心防彻底压垮。
他苍白的嘴唇在不停地哆嗦打颤,眸子变得阴鹜充 血,赤红地有些狰狞恐怖,五官依旧俊美,却沾染上暗黑邪气,宛如鬼魅。
只见段修寒疯了一样冲上去捏住洛槐安的衣领,神情激动地怒吼:“不可能!一百年了....你们还要骗本尊到什么时候?说,你把师尊藏在哪了,不然本尊直接杀了你!”
洛槐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瘦削的脸颊宛如枯木一般深凹进去,连灵动的眸子都像是染上了尘埃,灰败无比。
他快要大限将至,周身散发着死人才有的气息,完全看不到半点生机。
原来一百年了...
在不久前洛槐安才无意间得知,陌思鸿在捏碎魔珠时,近千年的修为全部倾注在了谢虞的肉身之上,将那个人的身体复原,并且存封在了严寒之地雪域山。
谢虞的肉身本就是强行复原,陌思鸿的千年修为已经没有办法维持躯体原来的样子。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其他力量干预,谢虞的肉身便会像普通人那样腐烂,化为尘土。
所以他耗费了将近一半的灵力,把谢虞从无人的雪域山带了回来,又用剩下的灵力每日维持着谢虞的尸身不腐。
此时,他已然油尽灯枯,没有办法继续守护着那个人。
其实洛槐安比谁都清楚,谢虞早就已经不在了。
可他还是放不下,也舍不得。
就算是默默地守着一具无用的躯壳,甚至耗尽一身灵力,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同时,洛槐安也隐隐担忧,魔渊的封印不会永生永世地困住段修寒。
等他和君晏都走了,段修寒必定会重新现世,用尽各种办法复活谢虞。
他绝不会再让段修寒靠近谢虞,哪怕是远远地看着那个人的脸,都是罪无可恕。
所以洛槐安只是冷笑,毫不畏惧地看向段修寒:“你以为做了错事就一定会有补救的机会吗?别说是一百年,就是五百年,一千年,甚至永生永世,谢前辈都不会回来看你一眼!”
段修寒的神经早已被他自己摧残地不成样子,一股股地恐惧和怒火涌上心头,让他失去理智地掐住洛槐安的脖子:“找死!”
而下一秒,洛槐安嘴里便一口口地涌出黑血,脸颊涨地通红发青,却还桀桀地讽笑起来:“段...段修寒,用不着你...动手...”
他早就有了预感,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所以将谢虞梳洗干净,用棺木封存,以人界最体面的方式安葬,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吃下了自己配制好的剧毒,等待着毒发身亡的那一刻。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在阴曹地府看到他的谢前辈...
段修寒见状心中咯噔一声,将洛槐安丢在地上,恶狠狠地厉喝道:“洛槐安!!谁让你死了?师尊到底在哪??”
为什么连洛槐安都能去找师尊,他却还要在这冰冷的世间继续活着!
如果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那留给他的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和绝望,呼吸的空气都像是刀片那样生生地扎在心里,那样的煎熬又要持续多久?
段修寒光是想象,都觉得痛不欲生。
洛槐安最终还是断了气,苍白瘦削的脸庞上滑过一道泪痕,嘴角淡淡地勾着,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就是这样的神情,对于段修寒来说,却是永远也得不到的恩赐。
他先是疯狂地摇晃着洛槐安的尸体,最后像是失去了力气那般跌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低声呢喃:“师尊...徒儿错了...徒儿真的好想你...”
段修寒开始崩溃大哭,他撕心裂肺地任由麻木伤痛的眼泪顺着两颊滴落,就像是从最高处跌落那样,摔得粉身碎骨。
仿佛是意识到,谢虞是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只能独自一人面对接下来的炼狱。
那种被寂冷包裹的感觉与普通的伤口不同,身上的伤能够快速痊愈,可心口被撕扯割破,血淋淋的一片只会越来越腐烂发臭,无药可救。
小小的木屋里,男人接连不断的哭嚎嘶吼,夹杂着难以形容的哀伤和痛楚,衬得整个气氛分外萧索。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修寒才拖着僵硬的步伐,面如死灰,神情恍惚地走下台阶。
手里的噬寒剑血迹未干,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包括他的主人,也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浑身上下都是来自黑暗的森寒与邪气。
段修寒一步步地走下来,接着眼神毫无焦距地直视着前方,开始自言自语:“师尊...等等徒儿...”
不要走得那么快,他快要追不上了。
【阿寒。】
忽然,段修寒的耳边像是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让他处于混沌之中的理智骤然苏醒。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心脏就开始快速跳动起来,仿佛是受到了某个召唤。
是师尊的声音!
段修寒瞬间欣喜若狂,循着那道声音越走越远,最终来到了他曾经来过的地方——血雾谷。
他很快找到了曾经告诉他所谓真相的往生池,平静的湖面依旧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头骨和尸体,和之前他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在那时候,他打开了阵法,看到了往生池告诉他的真相。
然而这所谓能通晓历史与过去的灵池,却也是他和师尊之间关系破裂的始作俑者。
这一百年里段修寒始终都想不明白,往生池早已存有万年,断不可能混淆过去发生的一切,又为何单单是让紫霄宫的那段历史发生了扭曲,将当初的始作俑者楚漠换成了谢虞。
他甚至产生过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也许还有一些连他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卷入了他与师尊的纠葛之中。
只是,那股力量隐藏地太深,根本就难以捉摸。
段修寒有某种预感。
他和谢虞会从彼此相爱沦落成现在这副残破不堪的局面,除了自己一再作死,还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从中作梗。
男人的脸色变得逐渐阴沉,周身躁动的魔气在湖面掀起了重重波澜,他将魔主之力聚集在了掌心,双手向上慢慢往上抬,便看见整个往生池的湖水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悬浮在了空中。
湖底是他击杀而亡的妖兽残留下的巨大头骨,而在东南方向正是他曾经在湖底看到的阵法。
下一秒,段修寒便飞身而下,缓缓踱步到长满苔藓的石墙面前,上面的机关纹路极其复杂,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能给人很强的震慑力。
段修寒早已接触这阵法多回,伸出右手轻轻旋转石块,很快便开启了阵法的机关。
随着一阵白光闪现,他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不清,接着便是他熟悉的蚀杀殿。
只见半躺在红帐床上的那个红衣男子相貌极其妖冶,眉眼之间却尽是漠然与不屑,他愠怒地瞥了眼底下低头跪在地上的少年,已然是一身的鞭痕,却一声不吭地挺直背脊。
师尊!
时隔百年,终于再次见到记忆之中的那个人,段修寒疯了一样冲上去想要抱住谢虞,却只是从幻象之中穿过,落了个空。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眼角却流下激动而欣喜的泪水,那沉浸在黑暗里无法自拔的心脏,像是在此刻沐浴了温暖的光。
然而,在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笑意却渐渐地凝固了。
只见那红衣男子冷笑了一声,“连楚漠的狗徒弟都打不过,本殿还要你有何用?”
这句话....
段修寒猛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神情也从刚开始的惊喜转为肃冷,他紧抿着唇眉头拧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衣男子看了良久。
不对,师尊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未听过,这样冰冷无情又带着绝对蔑视的语气是从师尊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这个人....并不是师尊?
底下的少年面无表情,低着头回道:“是徒儿给师尊蒙羞,请师尊责罚!”
“呵,你也知道本殿的脸都丢尽了?”谢虞半眯着眼斜看了他一眼,“还在这做什么?滚!”
少年听话地站起身,眼神带着一种隔绝了所有事物的冷漠,面无表情地出门离开。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少年才脱下衣服,露出精瘦却有力的上半身,若是有人看到都会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背脊,胸口,腰身,臂膀,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部都挂着血淋淋的鞭伤。
可少年却像是习以为常,随意地擦了点药,便走到床上躺好,空洞漆黑的眸子根本没有阖上,在寂静发冷的夜晚,直直地看着上方。
段修寒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遭受了和他截然不同的命运,思绪彻底地混乱了。
为什么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的记忆不符,却又让他感到分外地熟悉?
师尊又为何会是那样的态度,陌生地仿佛另一个人?
刹那间,段修寒的心里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开始渐渐地在心口不断蔓延。
场景很快开始变幻,他看见那个少年像是长高了不少,默默地在殿门外站了很久,才听见里面的人用极为阴沉森冷的声音叫他:“段修寒!给本殿滚进来!”
少年没有丝毫地犹豫,眼底一闪而过了担忧和沉郁。
而当他走进寝殿时,却被一道魔气给钳制住丢到了床上动弹不得。
接着,他感觉到有个炙热的身躯压在他身上,开始暴戾地撕开他的上衣,对上一双走火入魔以后赤红的双目,少年沙哑着嗓音震惊道:“师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