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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青花瓷?”
“是的,大开门,百分百是康熙的官窑。”张老指着手里的小瓶子,兴奋地说:“这幅画虽小,但画得非常有神韵,而且还有康熙爷的御提诗《澄海楼》。”
“危楼千尺压洪荒,聘目云霞入渺茫。
吞吐百川归领袖,往来万国奉梯航。
波涛滚滚乾坤大,星宿煌煌日月光。
阆苑蓬壶何处是?岂贪汉武觅神方。”
张老情不自禁地吟起了这首诗,然后赞叹道:“这首诗是康熙八年(1669年)九月写的,那时康熙皇帝大概十八岁,却流露出君临天下、踌躇满志的心情与气魄。”
听了张老的话,大家都激动起来,沈大年迫不及待地从张老手里接过那个净瓶,然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疯狂”地看了起来。沈胜和王总也赶紧靠近继续在一旁细细打量着这个看似不太起眼的瓶子。
“这个瓶子的青花花色也是非常漂亮,鲜蓝而不火气,就像蓝宝石一样。”张老见大家都紧盯着瓶子,便在一旁详细解释起来:“这个瓶子上的青花,使用的是云南省珠明料,这种青花色料提炼精纯,所以烧出来颜色鲜蓝青翠,明净艳丽,清朗不浑,艳而不俗。”
大家都好像听懂了张老的话,一个个对着那瓶子开始品头论足起来,只有干瘦老头好像有些不屑一顾的样子。
得知自己的瓶子居然是康熙朝的青花,吉一野这时心里乐开了花,这样的瓶子肯定值不少钱,这次又发大财了。
“一野,你可了不得了,这才多久功夫你就又弄了这么件康熙的青花瓷,这样下去怎么的了啊!”沈胜笑呵呵地打趣了一番后,等沈大年把玩完那个瓶子后,立马接了过了,如饥似渴地看着,甚至连鼻子也用上了,像是要把瓶子吃了一样。
“这瓶子怎么有股药材的味道。”沈胜闻了闻瓶子里面,皱着眉头说。
其实吉一野刚进沈胜家小区的时候,就把瓶子里的药酒倒掉了,拿水冲了冲,还用纸巾仔细抹了抹,没想到居然还有味道在里面。
不知道这瓶子用过会不会对价值有影响。吉一野连忙解释说:“可能是之前跟别的东西放在一起,窜了点味道进去。”
“这个瓶子保存的还算不错,看胎色应该一直经常有人把玩,这种小东西还是挺惹人怜爱的,居然一点毛病没有,这么多年了也算难能可贵了。”张老乐呵地说。
吉一野心里不禁发笑,他真想知道如果大家知道这个如此宝贵的康熙朝的青花瓶,居然一直被人用来装药酒而已,然后轻轻松松被自己捡了漏,将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既然这个瓶子是康熙的官窑,为什么没有瓶底没有款识呢?”沈胜翻过瓶底,见里面空白一片,奇怪地问:“该不会是民窑吧?”
“民窑哪里能生产出如此精美的瓷器。”张老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康熙早中期的瓷器,原本就是很少写款的。”
“为什么?”沈胜奇怪地问,吉一野和其他人对此也很好奇。
张老踱了几步,不紧不慢地地说:“原因很简单,是康熙认为瓷器上不能写款,写了款,如果打碎了不吉利,所以不让写。”
“打碎了很正常啊,为什么不让写啊?”沈胜接着问。
“这个嘛……”张老似乎没想到沈胜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时语塞。
“原因很简单,下令禁止在瓷器上书写康熙皇帝款识的时候,是在康熙十六年。”一直冷眼旁观的干瘦老头突然冷笑着说。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干瘦老头,张老连忙走到干瘦老头面前,介绍说:“忘了介绍,陈教授是我们的老行尊,是研究康乾时期瓷器的专家,这方面他绝对是权威。”
其实张老和陈教授都是沈大年特意请来的客人,只是陈教授来了这些天都不爱声张,所以没有怎么引起沈大年的关注。听了张老的话,沈大年赶紧陪着笑对陈教授说:“这几天还没专门请教陈教授呢,那还请您给我们讲讲课。”
“不敢当,不敢当。”陈教授话是这么说,却像是终于逮着了机会,笑着说:“大家都知道,康熙一朝早期,国乱不断,其中又以三藩之乱为最,自清初以来,三藩独霸一方,渐渐形成了强大的地方割据势力,成为康熙皇帝的心腹大患。”
“康熙十二年,康熙帝终于下决心撤藩。而禁止在瓷器上留款识的时候,正值清廷平定三藩之时,那时候,大清江山破碎的危机还没有度过,所以不允许在瓷器上书写康熙年号的款识,以免破残影响国运,这种做法,虽然现在看来很迷信,当时也在情理之中。”
“等到康熙中晚期,内忧外患或减少或平息,江山日趋稳固,豁然、大度、自信也就自然从各个方面浮现,使用大清康熙年制款识的瓷器也多了起来。”
听了陈教授的详细解释,大家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吉一野才没有心思关心这个,他迫不及待地问陈教授:“哪我的瓶子值多少钱啊?”
吉一野的这个问题当然也是沈胜等人非常关心的,大家立即把目光投向了张老和陈教授。
听见吉一野的这个问题,刚才还侃侃而谈的陈教授却闭上了眼睛默不作声。张老见此状况,沉思了一会后,笑笑说:“小兄弟的这个康熙时期的瓶子看起来器型不大,但易于把玩观赏,而且是青花瓷,有的人就喜欢这样的物件,价值自然是非常高的。”
“哪能卖多少钱?”吉一野赶紧问。
“我记得两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有个类似的康熙净瓶,拍出了将近一百万。”张老顿了顿,接着说:“小兄弟这个瓶子是青花的,制作非常精美,又有康熙爷的御提诗,价格肯定更高,遇上喜欢的买主,能卖过一两百万甚至更高也不一定。”
听见张老这么说,吉一野大喜过望,连忙上前从沈胜手里把瓶子拿回来,然后走到张老跟前说:“那如果我想卖了,您能不能帮我出手。”
沈大年见吉一野这么说,连忙上前说:“小吉,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收的东西都优先卖给我吗?”
“是啊,一野,反正是卖给人,还不如卖给我家呢。”沈胜也上前搭住吉一野的肩膀说:“咱们俩什么交情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吉一野急着把东西卖出去,点点头说:“说的也是,如果你们想要,就卖给你们吧。”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沈胜跟父亲沈大年对视一眼,转过来笑着对吉一野说:“一野,你开个价吧,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家绝没二话。”
“那要不就一百万吧。”吉一野说。
“一百万有点贵啊,这里毕竟不是拍卖会。”沈大年拍拍吉一野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再你运气那么好,东西来的容易,那就让我们也沾沾喜气,便宜一点给我们。”
“这……”吉一野其实刚才喊出一百万的价格自己也有点心虚,正当他准备把价钱降低的时候,却听见一旁的陈教授突然大声喊:“我出一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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