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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月委婉道：“总不好你开诗会，还借着人家的名头？”
她如此建议道：“我们还是先将前三甲的奖品商量好，再对外公布，先看看能吸引多少人过来。”
“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法子。”
萧齐光觉得，反正都要麻烦人家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有能利用的为何不利用？
“反正开诗会也只是为了卖纸而已。”重点可不在诗会上。
他让侍从去把谢亦请了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谢亦一时愣在原地，说出了他的想法：“既要送纸，也不该单送我祖父。歙县王家，滇南李家，都是书香世家。可就这样送去，别人也不一定领情。”
他顿了顿，看着萧齐光犹豫道：“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纸献给陛下。”
谢亦的未尽之言，林思月是明白的。
萧齐光自然也想通了其中道理，他高兴道：“我这就去写信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思月低声道：“果然。”
还未来得及离开的谢亦自然听见了，想来林乡君应该早就猜到了小公子的身份。
既然林乡君不提，他也不会主动说。
林思月也没让谢亦离开，而是同他商量：“与卖纸相比，最好的就是卖书了。造纸坊造出的纸价值低廉，用这样的纸印制出的书籍价格自然会便宜一些。”
“谢小公子觉得，我们给令祖父出个文集如何？再收集历年来诗会的好诗，如何？”
谢亦警惕道：“你想利用我祖父的名声？”
“安州诗会，本质上为了将造出来的纸推广出去。除吃喝玩乐之外，摆些新出的书籍，才更有文化气息嘛。”林思月解释道。
“也不是白借令祖父的名声，挣来的银子，也是给令祖父分成的。诗会所做诗词的收集工作，也不是白做的，也是给分成的。到时候谈好了条件，就签契书。”
谢亦道：“这事得我祖父答应才行。我能冒昧地问一句，要是能卖出去，这银钱乡君想如何分配？分成的话，乡君最多能接受几成？”
林思月也不瞒他，坦诚道：“最多五成，剩下的钱，除去成本之外，我是想在安州建书院的，并不是进我自己的口袋。”
“不过目前也不知道到时候卖的如何，毕竟读书人还是少了些。我当时考察的时候，好几个村子连一个读书人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现在就希望令祖父能答应给我们题字，好吸引别的读书人来安州参加诗会。”
“当真是用来建书院的？”谢亦反问道.
“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林乡君之前不是说种庄稼最重要？”
“种庄稼同开书院，本质上没什么两样，都是付出才能有收获的。”
“我会给家里写信的，但这并不是看着乡君你的面子上。”
林思月点了点头：“诗会的事，是小公子提的，我不会过度干涉。”
“虽然是开诗会，可也得有吃喝玩乐的东西。我让王五帮忙找些厨娘做了新鲜的吃食，晚些我让他送一份去你那儿，谢小公子你也得给一些意见才是。最好，是能给这些吃食起个文雅的名字。”
怪不得祖父常说，不要随意吃用别人的东西，一显得自己没有品性，二是你拿了别人的好处，别人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就无法拒绝了。
他这还没吃上，就被安排活了。
既然要开诗会，不能只有诗而没有吃喝的地方。索性就照搬后世的小吃街模式，卖些有安州特色的东西。除了本地的果脯果酒，林思月还把烤炉给搭了出来。
果酱面包，烧烤，用竹筒装着的点心，比如青团米糕之类的，里头放上红豆馅和咸蛋黄馅。
总之，连萧齐光看了都觉得新鲜。
她现在在推广林下养殖，就是在树下养猪养鸡鸭之类的，她还邀请李娘子同她一起去杂货铺买香料，再配上一些中药材，熬了一锅卤水出来。
卤出来的豆干之类的味道还不错。就是猪肉，因为养殖方法的原因，还是远远达不到后世的口感。
好在她让胖胖帮忙整理了养猪大全，让农户帮忙实验。她也造不出疫苗和兽药，只能靠中药了。庆幸的是，猪肉作为主要的肉食来源，针对它的研究方法很多，治疗方法也很详细。
比如猪蛔虫病就可以用生南瓜籽和芒硝来治。
她同李娘子熟悉了之后，李娘子便同她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医堂如今没有正经的进项，还要付我的月钱。如今除了种痘之外，也有人会问能不能看病，我想着，这事还得乡君您来拿主意。”
“这是好事。”林思月本也想过段时间同李娘子说这件事。
“我建安州医堂，就是想让人也能看得起病的。这个收费就不能贵了，要让大部分人都能承受地起才行。这定价得有个标准才行。”
“以后安州会有一个专门的中药种植区，要是种起来了，以后也不用担心药材成本的事情。”
现在规模毕竟还小。
安州医堂最出名的，就是免费给人种痘防天花了。
说着说着，林思月苦恼道：“只是，总不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李娘子你，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医堂帮你做做杂事？”
“其实我觉得李娘子你可以收几个徒弟了，既能给你帮忙，又能学医术。你也可以把所学传下去。”
李娘子有些心动：“我还从来没想过收徒弟的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学艺不精。不过，要收徒弟教人学医术，我得先告知我师父一声。”
“那是要的。”林思月点了点头：“你若有事，就来府衙找我。”
这样也好，以后种出来的药材也不会没地方使浪费了。
据萧齐光说，谢亦很喜欢吃豆沙馅的青团，林思月没告诉他们，青团是南方清明时节吃的点心。
“里头放了些艾草，吃了对人有好处。”
谢亦在旁点了点头：“肉松也很好吃。”
他告诉林思月，祖父回信了：“我祖父已答应题字了，他老人家说会亲自来安州，亲眼看着他的文集被印出来，以免有人败坏他老人家的名声。”
“我们自然会实事求是，绝不会让他老人家的名声有所玷污。”林思月急忙保证了。
谢亦点了点头，继续传起话来：“我堂弟问，乡君你要不要找他买诗？他可以看在我这个兄长的面子上，不收你那么多银子。”
“买诗？”可她也不参加，买诗做什么？
林思月便委婉拒绝了。
谢亦只得红着脸继续道：“我堂弟拖我问问，乡君心里可有前三甲的人选？要是有的话，那就麻烦你说个名字，他亲自去找他们卖诗。”
“可是，”林思月犹豫道：“诗会不是看才学的吗？”
难道要先把前三名的人选给安排好了？
她前世那些比赛原来是白看了吗？
看着谢亦的眼神，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事给推出去：“这前三甲的事，还是听小公子的吧。”
大楚人民早婚早育，林思月即使成婚了，和离了，折腾了许久，今年也才十七岁。
谢亦的祖父看着和后世的中年人差不多。
大儒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
好在她同谢亦就出文集的事谈过之后，就拉着两位大人和谢亦帮忙整理文集。
张文和说：“肃王殿下也曾跟着谢老先生读过书。”
林思月头也没抬，只状似无意地提到了自己的婚约。
“陛下对我真好，总记挂着我，给我安排亲事。”
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总不能说出来。
几人安静了，谁也没接话，张文和尴尬打了圆场：“之前谢老先生在太学任过职，不光肃王殿下，镇南王世子也曾跟着他学过。还有李将军和王相的儿子。”
谢亦则岔开了话题：“祖父说，他可以当评判。”
说来有些好笑。第一名的奖品居然是她做出来的琉璃球。
还有谢家祖父的题字。
林思月之前一直琢磨着做玻璃，这个浑浊里头还有许多小气泡的玻璃球，就是她捣鼓出来的产物。
那日，她从试验地回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空间里头的失败“玻璃球”拿出来把玩，还对着球叹气。
“要是有玻璃多好啊。”
然后就被萧齐光看到了，还问她，这么漂亮的琉璃球是哪儿来的？
“花了很大价钱吧？”
林思月吃惊了。她知道琉璃不流行是因为大楚烧陶器瓷器的技术太高超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齐光就说上了：“这琉璃球的颜色还有分界，看着像海天交接的场景。下头颜色要深一些。这深色里头的小气泡是如何放进去的？”
一旁的谢亦点了点头：“确实很像海天交接的场景。”
鉴于谢亦有附和的嫌疑，林思月便拿着琉璃球去给两位大人看看，结果他们都说这个一看就不是凡物。
怕不是在忽悠她？
索性揣着琉璃球去了当铺，结果人家给的价格也很高。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她暂时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并在商量奖品时，把它拿了出来，当作第一名的奖品。
萧齐光突然对谢亦道：“我现在找你堂弟买诗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