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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温言等人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茶楼,茶楼店小二看到常客,态度变得异常热情,“呦,是徐公子啊,快快请进”,说完便欲带人上阁楼。
“小二,订一间阁楼雅间”,慕景忆淡淡地跟店小二说到。
小二看到慕景忆,一看这身布料就知道是个有钱的公子,遂热情的招呼,“这位公子里边请”。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温言转身便看到了慕景忆。
“哦?慕公子也来这里听曲儿,真是巧啊”,徐温言看向慕景忆,咧开嘴笑了笑,并招呼一声,“一起去听曲儿吧”。
“好”,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慕景忆点点头,算是应了徐温言的相邀。
“那,两位公子请随我来”,小二在前引路,把一行人带到了阁楼二楼的雅间。
慕景忆和徐温言便入了座,小二赶紧上好茶糕点招待着。
茶楼建设颇为新颖奇妙,除了顶部,整体呈圆柱形,分为三层。
一层入口处,左右两侧各有宽大的梯道作为楼梯上下通道,一层中间有一个大型舞台,舞台建高至一层楼高的三分之二,舞台幕帘后侧建有木梯隐秘通道,方便唱戏的人上来表演,并在舞台周围设有圆木雕花环形围栏。
二层是最佳的听戏位置,价格也更贵,在徐温言所在的那个雅间,便是这个阁楼顶好的观赏戏曲的位置。
只见舞台上,随着“锵锵锵锵”的戏曲伴乐,戏曲名伶们开始了精彩的演绎。
台上:一个身着麻衣的穷小子遇到一个美丽善良的农家姑娘,他们都向对方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并私定了终生。
戏曲最温和的语调表露着情人之间的温情话语,男子提笔写字,女子研磨,好一幅红袖添香的场景。
只见画面一转,男子背上包裹,将要进京赶考。
男:“春香,待我金榜题名之时,便回来娶你”。
女:“易郎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浓浓的戏腔表述着两个相爱之人离别时的难舍难分,两人掩面而泣,擦拭眼泪。
女子掏出一沓银票塞给男子,男子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等我归来”,一声铿锵有力的戏腔却更显得承诺的郑重。
男子女子退场,画面一转。
“锵锵锵锵”,乐声响起,那个穷小子出场,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红色艳丽的状元服,面露喜色,迈着稳健而又欢快的步伐,行至舞台中央,颇有一番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
“久别吾爱离家园,今日皇榜中状元”,状元郎拂袖唱罢。
忽而,一个雍容华贵的美丽女子出现,旁边还跟随着几个护卫。
女:“你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果真多才俊秀,甚合我意,可愿当我驸马,从此前程似锦,云步青天”。
男:“幸得公主赏识,可我已早有妻子,还望公主另寻良人”。
女:“这可由不得你”。
公主愤然甩袖,几个护卫欲上前拉住那状元郎。
男:“如若公主强求,今日我便一头撞死在这柱上”。
女:“你你你”,公主气极,只能作罢转身离去(公主一行人便退下场去)
男:“春香,我回来了”。
扬抑的戏腔略带颤音,生动形象的表达出了对爱人的浓浓思念之意。
女:“易郎”。
两人紧紧相拥。
第一场戏落幕,出彩的表演赢得了观众们热烈的掌声。
徐温言听罢,看向舞台,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光是听曲没太多意思,徐兄可愿与我一同下棋”,慕景忆抿了一口茶问道。
“既然慕兄相邀,那我便同你棋场一较高下”,徐温言弯了弯嘴角笑道,“若是技不如人,还望慕兄不要笑话才是”。
慕景忆挥了挥手,赵离便吩咐店小二拿来棋盘。
下棋最能看清一个人,从下棋方式可以更深刻的了解到对方思维和心性。
慕景忆执黑子,徐温言执白子,棋场对决开始,白子先行。
“徐兄为何听罢那第一场曲之后,神色异常,恍如在想什么事一般”,慕景忆执起黑子紧随白子其后。
“慕兄有所不知,刚刚那黄梅戏的原型便是我父亲与我母亲的故事”,徐温言执起一子落下。
“但真正的故事并不是这样的”,徐温言观着棋盘缓缓说到。
慕景忆又落下一子,静静的听徐温言讲诉。
“我父亲年少便继任丞相,有次在去西北之地执行公务的时候遇到了我母亲,便一见倾心,把我母亲带回京城。”
徐温言顿了顿,思索一下,便又落下一子。
“原本皇上欲下旨把雯霞公主许配给我父亲,但父亲强烈表示已有妻室,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这些事遍传了出去,父亲与母亲的故事便被世人奉为佳话,编为话本传唱于大启各地。”
眼看着黑子已步步紧逼,徐温言仍不紧不慢,丝毫不着急。
慕景忆边下棋,边仔细观察徐温言的神色。
徐温言讲故事他是不知道的,这些风花雪月之事他都不关心,但今日听徐温言亲口描述,他竟又觉得这个故事还是挺有趣。
“所以,不久之后徐老丞相的姐姐便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容源”,慕景忆看了一眼徐温言,执起黑子,逐渐逼近。
“终究是避免不了的,不是么”,徐温言还是不紧不慢,漫不经心的样子。
确是无奈之举,不管是徐老丞相,还是现在的徐妃,徐家总得有人与皇室联姻,以消除帝王对徐家的猜忌。
眼看白子逐渐陷入困境,眼观棋盘,黑子已占尽上峰,只见徐温言执起一子落下。
“啪”,清脆地落子声响起,宣告着这场棋艺大赛的结束。
“你输了”,徐温言得意的笑着,慕景忆抬眸望见这抹笑意,不由心头一颤。
看向棋盘,之前白子一直处于下风,原是以退为进,步步为营,而又更妙的是在白子恍若编织了一张网,把黑子牢牢困住。
虽只贏了他一子,但这样深沉的智谋和平稳心性不得不令人叹服。
“徐兄好棋艺”,慕景忆微微勾起唇角,当真是棋逢对手,这徐温言当真不愧为大启最年轻的丞相。
“时候不早了,慕兄继续欣赏曲儿吧,徐某便先行告辞了”,徐温言拽上青语和白诺便下了楼。
慕景忆看着棋盘,轻笑一声便捻起一块白玉糕送入口中。
赵离仔细端详着棋盘,思索了一会儿,顿时愣了一下。
“主子明明可以贏了徐丞相的,但又为何把最后一子落入那徐丞相布的陷阱里面”,赵离满脸写着疑惑。
是的如果最后一子没有落在那个地方,那么贏者将是慕景忆。
“赵离,我们是要通过这场棋赛来看明白徐温言这个人,不外乎输赢,即便是我赢了,也只是赢他一子而已,我与他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慕景忆把玩着茶杯,颇为愉悦。
赵离更加不解了,那既然这样,徐温言若是有一天与主子为敌,岂不是一个很可怕存在。
这样的人,要么拉拢过来,要么就想方法除掉,拉拢徐丞相谈何容易,那么不应该是准备着对徐丞相下手了吗。
可看着主子这样,不仅没有拉拢的想法,也没有想要除掉徐丞相,甚至还有点高兴的感觉呢,不会是主子傻了吧,赵离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飞。
“主子”,赵离刚想说些什么。
“放心,我与他不会是敌人”,慕景忆又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
难怪这徐温言喜欢来这听曲,啧,这糕点不是一般的美味啊。
诶,主子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呢,啊咧,赵离晃了晃他的大猪脑子,心里头止不住的嘀咕着,也对哦,他家主子一直都很厉害。
徐温言到回府,一直都在沉思,连白诺唤了他几声都没有听到。
“公子”,白诺又唤了几声,“公子你怎么了”。
“嗯?我在想像慕景忆这般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之人,日后若与他为敌恐是极难对付”,徐温言叹了一声,“希望没有与他为敌的一天吧”。
“诶,公子不必忧心,刚刚对棋公子不是贏了那慕将军了吗,公子这样厉害,不用为这忧愁的”,白诺望着徐温言,满眼睛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嗐,这傻丫头,徐温言笑了笑便回了书房。
徐温言静坐着,打开书桌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把平安锁,端详起来。
平安锁上有一个极小值的暗盒,徐温言垂眸沉思起来。
她的父亲告诉她这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一定要等到她年满18岁才可以打开这个暗盒。
母亲,你为何一定要女儿在18岁之时才可以打开它呢,徐温言心头一阵疑惑。
没错,徐温言其实是女扮男装入朝堂,这个事情除了她爹和她师傅没有人知道。
为了隐藏这个秘密当年负责接生她的稳婆还有奶娘都早已被她父亲安置在了一个隐秘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