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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奥迪稳稳地行驶在首都街头的车流之中。车内。林辰暮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微微闭目养神。
刚从老爷子那里出來。当然。老爷子上班去了。不在家里。林辰暮也主要是去看看奶奶。明天就要回武溪了。下一次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再來。虽然对于姜家。他心头始终都有根刺。可亲情和血缘却是割不断的。每次在奶奶面前。听着她细碎地唠叨。心里就不免温情涌动。让他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似乎恨不得把前二十几年的全都补回來。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和自己的志向。他还真有些想要留在首都的冲动。
前面驾驶位上的司机。却是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假寐的林辰暮。心头的震惊到现在还沒有完全恢复过來。
他是首都本地人。虽说被省驻京办聘请当司机。可心底那种根深蒂固的皇城根儿人的优越感却并沒有丝毫减少。以往就算是省领导來了。他表面上恭敬有加。其实心里却并不太往心里面去。你再牛又能怎样。还不是要來着首都跑关系。因此。刚才吴文娟再三叮嘱。他看起來唯唯诺诺的。心头却不屑得很。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高新区的管委会主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啦。这四九城里随便甩个砖头。都要砸到好几个处级干部。
可刚才就在胡同口。看到那种无声的庄严肃穆。荷枪实弹、威风凛凛的武警卫士向林辰暮敬礼时。他心脏狂跳。激动地简直喘不过气。这辈子就沒这么亢奋过。传闻是一码事。亲眼见到那种透着股子庄严的尊贵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他开着车子。就像是自己也沾了回光一般。到现在都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越是老首都人。就越能感受到那种厚重的威严和气息。越是能体会这种地方的神秘感和重要性。不是一般人。根本就进不了这里。即便是一方大员。因此。就在那一瞬间。林辰暮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來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他现在开着车。都时刻注意着林辰暮的动静反应。生怕车子开得不够稳。让林辰暮不满意。
滴滴滴。林辰暮手机音乐响起。打破了车内的静寂。
司机几乎在听到铃声的第一时间。就将车内那似有似无的轻音乐声关了。
林辰暮睁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号码。脸上就微微露出一丝幸福而温馨的笑容。窗外灿烂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他身上。脸上。就像是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边。光华灿然。让司机在陡然间。心中也不禁兴起一股莫名的顶礼膜拜的冲动。
按了绿色的接通键。林辰暮就笑着说道：“怎么。想我啦。”声音温柔得叫人沉醉。不用猜。司机也知道。电话那头一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虽然告诉自己不能乱想。可却也忍不住去琢磨。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公子哥。
“嗯。”
虽然只是嗯了一声。林辰暮却可以想象得出。电话那头。楚云珊娇不可耐的表情。虽然在两人的事情上。一直都是楚云珊占据的主动。可事实上。她却很是害羞。几句情话。就能让她娇羞不已。林辰暮有时最爱逗她。看她脸红时的样子。
“昨晚休息好了吗。”
“嗯。”楚云珊还是嗯了一声。脸却是绯红。一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想想这突如其來的幸福。她真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觉。生怕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明天早上起來。徒然伤怀。差不多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也全都是林辰暮。直到现在。她都还赖在床上给林辰暮打电话。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办点事。办完了來接你。”
“好啊。那你可要多注意安全。”楚云珊关切地叮嘱道。犹豫了片刻。又说道：“那辆车……”车子毕竟是表姐的。在自己手上被警察给扣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好给表姐交代。
“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想你表姐也早就知道了。”林辰暮就笑笑。说道：“你以为你表姐的车。是那么好扣的啊。现在该着急的是那些警察。你还是想想。待会穿些什么吧。我要带你去见一位长辈。”
“啊。”楚云珊闻言。是既惊又喜。喜的是。林辰暮肯带她去见长辈。那岂不是正式了她的身份。可欣喜之余。又不由有几分忐忑來。“那。我。我该穿什么啊。”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呵呵。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尽量素雅一些好了……”
挂断了电话。楚云珊还窝在床上。似乎在回味着林辰暮那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话语。妩媚的双颊浮现出了令人心神迷醉的嫣红之色。过了好半晌。才恍然梦醒般“呀”地叫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地跑下床來。七手八脚地忙活起來。林辰暮可是说了。待会办完事了就要來接她。总不能等林辰暮來了。自己还赖在床上吧。那像什么话。再说了。今天可是要去见长辈的。哪能随随便便的。
改委气势恢宏的金属门前。岗台上的武警挥手令奥迪停车。更有武警跑过來引领奥迪暂时停在一边。司机虽说在驻京办开了好几年车了。却从來沒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就有些慌神了。回过头來就无助地看着林辰暮。
林辰暮也有些纳闷。他记得上次來这里的时候。并沒有这些规矩啊。再说了。这辆驻京办的奥迪车上还有相关的通行证。
“都下车。”武警就低声呵斥道。
林辰暮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到了发改委的门口。自然也要服从人家的管理和安排。就不慌不忙地下了车。而那名司机。也惶惶地跟着下了车。就站在林辰暮身旁。不断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的紧张。他虽然也是老首都人了。可又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而那名武警。就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两人。一只手甚至握住腰间的枪套上。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拔枪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列车队缓缓驶出。清一色的黑色红旗。林辰暮看到这一幕。顿时反应过來了。原來是有大领导來了发改委。难怪会搞得如此戒备森严了。有通行证的车子也不让进。
肃立的武警齐唰唰行礼。这一瞬的庄严肃穆令林辰暮和身旁的司机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行注目礼。甚至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车队却突然缓缓停了下來。就在众人都有些纳闷生疑之时。其中一辆红旗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匆匆下來一名身穿黑西装。目光犀利的男子。他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拉开车子的后门。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就从车里微笑着走了出來。
林辰暮就觉得他有些面熟。正在琢磨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却猛地听一旁的司机却是一拍脑门。不敢置信地低声惊呼道：“哎呀。我的妈呀。是是王。王总理……”
林辰暮一听。也猛地反应过來。不错。就是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分管发展改革、物价、财政、统计等关乎宏调大局几项工作的国务院副总理、党组副书记王柏辰。听说他还是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副组长、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领导小组组长。
王柏辰是有名的学院派的代表。也是迄今为止年龄最轻的副总理。到现在也不过就五十來岁。不过他也是迄今为止争议最多的一位副总理。不论是他主导的价格调控。还是医疗改革上。都饱受非议。然而。上层支持他的人也很多。这或许也是他能够坐稳副总理。甚至党组副书记位子的原因。
而发改委。原本就是王柏辰分管的部门。他來这里视察工作倒也不出人意料。不过。都到了大门口了。车子却停了下來。这就让林辰暮有些搞不懂了。
就在他纳闷之余。却见王柏辰却笑着向他招了招手。林辰暮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王柏辰身旁的一名黑衣警卫员却小跑过來。对着林辰暮说道：“这位同志。王总理要见你。你跟我來吧。”
“啊。”林辰暮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沒想到。王柏辰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这些年來。他见过的大领导是越來越多了。包括老爷子这种处于权力金字塔巅峰的人物。可却那毕竟是自家屋里的人。像总理这种高高在上的领导。以前却是连想都沒想过。
一旁的司机就更傻眼了。不过很快又挺起胸膛。只觉得面子有光。今天这趟真是沒有白跑。不光是见识过了那传说中的禁地。更是见到了王总理真人了。以后回去。那可是有炫耀的资本了。
“总理好。”林辰暮刚开始还有些忐忑。可看着王柏辰满脸的笑意。心头却又渐渐沉稳了下來。
“呵呵。小辉啊。别那么生分。”王柏辰就笑眯眯地和林辰暮握了握手。脸上的皱纹都生动起來。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呵呵。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长大成人了。如果不是刚才老蔡说起你。我可认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