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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亏了冯晓华和陆明强“护驾”,林辰暮才不至于喝得太多,不过即便如此,七八杯酒下肚,他也觉得头晕晕乎乎的。
而令云岩的干部意外的是,不光他们前赴后继地來敬林辰暮的酒,就连东屏其他区县的领导干部也不例外,而且个个从里到外都带着谦卑和恭敬,那架势,不像是给林辰暮敬酒,倒像是给领导敬酒。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林辰暮现在是武溪高新区的一把手,正处级,放在东屏也就是县委书记兼县长,比起任何一个区县领导來都有之过而无不及,何况,武溪是副省级城市,各方面条件都不是东屏可以比拟的,林辰暮这个高新区的一把手,含金量就更不是东屏的区县一把手可以相提并论的。
同时,林辰暮还有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年轻,别的区县一把手,就算官运亨通,还能往上爬,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上升的高度有限,可林辰暮不同,27岁的正处一把手,天知道照此速度下去,他能爬到怎样令人仰视和瞩目的高度。
通常形容官员的升迁,人们喜欢用一个“爬”字,生动而且形象,每一步都极为不易,可这个字如果用在林辰暮身上,就不太贴切了,仿佛从刚开始他就是用飞的,一两年前他还只是个科级的乡长,可如今,却赫然是武溪高新区党政一肩挑,说一不二的一把手,这种飞跃的速度,令人咂舌的同时,也让所有人都认定了,他还会乘势而上,飞得更高,眼下这个位置只是他飞往更高级别和职务的新起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东屏的官员干部们这才趋之若鹜,即便林辰暮目前是在武溪,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官场里的事谁说得清楚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的仕途就能和林辰暮有所交集,提前结点善缘总是好的。
宴会结束后,杨卫国又安排了车子送他们回住宿的酒店,所有东屏來参加西交会的各区县干部,都是由唐建川带队,入住同一个酒店,便于管理。
临走时,唐建川却向林辰暮发出了邀请:“有空沒,一起坐坐,”
如果说以前主要还是看杨卫国面子的话,那现在,林辰暮的表现真是令他刮目相看,而且唐建川在首都也有一定的关系,对他的出身家世,隐隐有些耳闻,惊骇之余,也更增加了他交好林辰暮的决心。
林辰暮就面露难色,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唐市长,我和云岩的郭书记先约好了,这样吧,明天,明天我请唐市长,”
“哦,”唐建川不由就看了林辰暮身后的郭长林一眼,笑骂道:“你动作倒是搞得快,”
郭长林就挠挠头,嘿嘿笑了起來,“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唐市长,如果你有急事的话,那我就改时间好了,”许多时候,能和领导这样随意说话,也是一种难得尊荣,不是每个领导都能放下身段和下属开玩笑的,而这个分寸倘若把控不好,就会适得其反。
一旁的众人都无不羡慕地看着郭长林,别的不说,就凭和林辰暮的关系,都让他在唐市长面前加分不少,许多人不禁就有些抱怨,怎么当初林辰暮就沒到自己的区县來当乡长呢,官塘这一两年翻天覆地的变化先不说,光是他和市委领导的关系,就能让自己和当地得到更多的关注。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唐建川摆摆手,说道:“既然你们先约好了,那你们就先忙你们的,我反正也沒什么要紧事,明天再说也行,”
“那好,明天下午,我派车來接您,”林辰暮客客气气地说道,虽然唐建川现在管不到自己,可当初在东屏的时候,他委实对自己不错,当初甚至还从市长专项资金里,挤出30万來拨给自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送走众人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悄然滑过來,停在林辰暮身旁,不偏不倚,后车门正好对准了林辰暮,司机娴熟的驾驶技术可见一斑。
林辰暮拉开车门,对郭长林说道:“郭书记,如果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去坐坐,”
“呵呵,求之不得,”郭长林笑了笑,转身向一旁的秘书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就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坐进了林辰暮的车,车很普通,毫不起眼,就算许多云岩的行局干部,座驾都比这辆桑塔纳來得高级,可在场的人却无不在心里奢望,如果自己也能坐进去那就好了。
坐上车郭长林就感慨道:“林书记啊,武溪这地方真是不错,不知道云岩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这种程度,”以前窝在云岩还不觉得,这次來了武溪才有了切身体会,和武溪比起來,云岩无疑就是一个破落的小乡镇,而自己就是见识短浅的井底之蛙。
再想想林辰暮,以前只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小乡长,如今呢,却权势滔天,比起自己这个县委书记还要來得风光,一时间,很难说得清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
林辰暮微笑着说道:“不急,会好的,云岩这几年的经济增长速度,不是很可观吗,”
郭长林就摇摇头,说道:“什么可观啊,纯粹是沾了高速公路的光,也可以说是透支了高速公路未來若干年的发展预期,等高速公路真的通车后,不见得就有多大的改观,”
林辰暮就沒说什么了,郭长林说的不错,云岩现在最大的问題就是缺乏支柱性的产业,唯一的亮点就是高速从这里经过,可沒有支柱性产业,即便有高速,想要谋求长期稳定的发展也是一句空话,可许多人却看不到这一点,反而是沉浸于高速公路即将开通的兴奋中,总以为高速公路一旦开通,财富就会随之滚滚而來。
郭长林能够看到这点,足以证明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可要如何建立支柱性产业,就需要云岩县委县政府根据云岩自身的特点來打造了,旁人也帮不上忙。
闲聊间,路两边一丛丛的凤尾竹已然清晰可见,其中还夹杂着几棵夹竹桃,吐放着点点茜红的生机,然后是一排排临街的棕榈,掩映着大院里一排排深不可测的楼房,高新区管委会家属院的大门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林辰暮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却突然怔住,就见家属区大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一名眉目如画的女孩儿,清丽淡雅,风姿卓绝,却显得心事重重的,进出小区的许多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尤其是在灯光的映射渲染下格外动人,仿佛梦中仙子降临凡尘。
“停车,”车子都快要驶进去了,林辰暮才像是回过神來似的,连忙大声喊道。
祁宏不明所以,闻言赶紧一脚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了下來。
林辰暮顾不得给一旁的郭长林解释什么,猛地推开车门就下去了,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三步并着两步,走到女孩儿面前,脸上掩不住的惊喜之色:“你什么时候來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來接你,”
门口站着的女孩儿,除了林辰暮的正牌女友楚云珊之外还有哪个,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楚云珊看起來有些疲倦,盯着林辰暮看了两眼,又猛地扑到他的怀里,拍打着他胸口失声哭泣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呜呜……”
林辰暮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前段时间自己被省纪委双规的事,因为怕她担心,一直都沒告诉她,却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就温柔地拍着楚云珊的背安慰道:“呵呵,沒事的,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了,你看现在不什么事都沒有吗,别哭了啊,”
家属院里人來人往的,所有人都很惊诧地看着他们敬为天人的林书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的搂搂抱抱,让所有人都不禁瞠目结舌,大感哗然,要知道,以前的林书记可是最注重个人形象和作风问題的,即便有关他的谣言一直沒有停过,可他的一言一行却从來沒让人拿到过把柄。
就有人猜测,莫非这个漂亮的女孩儿是林书记的女朋友,这下不少把林书记当做是梦中情人的女孩儿们可要黯然神伤了。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安慰了楚云珊好一阵,等她的情绪稍微平息一些后,林辰暮才说道。
楚云珊发泄了一通,似乎也觉察到自己举止的不合时宜,抬头望去,周围很多人都望着自己和林辰暮窃窃私语兼指指点点的,俏丽的脸顿时嫣红一片,不由就有些羞愧地离开了林辰暮温暖的胸膛,抹了抹眼泪,低声问道:“沒事吧,”
她知道林辰暮作为地方干部,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形象,最怕给林辰暮造成不好的影响,可刚才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时就疏忽了,可得知林辰暮被双规的消息后,她差点沒晕过去,当天就从美国赶了回來,一路上心都是悬着的,吃不好也睡不下,可谓是心力交瘁,直到此刻整个心这才松了下來。
“呵呵,能有什么事,”林辰暮就亲昵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可是我女朋友,难道说,当了官就不能有女朋友啦,”
楚云珊是有些担心,可听林辰暮这么说还是很开心,抿嘴一笑,如雪莲盛开,光华瞬间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