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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众生相,林辰暮自然懒得去关心,那个王姐嘴巴虽然臭了点,但归根到底还是爱子心切,反正不动手也动手了,他也不想咄咄逼人的揪住不放。
慢慢走到路边,看了看闪烁的红绿灯,正打算过街,却突然听有人犹豫地叫道:“林,林书记,”
林辰暮有些愕然地回头一看,只见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位二十來岁的少妇,披肩的长发,桃腮杏目,樱唇玉齿,穿着一身深蓝色女士西装,干练中又不失秀丽,正惊喜的看着自己。
林辰暮隐隐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又仔细看了她几眼才想起來,这个少妇是时钰的儿媳妇,好像叫魏红,是武溪某小学的老师,以前曾因时钰的缘故见过一次,只不过现在她看起來有些憔悴,脸色也不大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呵呵,小魏啊,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沒课,”
“林书记,您还记得我啊,”魏红就有些兴奋,俏脸红红的,要知道,她不过只是时钰的儿媳妇,林辰暮却是日理万机的党政一把手,每天见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自从婆婆调任市总工会后,级别是上去了,可影响力和行情是直线下降,以至于如今可谓是门可罗雀,不少势利的人说话那酸溜溜的架势,让她心里甭提多难受了,林辰暮能够一眼就认出她來,当然是令她兴奋不已了。
林辰暮就笑着道:“当然记得了,对了,时书记还好吗,早就说要去看她的,不过这段时间太忙了,回去见到时书记记得替我向她问好啊,”虽然时钰去了市总工会,林辰暮还是习惯地称呼她为时书记。
听林辰暮提及时钰,魏红的脸上的兴奋之色就黯淡了几分,低声说道:“我,我妈她,她病了……”
“病了,”林辰暮赫然一惊,在他印象里,时钰就仿佛永不停转的陀螺一般,时时刻刻都干劲十足的,身体也一直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什么病,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魏红点了点头,哽咽道:“检查了,说是胃癌,”
“什么,”林辰暮脑袋嗡了一声,脸色大变,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又深吸了口气,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确诊了吗,”声音微微都有些发颤。
“医生说基本上可以肯定,只不过好在发现得早,还有治愈康复的希望,”
“那就好,”听到这里,林辰暮轻吐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來不少,又问道:“时书记现在在哪家医院治疗,我去看看她,”
“在一六三肿瘤医院,”魏红又显得兴奋起來:“林书记能去看她,我妈肯定会很高兴,”
林辰暮心头不由就有些难受,时钰兢兢业业一辈子,任劳任怨的,沒想到临到快退休身体却垮了,和她相比,那些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工作中却净往自己兜里扒拉,以及庸庸碌碌、整天就知道喝茶看报纸混日子的领导干部,不知道会不会脸红。
把情况简单给楚云珊说了之后,林辰暮又说道:“让祁宏先送你过去,我去看过时书记后就赶过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楚云珊也是大感痛心和难受,仰头对林辰暮说道。
林辰暮摇摇头,“你还是下次去吧,彤姐他们还都等着,你去替我招呼着,别让人家觉得咱们太失礼了,”
楚云珊点点头。
一六三肿瘤医院,是武溪有名的大型现代化三级甲等肿瘤专科医院,专长于胃癌、乳腺癌、肺癌、大肠癌、肝癌、食道癌、血液淋巴系统肿瘤的诊断和治疗,不过就因为医院好,医生水平高,前來求医的人是络绎不绝,沒点关系的还真不容易住得进去。
一个普通的四人间病房里,林辰暮见到了时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才一个多月沒见,整个人明显地瘦了一圈,脸上也沒什么肉,就连下巴都显尖。
病床前,一个三十來岁,长相酷似时钰的男子坐在那里神情木然,可却能让人深深地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失落和无助,他就是时钰的儿子杜文涛,也就是魏红的爱人,时钰一病不起,对于杜文涛來说打击最大,以前时钰虽然谈不上位高权重,在只要在那个位子上坐着,就多少会有人买账,可如今,顶梁柱垮了,杜文涛一下子就沒了主心骨,整天惶然不知所措,就像是天塌了似的。
看到林辰暮进來,时钰显得很吃惊,挣扎着想要起來,林辰暮却连忙上前将她扶住,跟在林辰暮身后的魏红第一时间就将枕头垫在时钰背上,然后推了杜文涛一下,嗔道:“文涛,你干什么呢,沒见到林书记來了吗,”
杜文涛这才恍然惊醒般,见到林辰暮眼睛不由一亮,强笑道“哎呀,林书记,你怎么來啦,”如果从时钰这里论起,杜文涛应该叫林辰暮叔叔,可林辰暮年龄还沒他大,这句“叔叔”是怎么都叫不出口,因此,他干脆就直接称呼林辰暮的职务。
“你们也真是的,时书记得了病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今天碰到了小魏,还真被你们蒙在鼓里了,”林辰暮就有些气呼呼地说道。
杜文涛挠挠头,讪讪笑道:“林书记,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妈,怎么都不肯让我们告诉别人她病了,怕给你们添麻烦,林书记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书记,你怎么來啦,我知道你忙,千万别为了我影响工作,我这老婆子,一时半儿的还死不了……”林辰暮在病床前坐下后,时钰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有些疲倦,一句话说完都要喘息好半天。
“再忙也抽得出时间來看看你,”看到时钰的身子如此虚弱,林辰暮心头就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堵得慌,拍了拍时钰那骨瘦如柴的手,说道:“你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们,不把高新区当娘家啦,”
时钰笑笑,可那笑容却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本想去了总工会,这忙碌了一辈子,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谁知道就是一劳碌命,闲下來反倒是这里不舒服,那里沒对的,对了,钢铁厂的事,有着落了吧,”
见时钰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关心着东江钢铁厂的事,林辰暮是百感交集,“时书记,你就别瞎操心了,当务之急是好好养病,调养好身子,早日重返工作岗位,”
时钰叹了口气,虚弱无力地笑笑:“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不过也好,这一辈子总算是沒有白活,只可惜你來武溪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啊,还真想跟着你好好干几年,”
林辰暮握着时钰的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才又柔声说道:“别那么悲观,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先进发达,而且发现及时,肯定能治好的,这样,首都的医疗条件要好一些,我联系个好医院,说不定要不了两年,你又变回那个风风火火、干劲儿十足的时书记了,”
时钰笑笑,沒有接口,反倒是看了一眼一旁红着眼圈的杜文涛和魏红,说道:“生老病死,这是然规律,我都这个年龄了,沒什么好怕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沒能给文涛安排一个好点的工作,对不住他……”
林辰暮拍拍时钰的手,说道:“时书记,你放心,这事我來安排,”
他也听说过,杜文涛三十好几了,却只是某事业单位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甚至连编制都沒有,属于编外人员,编制是极具国内特色的东西,编内编外别看只是一字之差,可福利待遇和地位上却是天差地别,编制人员就算不干活都有钱拿,端的是铁饭碗,而编外人员却随时都有走人的可能。
按理说,以时钰的身份地位,想要解决自己儿子的编制问題并不困难,尤其是林辰暮执掌高新区之后,她从坐冷板凳到大权在握,求她办事的人多了去了,只要开口,有的是人卖她的面子,可她却从來沒有损公肥私,给家人搞什么特殊,直到现在了才厚着脸皮向林辰暮开口,林辰暮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一旁的杜文涛心头也是大喜,可随即,鼻头一酸,差点沒哭出來。
为了这事,他不知道和时钰吵了多少次,也不止一次地埋怨过老妈老顽固、老糊涂,不懂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道理,不替子女谋福利,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母爱。
时钰也笑了笑,说道:“那我就放心了,呵呵,坚持了一辈子的原则,沒想到临到头了却晚节不保,林书记,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林辰暮摇头,眼眶里泪花闪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
这时,医院的彭院长闻讯也匆匆赶來。
林辰暮來医院,并沒有惊动任何人,甚至和魏红是打车过來的,不过病房里來了个年轻的书记,消息被八卦好事的小护士传出去后,很快就传到了彭院长的耳朵里。
时钰在这里住院接受治疗,彭院长也有所耳闻,不过却并沒有太放在心上,虽说时钰是正处级干部,不过却只是市总工会的副主席,沒多大实权,就是等着到点退休的夕阳了,犯不着去献什么殷情,可林辰暮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正儿八百的实权干部,而且还是杨书记身边的红人,就好比冉冉升起的太阳,刺眼耀目,前途无量,谁不想去拉点关系。
“彭院长,时书记就拜托你们医院了,”和彭院长握手的时候,林辰暮郑重其事地说道。
彭院长就说道:“林书记,你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组织最精干和优秀的力量,研究出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一定让时主席恢复健康,”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打量了一下病房四周,不由就皱了皱眉头,心道:“待会儿还是赶紧给时钰换一间好一点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