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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花灯会听戏
噫!又忘了,我放下车帘,收住笑,拿起卷宗继续翻。
“哎呦,小姐!您又来,”纯良一把夺过去,“奴婢刚才是说笑的,小姐还是活泼一些好。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就留给老顽固大祭司看去吧!您也跟着看,当心变成小顽固!”
我扯扯嘴,什么老顽固小顽固的,纯良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
“几位姑娘,你们要挑首饰,往一边靠靠,容我马车过去可好。”刘叔那敞亮的大嗓门,一下子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喧嚣。
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别人都能过去,怎么就你过不去?我们几个,能占多大地儿?”
“对呀,而且前面更挤,大叔你这马车啊,只能停在这儿喽!”
“哎——车中坐的是谁?公子还是小姐?若是公子便让过,若是个姑娘,就劳驾多等一会儿吧。”
“呵呵,轿中人,露个脸儿,让姐妹们瞧瞧呗!”
我讶异无比,平湖城的少女们,何时变得如此……彪悍了。
“露脸是吧!”纯良一撸袖子,站起身来,“小姐莫怕,看纯良给您开路。”
我仿佛看到血花四溅的场景,连忙拉住她:“算了,还是我去吧。”
“这等小事,何须小姐出手,您只管安心坐着,几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而已,奴婢还是能解决的。”纯良拂开我的手,利落的钻出马车。
“我说你们几个,是想让谁露脸呢?姑奶奶我出来了,怎么样,这倾国倾城的长相可还让你们满意?”马车前传来纯良底气十足的声音。
“啊——”几个女子的齐声惊叫震得我一个激灵。
纯良的脸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叫唤什么!”纯良仿佛也恼了,“比谁嗓门大吗?刘叔来两句,让她们见识见识!”
我自觉的捂住了耳朵,但并没有等来刘叔的声音,而是——
“是二祭司!”
“二祭司来花灯会了!”
啥?我放下手。
“二祭司——”
“真的是他,快去看看,别让他走远了!”
六哥!我连忙扒开轿帘,但那人山人海中,哪里还能找寻花浅的影子,只看见姹紫嫣红朝着一个方向蜂拥而去。
马儿有点受惊,马车剧烈的颠簸了几下,我紧扣窗框才稳住身子。
有几个摊贩很不幸,物品被打翻了,在那乱成一团。
我不禁目瞪口呆:“六哥,他还好吗?”
刘叔努力安抚住受惊的马儿,急的抹了一把汗:“七小姐,您快别担心六公子了,纯良挤没了!”
什么!我倒抽一口冷气。
“您不能去啊,七小姐,人多杂乱,您若也挤丢了,奴才可怎么向城主夫人交代!”刘叔苦苦的拦着我。
我又好笑又好气,我会被挤丢?
但是刘叔的脾气倔得就像他的嗓门一样,我只好退让一步:“那刘叔你去找纯良,我在这里等着。”
“怎么能让小姐自己一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马又受惊了又怎么办。”刘叔连连摇头。
刘叔啊刘叔,我在你眼里究竟是有多柔弱?我倾身要下马车:“那你就赶着马车找纯良去!”
“这样更不妥呀,七小姐!”刘叔执意的张着胳膊挡住我。
正当我和刘叔僵持不下的时候,纯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城主府的护卫。
“小姐啊,”纯良一脸余悸的扑过来,满脸委屈的控诉道,“幸亏奴婢站的稳当走的及时,否则就要被踩进土里去了。”
见她没事,我松了口气,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放心,我会打洞,挖你出来。”
纯良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几个护卫过来行礼,当先一人躬身道:“我等防备不周,让七小姐受惊了,还请七小姐责罚。”
“责罚?”我略一沉吟,“那就罚你们看住六哥,别再让他到处乱跑了。”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先反应过来:“啊,原来是我们护送七小姐呀,好说好说,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哎?我有说让他们送我吗?我说的明明是……
“刘叔,让马走快些,别误了七小姐的时辰。”
“前面那挑担子的小哥,躲躲,马车来了。”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很快就到了曲水茶舍,没等我下马车,几个护卫就跑的没影了,真是莫名其妙。
刘叔去寄放马车,我和纯良向茶舍中走去。
曲水茶舍,恰好坐落在河道的转角处,两面环水,安逸闲适,与其他茶馆不同,这里并无丝竹乐音,静可听水流潺湲,别有一番风味。
杨柳堤岸,凉风中疏密有致的枝条,仿佛并没有感染到灯会的喧闹,依旧静穆的垂向河面,审视着自己的倒影。
“小姐,我们赶紧去找夫人,然后去听香园看戏,现在估计都开场了。”
我一听,当下加快了脚步,边好奇地问纯良:“都有什么戏?”
“奴婢看了看今年花灯会的戏单子,上面不仅有‘凤凰三回顾’、‘望红尘’、‘游湖’等旧曲目,还有新编的一部戏,叫‘银鲤王族’,听说很有意思……哎?小姐你怎么了?”
我按着胸口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刚刚听到纯良说“银鲤”二字时,感觉心刺痛了一下。
“小姐,不舒服吗?您可别吓奴婢。”纯良忙扶住我。
“没事,”我摆摆手,缓过劲儿来,继续走,“可能是太激动了,纯良,你和我说说‘银鲤王族’讲得是什么故事?”
纯良瞬间兴奋了,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讲得就是一条鲤鱼和人类相爱,结果生离死别的故事。这部戏是一位闲赋在家的老先生编的,他偶然得到一本残缺不全的野史,上面记载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平湖要比现在的平湖大得多,那宽阔的水域,一眼望不到边……”
“可是现在也一眼望不到边呀!”我连忙插嘴。
纯良深吸一口气:“那当时就两眼望不到边,七小姐,你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平湖那么大么?”
我使劲摇头:“没来过,不清楚。”
“因为,存在于人世间的唯一一个神族,就居住在平湖水底!”
“银鲤王族!”我脱口而出。
“对了,”纯良拍着手,对迎出来的茶倌低声问,“夫人可在?”
茶倌含笑躬身:“原来是七小姐到了,夫人正在里间喝茶,七小姐请随我来。”
“然后呢?”我拉着纯良的手,“银鲤王族怎样了?还在平湖水底吗?”
纯良遗憾的撇撇嘴:“在戏里说,银鲤王族,在一夜之间,从人间消失了,那个爱上银鲤的男子枯守湖畔,直至死去。”
啊!我莫名难过起来,正打算继续追问纯良,茶倌打开帘子:“城主夫人,七小姐到了。”
“娃儿来了!”夫人欣喜的放下茶盏,向我伸着手,“快过来,让娘看看,三个月没见到你了,可有想娘?”
我暂且将银鲤王族的事情搁置一边,点点头,走到夫人跟前,挨着她坐下。
夫人摸着我的头,嘴边噙笑:“高了,也瘦了,祭司台的日子清苦,娃儿可受苦了。”
我心中暖暖的:“我很好,母亲不要担心。”
茶香怡心,水气冉冉,我喝了几杯茶,和夫人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纯良啊,”夫人面带疑惑的看了一眼纯良,“你可是内急?怎么坐立不安的样子。”
“啊?”纯良面色微红,忙坐正当,“奴婢没有内急,没有……”
我顿时想起纯良焦躁的原因,对夫人说:“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戏?”
“哦,原来是想去看戏呀,”夫人抿了口茶,“再等会儿,现在人大多都往那里而赶,乱乱糟糟,看戏也看不踏实。”
“要不……”纯良缓缓举起手,“奴婢先去占个位子。”
夫人忍不住笑了:“你又想去打架吗,上次你把张家公子的脸给挠花了,人家可是一直在找你,指不定现在就在戏场等着找你报仇呢。”
纯良缩了缩脖子,老实了。
又一壶茶水烧开,夫人优雅的斟茶:“沉住气,我早就定好听香园二楼的雅座了,那个角度看戏刚刚好。”
我正好将盘踞在心头的问题提了出来:“母亲,我刚才听纯良讲新戏里银鲤王族一夜消失,再之后,有没有说这个神族消失的原因?或者去哪儿了,是不是被魔族给消灭了!”
“傻丫头,一个神族,哪能说消失就消失,那银鲤王族,自然是被召回灵域了。”夫人按按鬓角。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可是灵域并没有银鲤王族!”
夫人哈哈大笑,抚着我的头说道:“我的呆娃儿,且不说灵域有哪些神族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测知的,一个传说你也当真?编这部戏,不过寓意着人对神族的向往、仰慕和期许罢了。可惜神距离我们很遥远,所以,只好在平湖水底,安放那么一个神族,想象着他们会和我们一起看日落星沉……”
正说着,外面传来轻快地的脚步声,一个城主府的侍卫出现在我们视线里,他俯身道:“回禀夫人,六公子已经从听香园脱身了。”
“太棒了!”夫人推桌站起,“娃儿走,我们赶紧看戏去!”
我和纯良面面相觑,难怪夫人这么沉得住气,迟迟不肯去听香园,合着是不想和花浅一起被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