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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哎呦……好疼呀!呜呜呜呜……”除了上次被吕氏打板子,香花还没有这么疼过,秦澜心一甩开她的手,她就疼得跌坐在地又喊又哭。
不一会儿,绣坊内外的人就都围了过来看热闹。秦澜心她们几个自然就成了圈中人,而秦澜悦则一脸紧张地护着秦澜心,这次再有人去衙门告状,她就说人是她打得。
“怎么回事!”明阁绣坊的老板娘林漫雪快步走来问道。
而刚才拦着秦澜心几人不让进门的黄衣少女也被这一幕吓呆了,等到林漫雪走近瞪了她一眼,她才反应过来,立即就将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言语间自是向着香花的,谁让她是董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呢!
“姑娘,你怎么能出手打人呢!”林漫雪毕竟是做生意的,她没去过外渔巷,也不认识秦澜心,只是瞅了她一眼,直接就指责开来。
“谁说我们打人了,是她想先动手打我姐姐,自己手腕没力气,轻轻一碰就鬼哭狼嚎的,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张水儿斜瞪了一眼香花和林漫雪很是不平地说道。
“原来是你这个贱婢!”这时候董碧莲也走近几人很是嫌恶地看着张苗儿,“你不知道香花是我的人吗!竟然敢动手打她,看来上次就不该好心放你回家,真是个不知感恩的贱婢!”
“碧莲妹妹,她是谁呀?”站在董碧莲身边的一位十四五岁的粉衣少女微笑着问道。
“柔曼姐姐,这贱婢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一心想要勾引我哥的那个低贱丫鬟,而且还偷我的玉镯被发现了,原本是想把这等不知羞耻又手脚不干净的丫头卖到窑子里,可我念她终究与我主仆一场的份上,就让她爹娘帮她赎了身,放她回家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不知悔改,敢当众打我的人,真是无法无天!”董碧莲今年刚过十三岁,长得杏眼桃腮又穿着华贵,在人群中是很打眼的一位姑娘。
只是,她说起话来太过刻毒有意,此时张苗儿被她说得又羞又急,又气又屈,恨不得立即能逃离这里以躲开董碧莲的侮辱和栽赃陷害。
“你少胡说,我姐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张水儿将张苗儿护在了自己身后,虽然自家姐姐性子弱,嘴也笨,但她心眼儿好,从小也最会疼人,她绝对不允许有人来污蔑她姐姐。
“怎么不是,就是!张苗儿,我恨你!”香花疼得鼻涕都出来了,一脸愤恨地看着张家姐妹吼道。
此时,明阁绣坊前面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林漫雪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一帮乡野丫头来搅合她的生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她已经认出张苗儿就是她觉得绣技不错的那位姑娘,但如果董家小姐不喜欢她,明阁绣坊也是断不会要她的。
“这位小姐,虽然我不清楚你和苗儿姐姐之间究竟有怎样的误会和过节,但你当众如此诋毁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也绝非大家闺秀所为。那位姑娘,我刚才不是有意的,你看病的银子我会全部负责。”秦澜心已没有继续进明阁绣坊的兴趣,尤其是在知道了眼前不可一世出口伤人的小姐是董家的人之后,她想快点离开这里。
“你又是什么人?!哼,我教训她,管你什么事情,你出手打了我的人,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董碧莲看着秦澜心同样一脸厌恶地厉声说道。
“小妹,不得无礼!”这时,几人身后响起一个温润的男生,接着董怀昱就从绣坊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出现,好多女子的眼睛都变得直了,瞬间秦澜心就觉得四周都是含羞带怯的粉红泡泡。
“董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和我爹在里面喝茶吗!”此时,站在董碧莲身边的张柔曼一脸柔情地看着走出来的董怀昱娇嗔地说道。
“柔曼姑娘,我和张掌柜的事情已经谈完了。秦姑娘,咱们又见面了!”董怀昱只是很有礼地对着张柔曼说道,然后走到了秦澜心的面前,双眼含笑地看着她。
“董大哥,你认识她?”张柔曼再看向秦澜心的时候就带着一股恨意,之前董怀昱还叫她“柔曼妹妹”,怎么一看到这个什么都不如她的穷丫头,就喊她“姑娘”了呢?
哼,看董怀昱面对她时的温和模样,张柔曼嫉妒的都想踹秦澜心一脚。
秦澜心只是对着董怀昱点点头,并没有答话,她和他可不熟,也没必要在人前装的很熟的样子,今天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净遇到一些自己不想遇到的人。
董怀昱并没有介意秦澜心的冷淡,反而是董碧莲气不过,她那是什么态度,难道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玉树临风的公子是董家大少爷,是宫里才人的兄长,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
“哥,和这些人说什么,没得损了自家身份。哼,她打了我的人,我要抓她进大牢!”董碧莲看张苗儿不顺眼,现在看秦澜心就更不顺眼了,她有什么能耐让自己的哥哥对她另眼相看。
“就是呀,董大哥,一看她们就是穷贱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随便进来,没得脏了贵人们的眼。而且她还那么粗鲁残忍,竟然把碧莲妹妹丫鬟的手都给打断了,董大哥,离她远点!”张柔曼想要拉一下董怀昱,但终碍于女儿家的矜持又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没敢动作,而是像看瘟神一样地看着秦澜心几人。
“小妹,柔曼姑娘,我想你们对澜心姑娘有些误会,她可是外渔巷大名鼎鼎的女先生,才学满腹早就令我佩服不已。再说,刚才我也看得清楚,是小妹你这丫鬟先出言不逊还动了手,怎么能怪人家澜心姑娘呢。回去之后好好惩治你手底下的人,没得让她们辱没了你的名声,这个香花回家就打发了吧,上次在我院子里不规矩还污蔑别人,我董家可容不得这样的下人。”
董怀昱本想借着这番话平息这一场风波,并进而博得秦澜心的好感。谁知他话说完就把所有女人都给得罪了,同时也把秦澜心一下子变身成了在场很多女人的“敌人”。
董怀昱当着外人的面不但不帮自己讨回公道,还向着秦澜心和张苗儿,董碧莲心中就更恼火了,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大哥,被欺负的是我,你怎么向着外人,就算她是县太爷公子的女先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知道她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狐狸精!”董碧莲气急地看着秦澜心骂道。
“啪!”董怀昱直接甩手就给了董碧莲一巴掌,脸色也深沉了起来,“碧莲,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小小年纪口出污言,看来这段时间教养嬷嬷并没有好好教你,我回去会和娘好好说的,让你在家多学一些规矩再出来。马上对澜心姑娘道歉!”
“你竟然打我!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是你亲妹妹,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讨厌你!”董碧莲捂着被打的右脸双眼含泪地看着董怀昱控诉道,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澜心,最后哭着扭身跑了。
“碧莲妹妹!董大哥,你……你太过分了!”张柔曼也是一脸哀怨不甘地看着董怀昱,然后紧跟着去追董碧莲了。
林漫雪此时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自己女儿对董怀昱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也有心要让女儿嫁入董家。
她知道吕氏和董其宏是不会让张柔曼做董怀昱的正妻的,那个位置怕是要留给京都一些大户人家的嫡女,但她的女儿也不差,怎么着在董家也要先当个贵妾,以后慢慢图谋正妻之位便是。
但这半路里杀出来的秦澜心算是怎么回事,她之前是没见过最近在外渔巷名声传得很响的秦澜心,但关于她的各种好的坏的传闻可是听过不少,不管她是哪路神仙,都不等挡了她张家的好事。
“董少爷,你还是跟着去看看吧,碧莲小姐她怕是很伤心!”林漫雪在一旁出声说道,同时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秦澜心,论姿色她的确是有吸引男人注意的本事。
董怀昱眼中冷厉闪过,但很快恢复原样,对着林漫雪点点头,又有些为难地看着秦澜心说道:“澜心姑娘,真是对不起,舍妹被宠坏了,她小孩子无心的,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放心,今天的事情没人会找你麻烦。”
说完,董怀昱又歉意地看了一眼秦澜心,这才起身离开,顺道把哭哭啼啼的香花也让人带走了。
秦澜心一直没答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个看客一样,董怀昱出手教训董碧莲,她也没有感激,因为她觉得董碧莲该打,至于董怀昱的示好和“自来熟”,她很是觉得厌恶,对于董家她也没什么好感。
“姐,咱们也走吧!”秦澜悦也是一刻不想在这里多呆,本来是带着开开心心的笑容来逛绣坊的,没想到惹了一肚子气回去。
“好,走吧!”秦澜心轻轻拉起了张苗儿的手,转身离开了,并不理会身后林漫雪那深沉探究的目光,这明阁绣坊还真是让她不怎么满意。
于是,四个人转身回了外渔巷,张苗儿刚回到家,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啪啪啪”地落了下来,最后干脆冲回自己的房间趴到床上痛哭起来。
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刚进家门就大哭起来?邓氏赶紧跑到屋里去问大女儿张苗儿,可她只知道哭,话也不说一句,可是把邓氏给急死了。
这时,张水儿也是一脸怒气,直接竹筒倒豆子把刚才几人去明阁绣坊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邓氏,另一边秦家小院里,秦澜悦也是把今日出门遇到的事情都和韩氏、秦向争几人说了。
一听又是香花搞的鬼,而且董碧莲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污蔑张苗儿,邓氏就火了,就算董家有权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他们是穷,可他们也是有骨气的,这盆脏水她邓氏不接着。
眼看邓氏一副要去找董家小姐算账的样子,张水儿和张苗儿都拉住了她,张水儿更是劝她说:“娘,您忘了以前澜心姐姐是怎么跟我说的拉,她说,不能和小人太计较。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董家没一个好东西,别看那董家少爷像是帮着咱们说话,其实骨子里还是向着他董家人,而且我看他对澜心姐姐不怀好意!”
“水儿,这话你可不能出去胡说,会毁了你澜心姐姐的名声的!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董家就是没一个好东西,呸,天杀的祸害精,迟早有一天老天爷会收了他们!”邓氏现在对董家也是恨到了骨子里,庆幸张苗儿从董家早早赎了身。
还有那香花,她娘申婆子是个坏东西,她也不是什么好货,迟早有一天,女儿今日收到的屈辱她要先从她们母女身上讨回来。
“娘,我……我不去绣坊了,哪一家绣坊我都不去了,呜呜……我以后就在家帮忙,我……我没脸出门了!”心灵脆弱的张苗儿甚至这一刻想到了以死证清白,可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再做不孝女。
“姐,不就是被董家小姐说了两句,有什么不能出门的,你就不能学学澜心姐姐,啥事都看开一些,别老是那么不经事!”张水儿有些气恼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张苗儿说道。
“我……我做不到!”张苗儿接着哭,她是真的做不到,她没有秦澜心那么坚强,只要一想到别人看她的那种嘲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水儿,别逼你姐了,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澜心,不是谁都能像她那样强大的能撑起一片天。唉,还是慢慢来吧,让你姐先休息一会儿。”邓氏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大女儿的肩膀安慰道,“苗儿,娘多余的话也不说,你以后就是一辈子呆在家里,爹娘也愿意养着你,只是,娘不希望你因为别人的两三句话就一蹶不振,这样娘会心疼,娘不怕苦不怕累,只要你们三姐弟以后能过上安心的好日子,不要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娘就心满意足了。”
“娘,对不起!”张苗儿起身扑到邓氏怀里哭着说道,一旁的张水儿也是红了眼眶,从今往后她一定会努力,绝对不会再让人这么欺负她的家人。
这边邓氏母女三人泪水涟涟,那边秦家人的气氛也是低迷,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董家扯上关系,韩氏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董家总和她家过不去呢!
“大丫头,你说那董家小姐不会再让人来抓你进大牢吧?”韩氏有些担忧地坐在秦家小院主屋客厅问道。
上次弄断了申婆子,丁二狗就把秦澜心告进了县衙,还有前一次董家二掌柜陷害秦家包子有毒,致使秦董两家的生意也没法继续做下去,这一次又惹了董家小姐,事情不会闹得更大吧?
“娘,你不用担心,既然董家大少爷都说不计较了,董家是善人之家,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听到了。没事的,就算再进一次县衙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秦澜心故意轻松地看着韩氏笑着说道。
“快呸呸呸,别这么乌鸦嘴,进县衙有什么好,你可别再把娘给吓死了!唉,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我得去福雲寺烧香拜拜,再给你们去求一道诸事平安符,不然我这觉都睡不安稳。”韩氏抚着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说道。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韩氏、邓氏和余氏三个人一起去了福雲寺,虔诚地在福雲寺向佛祖磕了很多头,又去求了几道平安符,这才回家来,而且一回来就把求的平安符给各自的孩子都戴上,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取下来。
秦澜心不知道这道平安符究竟有多大的神威,但过后没几天,白石码头上倒是频频传来喜报。
首先是李家二爷李岩文政绩卓著,被顺和帝钦点为从一品户部尚书,直接连升三级,并御赐尚书府。
其次是李家家主李岩博之嫡子、李岩文的侄子李润未满十六岁便在春闱中脱颖而出,以二甲第一名的成绩破格应诏参加殿试。
最后便是董家的喜事,身在宫中的董家嫡女董碧兰被太医诊出已有两月身孕,子嗣一向单薄的顺和帝龙颜大悦,将她从正五品才人升到了正三品婕妤,赐住兰陵殿养胎。
而兰陵殿历来都是宫中正一品的娘娘才有资格入住,皇上此举已说明,如若董碧兰诞下皇子,那么这兰陵殿的主人以后便是她,而她也不再是什么婕妤,而是母凭子贵晋升为一品娘娘。
李家双喜临门,董家时来运转,一时间白石码头上到处都在津津乐道这三件春季里最大的喜事,更有不少人瞅准时机去董李两家贺喜。
秦澜心没有凑这个热闹,她又要忙着百味食肆的生意,又要教孩子们上课,还要找贺老四雇人种地,有点空闲还要被唐之彬缠住问《幼学琼林》,她太忙了,忙得没时间去管别人的事情。
等到她忙完春耕、春播,又把雇佣来的长工安排好,她这才有时间静下来歇口气休息两天。
因为秦澜心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百味庄园这边呆着,所以她还不知道董其宏已经带着吕氏还有三个儿女举家迁往了京都,白石码头董家的生意暂时交给董其宏的堂兄董其昌来看管。
同时,李家老夫人谷氏也被李岩文派人接往京都尚书府暂住,原本谷氏是让李宝跟着一同前往的,但是李宝一心要留下跟着秦澜心读书习武,谷氏也只好带着失落和不舍先去了京都。
等到秦澜心知晓这一切,董李两家的船都行驶出几百里了,想到谷氏对她的照顾,她总觉得没有去送送有些说不过去,但人都走了,只好以后再找机会解释了。
这天晚上,暮春的晚风吹得人身上舒舒服服的,秦家一家人坐在百味庄园的院子里凑着一盏油灯说着家常话,偶尔的低低虫鸣像是伴奏曲,说不出的温馨和谐。
“娘,爹的生辰是不是三月二十九?”秦澜心借着灯光正在和秦澜悦一起编绳结,自从上次张苗儿被董碧莲当众羞辱之后,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弯月绣坊的老板娘诚心诚意来请她几次,她都拒绝了。
后来,弯月绣坊的老板娘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也不再勉强她,而是让她在家里绣好之后拿到弯月绣坊卖,另外,还给了她一些彩绳,让她在家里可以学着编绳结,弯月绣坊也可以帮忙代卖。
大魏朝绣坊里卖得都是一些十分简单的绳结,没有什么技巧,张水儿和秦澜悦很快就学会了,而张苗儿则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刺绣上,似乎下定决心就算在家里也能绣出这世上最好的绣品一样。
秦澜心也是今天才知道秦澜悦竟然和张水儿一起找到了弯月绣坊的老板娘,两个人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些彩绳,然后编了绳结拿去弯月绣坊卖,多少算一个进项。
所以,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她玩似的也拿起一根红绳编了起来,黑暗中谁都没看清她手指是如何灵活变动的。
“没错,今天是三月二十六,还有两天就到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韩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秦向争笑了笑,穷苦农家哪想过会过什么生辰,也只有孩子的满月和周岁会看重一些罢了。
秦澜心凭着以往的手感已经编好了一个如意结,随手就递给了秦澜悦,然后看着秦向争和韩氏说道:“爹、娘,我想选在爹生辰那一日做几桌菜邀请邓大娘、余婶子和贺大伯他们几家过来吃个饭,一是给爹过生辰给咱家添添喜气,二是谢谢他们这段日子以来对咱家的照顾和帮助,三是搬到百味庄园之后还没有请大家过来聚聚,就当是乔迁之喜,你们觉得如何?”
秦向争想了想说道:“大丫头说的是,这一年来在外渔巷咱们家能安安稳稳地过到现在,可是有不少好心人帮忙呢!只是,你这手里的银子够吗?”
“爹你放心,就算是没有银子,光是咱家地里能吃的菜,福江里免费的鱼虾蟹蚌,还有山里的野菜野物,我都能做出好几桌子的美味来,保准又省钱又实惠。”秦澜心笑着说道。
“呵呵,那好,那爹也让我闺女给我过一次生辰,哈哈!”秦向争大笑着说道。
“看把你美的!”韩氏也跟着温柔笑起来。
“太好了,又有好东西吃了!”秦澜瑞想的则是那些美味的食物,而秦澜兵只是跟着笑没说话。
倒是秦澜悦拿着手里秦澜心递给她的绳结发了好一会儿呆,这种绳结她在弯月绣坊从未见过,又复杂又漂亮,她姐姐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
“姐,你这是编的什么?”秦澜悦举着手中的绳结看着秦澜心问道。
“如意结呀,怎么,不好看吗?”秦澜心没太在意地说道。
这些绳结不过是以前她在学刺绣之余用来练手的,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如意结?二丫头,拿来我看看!”韩氏也趁着灯光瞅了起来,她发现秦澜心编出的这种绳结的确是从未见过,而且很漂亮,很新奇,也很讨人喜欢。
“大姐,这绳结好漂亮,你教我好不好?”秦澜悦立即搂着秦澜心的手臂撒起娇来。
“只要你喜欢,好呀!”编绳结也能锻炼一个人的耐性和手的灵巧度,秦澜心想着利用这个方法来磨秦澜悦的性子也可以。
“大姐,你真是太好了!”秦澜悦从搂着秦澜心的手臂改为把她整个人都搂住了,她有一个世上最好最疼她的好姐姐。
“这如意结还真是漂亮,娘也想学了!”韩氏看着两个女儿笑着说道。
“娘,让大姐也教你!”秦澜悦笑嘻嘻地说道。
“大姐,我也要学!”秦澜瑞也挤到秦澜心身边抱着她撒娇地说道。
“瑞哥儿,你是男子,这编绳结是女子做的事情,你还是好好练拳。”秦澜悦点了一下秦澜瑞的额头笑着说道。
“哼,我就是要学。大姐说过,男子做的事情,女子也能做,那女子能做的事情,男子为何不能做!”秦澜瑞“振振有词”地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女人能生孩子,男人能吗?”秦澜悦当即就反驳了一句。
谁知听到她这样说,韩氏当即就在她后背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这丫头好不知羞,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让外人听到还不笑话死,你也不嫌害臊!”
“嘿嘿,这不是没有外人吗!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笑话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秦澜悦吐吐舌头调皮地说道。
“你呀,呵呵……”韩氏摇头无奈一笑,这个二女儿什么时候能长进不让她操那么多心就好了。
渐渐风已停,夜更深,院子里惹人心醉的欢声笑语却久久回荡在空中。
二日清晨一大早秦澜心就让阿正到内渔巷大一些的木匠铺买圆桌椅,秦澜心和秦澜兵则带着几名长工拿着打猎的工具和背篓进了山,秦澜悦和张水儿则跟着伍氏的小儿子贺三年一起乘船出江打鱼。
秦家要在百味庄园办乔迁之宴的事情秦向争和韩氏并没有大肆公开,而是低调地只邀请了几家相熟的邻人,另外还有唐之彬、李记钱庄的郑掌柜、李记酒楼的林掌柜和仙满楼的王泉王掌柜四人。
三月二十九这天清晨朦胧亮,邓氏、余氏、邓梅花、柳氏、薛氏和伍氏还有余氏的两个弟媳妇孙氏和张氏几名妇人就来百味庄园帮忙,今天东家有喜百味食肆关门歇业一天。
秦家人也是早早就起了床忙碌,在百味庄园的前院、后院各有一间很大的厨房,里面的厨具秦澜心也是早就买好的。
邓氏她们到的时候,秦澜心带着小柔、秦澜悦拿着背篓先进了山挖新鲜的野菜和采摘无毒的野蘑菇,等到张水儿、张苗儿和杨帆、倪小武他们这些人都到了之后,又带着他们去庄子外边的菜地摘菜,然后拿到庄园后院去清洗干净。
“姐,你先去歇一会儿吧,待会儿做菜的事情还要全靠你呢!”秦澜悦看了一眼红彤彤的旭日,又看看弯腰在割韭菜的秦澜心心疼地说道。
“是呀,先生,这点活儿都交给我们吧,您先回家休息一会儿!”孙文成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儿,初始他连韭菜、野草都分不清楚,还是秦澜心悉心教导他,现在他也开始学习做农活,不能像秦澜心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
杨帆、倪小武、周鱼和贺小兴他们也都劝秦澜心先回家休息,怎么说有他们这帮学生在,也不能让自家先生给累着了。
“我没事,咱们快点弄完早点回去,今天先生给你们做大餐吃!”秦澜心笑着欣慰地说道。
“大姐——大姐——爹让你快回家,家里来客人啦!”秦澜瑞领着巷子小跑着到地头扯着嗓子大喊道。
“小弟,什么客人呀?”秦澜心站起来转身看着秦澜瑞大声问道,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刚割好的韭菜。
“大姐,是那位给娘看病的好心的老爷爷,爹让你快点回家!”秦澜瑞喊道。
“好,我知道了!小妹,文成,你们几个待会儿把菜都拿回后院的大厨房,交给邓大娘她们就行了,家里来客人了,我先回去!”秦澜心将韭菜整齐地放进背篓里,然后快速地朝百味庄园后门走去,她要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再见客。
等到她简单地梳洗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交领齐腰青色襦裙出来到了前院客厅,就见厅中主位坐着一位布衣老者,或许是旅途劳顿,他的脸色稍稍有些疲态,此人正是一年前在外渔巷给她娘看病的那位悬壶济世的好心客人。
只是,秦澜心跨进前厅的脚顿了一下,因为厅中左右两旁还坐着四人,而其中坐在右边首位的竟是那位把种子留给她的少年公子,虽然他今日也是一身布衣,将满身气势掩盖,但秦澜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同样,秦澜心一进入众人视野,除了秦向争,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在暗暗打量她。
未施粉黛的少女双眼明亮清正,灵动的眸子先是诧异地顿了顿,随后就变得平静亲和起来,一身青色襦裙将她衬得愈发俏丽夺目,脸上突绽的笑容仿佛月季花开,令观赏之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齐俊安和萧非一时有些看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不被人注意的山野角落竟然也能遇到这样一位清新婉约的少女。
钟逸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似乎每一次与秦澜心的相遇,都能让他内心的声音响一些,更响一些,忍不住就想靠近她一些,再靠近她一些。
“老先生,一年未见,您可好?”秦澜心走进厅里,先是对着老者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又对着钟逸等人施礼说道,“澜心见过各位!”
“姑娘,你与老夫之约可还记得?”钟敬轩一脸慈爱的笑意看着秦澜心问道。
不过一年的时间,这少女身上的气质就发生了更为显著的变化,更加地端庄、沉静和镇定自诺。
“澜心记得!只是老先生今日若不着急赶路,可先在我家歇息片刻。今日是我家邀请亲邻好友热闹相聚的乔迁之宴,老先生和几位要是不嫌弃还请留下来一起吃顿饭。”秦澜心诚恳地邀请道。
“我们不会打扰你们吧?”钟敬轩谦和地问道。
“不打扰,不打扰!老先生,您对我家的大恩我家无以为报,还请您一定要留下来,大丫头今日可是要做很多好吃的,您一定要赏脸尝尝!”自家能有今日,秦向争认为也要多赖当日老者的仁心医治,否则光是病痛就能把秦家拖垮了。
“呵呵,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姑娘,逸儿你应该认识了吧?他旁边的小子叫齐俊安,坐在这边的这位是京都爱种地的袁大人,他旁边的小子叫萧非,你和他们都不必客气,也别把他们当什么客人,有什么事情也可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呵呵!”钟敬轩一直是个很随和的人,他也是真心喜欢秦家这一家人。
“三爷爷,您不会想让这位姑娘拿我们当下人用吧?”萧非很吃惊钟逸竟然和秦澜心之前就认识,更吃惊钟敬轩对秦家一家人的态度,该不会是这秦家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背景吧?
“是又如何,难道老夫的话你们也不爱听了?!”钟敬轩故意板着脸说道,但他脸上的笑容可是没散。
“哪敢呢!我这是‘嫉妒’人家姑娘得您老人家的欢心,都是您的晚辈,这差别也太大了吧!”萧非嬉皮笑脸地说道。
“呵呵呵,嗯,老夫也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偏!姑娘,今日你那些美食可要对得起老夫这‘偏心’呀!”钟敬轩也乐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秦澜心莞尔一笑说道:“老先生放心,澜心定不负所望。”
“呵呵……看来咱们几个也跟着有口福了!”萧非一脸笑意地看向秦澜心,这姑娘的性子,他喜欢!
接下来,秦向争让韩氏带着小柔赶紧收拾出几间干净的客房给钟敬轩几人暂时歇息,而秦澜心则起身去了后厨忙碌。
等到钟敬轩和那位袁大人躺下休息之后,钟逸、齐俊安和萧非一同从百味庄园前院的东厢房侧间里走了出来,此时众人都在后院忙着,前院略显冷清。
“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就是庄子简陋了些,这秦家有些奇怪了些。”萧非瞅了瞅四周带着好奇探究地说道。
“哪里奇怪了?”齐俊安不解地问道。
三人见前院一棵梧桐树下放着桌子板凳,于是就走过去坐了下来,不过,这里可没有训练有素的下人立即给他们端上茶水点心,他们也没太在意。
萧非一坐下就说道:“咱们刚下船的时候,老爷子带咱们去的是什么外渔巷百味食肆,虽说那食肆外边看着挺干净的,但那个地方房屋老旧破败,到处是污泥腥臭之味,食肆里做出的东西能吃吗?还有,这秦家既然能住得起这么大的庄子,为什么还要在那种贫贱之地做生意?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这样听起来是有些奇怪,一般有钱人家做生意是不会选在那个地方的,应该是内渔巷才对。不过,刚才好多从渡船、客船上下来的人看到百味食肆关门歇业一天的牌子都挺失落的,说明这食肆里的吃食很得人心,名气应该也很响,要不然老爷子不会心心念念一碗面到现在。”
齐俊安觉得事情不像萧非想得那样简单,这从百味食肆的店铺招牌上的那一手好字和食肆外面干净别致的小石子路可以看出来,掌柜的一定是个雅致有心的人。
钟逸只是看着两位好友笑而不语,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对于秦家似乎转瞬之间从落难农户变身庄园主人的改变,他心中也是有吃惊的。
看来,他对秦澜心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或许这一次留下来,他就能很快弄明白在他离去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秦家是奇怪,老爷子过了一年还专门找人家也奇怪,可我更奇怪的是,你,怎么也认识这秦家姑娘?”萧非逮住钟逸嘴角还未散完的那耐人寻味的笑意问道。
“没错,钟逸,你和澜心姑娘是怎么认识的?”齐俊安也是很感兴趣地看着钟逸问道。
“想知道?”钟逸轻笑出声看着他们略带蛊惑性地反问道。
“嗯,嗯!”两人使劲点头,像小鸡叨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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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来了哇,怎么感觉他有点坏坏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