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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一到,百味食肆里要求吃凉面的客人就多了起来,秦澜心一大早就去百味食肆调好汤料让六子放进深井里冰着。
另外,她又配好了一种凉面微辣的调料,一碗凉面放一小勺调料,再放点醋和可直接吃的青菜,红辣子凉面就制作完成了,刚在百味食肆一推出,就很受客人们的喜爱。
等到她中午回到百味庄园的时候,钟敬轩把她叫到了药庐里,然后把早上刚到庄园的杨婆婆三人介绍给她认识。
“心丫头,杨婆婆是我家里的老人了,她家中有了变故,我本想接她回淮安老家,但现阶段我想在白石码头多呆一段时间,就让她先来了这里。杨婆婆以前在钟家是帮着管府里的下人的,反正她现在也无事,就让她帮你调教一下园子里的下人如何?你不会觉得三爷爷多管闲事了吧?”钟敬轩笑看着秦澜心问道。
秦澜心赶紧摇摇头,回说道:“三爷爷,澜心绝没有这种想法,您事事为我家着想,澜心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杨婆婆怎么说也是百味庄园的客人,澜心不能让她在此受累。杨婆婆要是不嫌弃,就把这百味庄园当成自己的家,安心住下来!”
在秦澜心看来,已经年过五十的杨婆婆就算是钟家的下人,也不是她家的,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帮着自己调教下人。
再说,这百味庄园又不是规矩森严的高门大户,下人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她觉得没什么好调教的。
杨婆婆自秦澜心进入药庐之后就暗中仔细地打量着她,明目善睐,唇红齿白,肌肤赛雪,声如莺啭,缓步轻移,尘埃不起。如果此女不是天生仪态高雅,举止得宜之人,那么她之前一定受过什么人在礼仪言行方面的调教,否则绝不会如此表现得体。
听到秦澜心对钟敬轩拒绝让她调教下人,杨婆婆竟朝着钟敬轩屈膝福礼不起说道:“老爷,老奴就是个下人,当不得姑娘一句‘客人’,姑娘要是不让老奴帮忙做些什么,那老奴也没脸在这里住下。虽然老奴夫死子亡,无家可归,好歹身上也有些银线勉强过活,老爷,就让老奴带着儿媳、孙女给您守着老家的宅子吧。”
“唉,杨婆婆,你与你相公一生都为我钟家鞠躬尽瘁,老夫岂能让你老无所依,你们三人要回淮安老家,老夫也不拦着,只是淮安离此远着呢,这路上我总是不放心。”钟敬轩叹了一口气说道。
在一旁的秦澜心听着他们的对话总觉得这主仆二人是在一唱一和,目的就是让她同意杨婆婆帮忙,虽明知如此,她也只好赶紧改口答应下来,总不能真得让这么可怜的杨婆婆离开吧,那钟敬轩心里一定不好受。
就这样,杨婆婆成为了百味庄园所有下人的管事婆婆,而且秦澜心给了她最大的权力,园子里的所有下人都随她高兴地调教,但她也没拿杨婆婆当下人,而是和钟敬轩一样当成长辈敬着。
秦向争、韩氏对于突然多出的杨婆婆、秋纹和宝笙三人也都很快接受了,毕竟一听是钟敬轩家里的老人,杨婆婆的相公和儿子又都死了,觉得她们三人实在可怜,不免同情心又多了一些。
到了晚上,办事回来的钟逸去了钟敬轩的房中,而钟敬轩在屋内灯下翻看着医书,似乎知道钟逸一定会来。
“三爷爷,逸儿是不是打扰您了?”钟逸一脸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回屋清洗一下。
钟敬轩见他如此便有些心疼,笑着说道:“没有打扰,三爷爷最近吃的好,睡得好,精神也好,比在淮安老家日子还要舒适。”
“三爷爷要是喜欢这里,可以多呆一些时日。”钟逸走近钟敬轩,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嗯,我也正有此打算。听石砚说,你今日出门遇见了杨婆婆,是不是有话想和三爷爷说?”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钟敬轩很是了解地说道。
钟逸点点头,说道:“三爷爷让杨婆婆来百味庄园是不是为了澜心?”
“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钟敬轩说出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而且显得有些忧虑重重,“逸儿,你应该知道,钟家历经四代帝王的至宠至荣,可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祖爷爷和爷爷战死沙场,你二爷爷废了自己,我一生没有成家,原指望能护住钟家子孙安稳度日,可惜盛极必衰,如今到了新皇这一代,钟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钟家了。”
“三爷爷,府中诸事您不必操心,逸儿已经长大了,钟家,以后由我来守护!”钟逸自信坚定地说道。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啦!唉,你爹是个糊涂执拗的,你娘心中又只有你姐弟二人,你以后会是钟家的掌舵人,无论如何都要震住那帮乱我钟家根基的牛鬼蛇神。老树若想重生,必须要挖其腐根,断其枯干,就算被砍得只剩下一点儿根部也有发新芽的机会,总好过被风雨连根拔起。”钟敬轩虽早已不问世事,但他始终是红尘俗人,唯有这亲情执念还放不下。
“三爷爷,逸儿记住您今日之教诲了!”钟逸起身对钟敬轩弯腰恭敬地说道。
“三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逸儿,心丫头是个好姑娘,她聪明、睿智、真诚、对人对事极有分寸,如若日后有她助你,三爷爷这心也就能放一大半了,只是世事无常,缘分不能强求,你与她究竟会走到哪一步,三爷爷无法预知,只是无论结果如何,三爷爷都希望你不要伤她,也不要伤到你自己,否则三爷爷会心疼的。”
这些日子如果还看不出钟逸对秦澜心的心思,那钟敬轩还真是在人世白活一遭了,只是身份门第可以不在乎,但人的心最是无法掌握,就算是天定的姻缘也有波折难料的时候,并不是谁都能携手相伴一生的。
他很喜欢秦家的每一个人,大魏朝像秦家一样普通贫贱的农家百姓有千千万万户,但能像他们这一大家人这么团结、和睦、温馨的并不多见。
他更欣赏秦澜心,欣赏她小小年纪就勇敢无畏地挑起养家重担,欣赏她过人的才学、厨艺、心灵手巧和精明的经商手段,更加欣赏她落落大方、温柔体贴、乐天达观和善解人意的好性格,世间也唯有这样的女子配得上他的好孙儿。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两个孩子有缘,他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日后无缘,他也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三爷爷,这十六年来能让逸儿真心露出笑容的只有三人,一个是您,一个是我娘,另一个就是她。以后,我能真心相对的人可能再也不会有了,既然上天让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心中一直放不开她,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紧抓不放。我以后的人生不需要太多人参与,有您,有娘亲,有她,就够了!”钟逸这话说的坦荡、诚实、坚定而又夹杂着丝丝落寞,最了解他的钟敬轩可以全部感觉到并能理解他的落寞是因为什么。
“傻孩子!你这痴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罢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的事情就自己去负责吧!三爷爷能为你做的不多,只希望身埋黄土之前能再尽力护你们一护。”钟敬轩长叹一声说道,惟愿他日身无遗憾含笑九泉。
“三爷爷,谢谢您!逸儿自信定能护得了钟家,护得了娘亲和姐姐,更能护住她!”钟逸的声音在这略有些燥热的夏夜里像远方的战鼓一样,狠狠地敲击着钟敬轩的心,也让他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的好孙儿孤独地承受所有。
又过了几日,经过杨婆婆一番苦心的调教,秦澜心明显感觉出百味庄园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下人们说话做事也愈发规矩恭敬,勤快有心。
只是有些方面秦家人包括秦澜心一时都无法适应,比如从早到晚身边跟着伺候的丫鬟、小厮,习惯了凡事自己亲力亲为的秦家人,冷不丁地有人代替了他们的手和脚,总觉得自己转瞬间成了废人一样。
“杨婆婆,我不是千金小姐,身边不需要有人伺候,而且我也不习惯。”今天早上,杨婆婆说要给自己配四个丫鬟,可是把秦澜心给吓一跳。
她一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事业上有下属和合作伙伴的帮忙那是必不可少的,但私事上,比如打个洗脸水,洗澡,穿衣服,等等,她可不想有人来帮忙。
“姑娘,您现在虽然不是千金小姐,可始终是这百味庄园的主子,既然是主子和下人就不能一样,主仆不分乃是一家之大忌!”杨婆婆似是深有体会地说道。
秦家人只是一时不习惯,等到过一段时间,就会感受到贴身丫鬟和贴身小厮的好处。
“杨婆婆,澜心明白您说的意思,也知道您是一番好意,虽然无规矩不成方圆,但万事不必拘泥于形式,别家的规矩如何澜心不清楚,但我家实不必如此,除了安排一人照顾我爹和我娘,我们姐弟四人身边不需要任何伺候的下人,‘恃人不知自恃也’,我希望秦家儿女都能学会独立自主,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上,也不希望依靠别人,杨婆婆,希望您能明白澜心的用意!”秦澜心说出口的话很温和,也很坚定,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底限。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秦家现在的日子虽然好过了很多,但她也不希望弟弟妹妹被晃花了眼睛,迷了心智,哪怕日后他们能取得更大的成就,能过上更令人艳羡富贵的日子,她也希望他们能懂得生活最初的艰辛与不易。
而且这世上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是蜜糖,也可以是砒霜,没有谁能保证这一刻你站得最高,下一秒就不会跌落。
作为女儿和姐姐,她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在困苦中相守努力,学会甘之如饴,亦能在顺遂风光时,不忘初心,平常以待。
“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直到这一刻,杨婆婆才彻底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独独秦澜心能让钟敬轩另眼相待。
她是不同的,世上像她这样小小年纪便能看透浮华世事、安然豁达的人极为少见,而这样的人让杨婆婆打从心底里敬佩,秦澜心的强大不在表面,而在内心深处,杨婆婆坚信即便她没有显赫家世为背景,也没有人敢小瞧她一眼。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她调教出一批机灵能干、随时可用的下人,日后无论秦澜心到哪里,这些人都只会成为她强大的助力,而不是麻烦和累赘。
有了秦澜心和杨婆婆这一番对话,百味庄园再一次悄悄发生着改变,而杨婆婆具体是怎样调教下人又教了他们什么,秦家人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就像相信钟敬轩一样相信着杨婆婆,而这种信任自然让杨婆婆感动不已的同时更加卖力了。
这天是五月的最后一天,从清晨开始,天空就阴沉沉的,到了午后便下起大雨来,刚从王瑶手中拿到四月份和五月份绳结分成的秦澜心,将所有人都聚在了后院的大客厅里。
外边哗啦啦的雨声响不停,倒是与厅里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混合在一起,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她们都很高兴。
四月份前半个月这些人几乎都在学习阶段,所以编出来的绳结并不多,从四月份的下半个月到五月份,她们编绳结的速度都有很大的提升,而且秦澜心新教的复杂绳结和大一些的喜字绳结,她们用心学过之后,现在一天也能编出十好几个了。
听王瑶说,秦澜心给豫恩侯府新编的复杂一些的如意结、平安结和同心结,豫恩侯夫人和侯府小姐准新娘张语凝都十分喜欢。
而后来编好的大红喜字绳结,还有秦澜心利用好几天时间编出的一副最复杂的可以挂在厅中的绳结对联,就连豫恩侯见过之后都大喜过望,非要让弯月绣坊再编出一副,好让他挂在豫恩侯府的主屋正厅里。
卢栋那边来消息,让秦澜心加紧时间编出更多的绳结来,虽然五月份百味庄园给他送到京都的绳结有将近万个,但其中多数为较简单的绳结,复杂的绳结贵而少都成了抢手货,尤其是扇坠,更有不少人催着要,价钱也是往上翻了好多。
不仅如此,秦澜心给豫恩侯府编的绳结对联,卢栋有一种预感,在张语凝嫁入邱家之后,一定会引起京都那些大户人家的注意,到时候肯定有人要上门来买。
可他最头疼的是,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澜心,也只有她一个人能编出那样复杂精巧的绳结对联出来,照着她现在的速度,一个月最多也只能编三四副出来,这可远远不够。
面对卢栋和王瑶的着急,秦澜心一时也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就算学编绳结也是一件技术活,而复杂的绳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那么快学会的,总要给这些人学习和成长的空间与时间,这是急不来的事情。
“大家先安静一下,这两个月来辛苦你们了,不过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你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财富。”秦澜心笑着让厅里的人安静下来,然后略带调皮地指了一下桌子上二十多个简易的盛着碎银子的小布袋说道。
“呵呵……”随着秦澜心实诚而俏皮的话,大家开心一笑之后也就不再说话,手腕不知道累酸了多少次,终于能拿到银子了。
秦澜心拿着银子,按照账册上的结算数目,将她们应得的工钱亲手交到了她们的手中,不但张水儿、张苗儿、秦澜悦有,就是她自己也有,怎么说她也算员工之一,这钱该是她拿的。
等到发完工钱,外面的雨势稍微少了一些,秦澜心就撑着伞去了前院,而其他人则各个一脸兴奋地查看着自己小布袋里的工钱,等到数过之后,好多人脸上一片通红,双手都颤抖起来。
虽然她们忙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也曾在心里细细算过自己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但真正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还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不真实,她们这近两个月的收入都超过自家一年的积蓄了。
“大姐,听娘说,你今天发工钱?”秦澜心到前院客厅的时候,秦澜瑞正坐在厅里和秦澜兵一起在练字,韩氏在百味食肆那边还没回来,秦向争则在东厢房陪着钟敬轩下棋,而钟逸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是呀,大姐现在也有工钱了,小弟有什么想要的吗,大姐都给你买?”秦澜心将伞放在厅旁,走到秦澜瑞面前问道,顺便看一看他字练得如何了。
“真的什么都可以要吗?”秦澜瑞慌忙放下笔,拉着秦澜心的袖子说道,眼睛里盛满期待。
“嗯……不是什么都可以,而是你真正想要的和需要的,不过,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大姐可帮你买不到。”秦澜心笑着说道。
“大姐,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想要医书,就是三爷爷看得那种医书,我长大后想要像三爷爷那样当个大夫,要是以后爹娘和哥哥姐姐生病,我就能帮你们治好了。”秦澜瑞语气稚嫩,但相当认真。
从他有记忆以来知道韩氏被病痛折磨,到自家因秦澜心大病落难白石码头,在秦澜瑞幼小的心灵中就埋下了一颗要学医的种子,后来钟敬轩偶然到白石码头因为吃面给韩氏治病,并且后来韩氏那么多年的病没过多久就好了,他当大夫的意念就更强了。
这些日子,除了上学、练拳,其余时间他都呆在钟敬轩的药庐里,有时钟敬轩教他认识一些药草,他也学得很认真。
“小弟真的想当大夫?可是,当大夫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你能坚持下去吗?”虽之前看出秦澜瑞对药草有些喜爱,但无论哪个时代的医生都不是那么好当的,秦澜瑞现在年纪还小,秦澜心不知道他是一时的好奇,还是真得立志要当大夫。
“大姐,你不是说过,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辛苦的吗?我能坚持,我要当大夫,而且我要当一个和三爷爷一样的好大夫。”秦澜瑞人小志气大地说道。
“那好,等到雨停了,大姐就去书肆给你买一些医书,不过,你从今往后要更刻苦地学习认字,这样才能读懂医书,知道吗?”秦澜瑞还小,不管他以后能不能当上大夫,只要他现在真心想学,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支持。
“嗯,我一定好好学,大姐,你太好了!”秦澜瑞搂着秦澜心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就在这时,重双进来禀告说,门外有几个冒雨前来的农人,说是府里丫鬟邓春花和邓夏花的家人,想让通融一下见见两人。
“快请他们到厅里来!”秦澜心对重双说道。
这邓春花和邓夏花的家人不就是邓梅花的娘家人?秦澜心也不敢怠慢,就把人请进了厅里,又让人去后院通知邓春花、邓夏花两姐妹。
进来的是邓梅花、邓春花和邓夏花的爹娘邓老实和胡氏,还有她们的两个弟弟。
邓老实和胡氏见两个女儿两个月也没有给家里送消息,邓梅花在百味食肆也忙,只让人捎话说一切都好,可他们不放心,今天还是来看看。
可巧路上就下了大雨,坐船到了白石码头,匆匆见过邓梅花,就来百味庄园这里了。
秦澜心与他们坐下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让他们一家人聚在厅里说说话,她和两个弟弟先去了自己的西厢房。
当厅里就剩下邓老实一家人的时候,邓春花和邓夏花两姐妹眼圈都红了,一是没想到自己的爹娘和弟弟会来看她们,心里很高兴,二是看着爹娘和两个弟弟身上摞满补丁的陈旧夏衣,心酸的想掉泪,三是这段日子她们在百味庄园吃喝不愁,家人却还在受苦,自责的不行。
“爹,娘,我挣钱了,待会儿你们带着两个弟弟去内渔巷买些米面和布,以后不用再那么节省。”说着邓春花就掉下了眼泪,从怀里掏出她还没捂热的钱袋子。
胡氏先是疑惑地接过女儿手里的钱袋子,然后打开一看吓一跳,那里面可是有好几两的银子。
这时,邓夏花也掏出自己怀里的钱袋子塞到了胡氏的手里,以后她也能养家了。
看着手里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胡氏先是蒙了,然后突然一巴掌“啪啪”狠狠地打了两个女儿肩膀一下,声音中带着斥责地说道:“春花,夏花,你们可不能做傻事,咱老邓家是穷,可不能为了银子啥都干呀!快跟娘说,这么多银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弄得?”
邓春花和邓夏花都被胡氏打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她们两个人就相视一眼明白胡氏话里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胡氏说道:“娘,您误会了!”
在邓家庄也有女儿家给大户人家去做丫鬟的,但每个月月钱也就一两银子,前年村里有个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女孩一下子拿了十多两银子回去,结果很快被主家找上门送进了县衙,原来她是偷了主家银子回来的,后来那女孩就自杀死在了大牢里。
胡氏肯定是以为她们做了不好的事情,把她们辛苦两个月编绳结的钱当成来路不正的银子了,但现在她们又和家人解释不清楚,一时为难的邓家两姐妹只好去西厢房求秦澜心了。
“大伯,大娘,这银子都是你们女儿辛辛苦苦凭借自己的双手挣得干干净净的银子。我们家做生意人手不够,所以我平时就让她们帮帮忙,你们的女儿做事勤快、手脚麻利,她们没偷没抢,这些银子都是她们该得的。至于是什么生意,实在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对你们说,以后你们就会知道的。”秦澜心耐心地解释道。
“秦姑娘,您太客气了,春花和夏花能在这里做丫鬟,遇到您这样好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胡氏总算是放心了,继而就是对秦澜心的感激,这得是多大方的主家能给下人那么多的银子。
秦澜心知道胡氏对这些银子还是有些“误会”,不过她以后就会知道,这些银子是她两个女儿凭借自己的双手辛苦挣来的。
等到邓老实他们离开之后,秦澜心又去了一趟百味食肆,而在她刚离开百味庄园,一个身穿蓝衣劲装的男子骑马到了门前,经过守门的阿正通禀之后,他先去见了钟敬轩,然后在厢房里呆着就没有出去。
到了晚上,钟逸从外边回来的时候,蓝衣男子在房间里已经等候多时,而且一见他就单膝跪地低头拱手施礼道:“小的钟威见过公子!”
“钟威,你来这里干什么?”钟逸似乎很不愿见到此人。
“回公子话,主子说您在外边玩的时间够长了,该回京都了!”钟威不敢抬头,只是愈加恭敬地说道。
“我回去的时间由我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由他。没有别的事情,你就走吧!”钟逸坐在钟威的面前,脸色不好地看着他说道。
“公子,京都青龙营出事了,主子说这个烂摊子是您丢下的,也该您自己回去收拾!”只负责传话的钟威额头上已经冒汗,夹在大小主子中间,他也很为难。
“我丢下的?哼!”一向好脾气的钟逸忍不住沉下脸来,当初是谁逼着他交出了青龙营!这时候青龙营出事倒想起他来了,他有那么好欺负吗!
“公子,您就别和主子置气了!自从二公子掌管了青龙营,弟兄们没少受罪,他竟然带着青龙营的人去逛妓院,还打伤了信远侯府的人,更摆了擂台要和京都的其他城门守营比武争京都第一营,结果擂台上被人家使计给耍了,现在整个青龙营都已经成为了京都的笑柄。”钟威也曾经是青龙营出来的人,这次打擂青龙营输的颜面尽失,他心里也不好受。
钟逸听后什么话都没说,双手紧握成拳,他很想一掌朝面前的桌子上拍下去,发泄一下他心中的怒气,可他忍住了,这一掌下去不知道秦澜心要编多少绳结才能买得起,他不能!
“公子——”钟威又低声轻喊一声。
“起来吧!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张!”钟逸面无表情地严肃说道。
“是!”
钟威起身离开了,跨上马离开百味庄园的时候,他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公子虽然对主子有怨气,但青龙营的兄弟他还是放不下的。他有预感,公子过不久肯定会回京都的。
虽然没有下人禀告给秦澜心钟威的到来,但在钟敬轩那里见过钟威的秦向争还是对秦澜心提了一下,说是钟逸家里来人了。
秦澜心认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见到钟敬轩和钟逸的时候,她都没有主动提起。
不过,这天下午钟逸还是在秦澜心的书房见了她,说起了家里来人并让他回去的事情。
“钟大哥你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应该回去了,在外久了,你爹娘和家人都会担心的!”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秦澜心心中也许有不舍,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面上还是轻轻柔柔的笑意。
钟逸坐在书房与秦澜心相对的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可能很长时间会见不到秦澜心,可是他又必须离开。
“澜心,近段时间你会去京都吗?不是说弯月绣坊的生意已经移到了京都,你不去看看吗?”钟逸似是很随意地问道。
秦澜心微怔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应该不会去!不过,总有一天我是要去的,听说京都很繁华,天子脚下总是会令人向往。”
“京都没有这里好!”钟逸并没有掩饰脸上的失落和黯然,至少这一刻在秦澜心的面前,他不想掩藏那喷涌而出的不舍,“我在京都的兄弟出了一些问题,我必须要马上回去处理。”
这算是解释吧!这段日子的相处,秦澜心可以看出钟逸是一个豪爽、正直又很重情义的人,想必一定是让他非常在意的事情,所以他才要赶紧赶回京都。
“钟大哥,你安心回京都处理要事,我会好好照顾三爷爷的,你不用担心。如果遇到什么难事,记得让人捎个消息回来,我不知道能帮上你什么,但……至少我还能倾听。”秦澜心算是鼓起很大的勇气说出这有些暧昧不明的话。
钟逸对她的好,她都记着,但她不想要只做那个接受好意的人,她也想帮他一些什么,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希望钟逸能从中感受到她的心意。
钟逸突然就笑了,那笑容仿佛煞那间能驱散人心头上所有的乌云,连带着看到这笑容的秦澜心心中也是一暖。
午后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窗棂斜照过来,斑斑驳驳地洒在屋内静坐的两个人身上,为她和他镀上了一层谁都猜不透的金辉,还有那彼此间才能感觉到的丝丝情动。
钟逸是在一个清晨离开的,那时旭日铺满玫瑰色的红光,将青色葱茏的高山、广阔荡漾的江水和依依惜别的人儿全都笼罩在其中,美得炫目迷人。
看着远行的身影,前来送别的秦澜心扶着钟敬轩的手臂慢慢转身往回走,她很想再驻足停留一会儿,或者再转身看看钟逸的身影是否消失在眼睛的尽头,但她忍住了。
“心丫头,是不是舍不得?”钟敬轩从刚才看着钟逸和秦澜心两个人在他这个长辈面前努力保持自然、平静的分别时,嘴角就忍不住挂上笑意,还是年轻好呀!
那样欲说还羞的情意,那样故作镇定的不舍,那样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的悸动,让他这个老人家夹在中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爷爷,您说什么呢?”秦澜心羞赧地将头微微转向了一边。
“呵呵,难道你舍得?三爷爷可是舍不得。不过,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更应该有担当,该是他的责任他就要勇敢地承担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护得了家与国。”钟敬轩并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需要秦澜心自己去慢慢看清,然后由她自己来做出决定。
秦澜心沉默了,钟敬轩话里并没有透漏出很多意思,但她多少还是能感觉出一些,似乎钟逸身上的担子并不轻,那有什么人和他分担一些吗?毕竟,就算他能力再强,他今年也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花一样的季节,正是青春洋溢的美好年华,可他却要被迫成长,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脸上那道没有愈合的鞭痕,不知道为什么,秦澜心心里更难受了。
钟逸走后,秦澜心除了继续编绳结之外,后院的四样种子中的土豆也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而当初土豆育苗,那些种子秦澜心一共育出了两分地的种苗,虽然被袁大人拿走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她都很小心地呵护着。
钟逸拿回来的这些种子本身质量就不错,一分多地的土豆秦澜心称了称,足足有一百二十斤,在古代称得上是高产了。
这茬土豆是春播之后收获的,再过两个多月便是秋播,等到秋播之后还能冬播,循环往复下去,她这一分多地的土豆到了明年春播,估计能种上三亩地的土豆。
只要保持一年三播,过不了几年,她就再也不用发愁以后没有土豆吃,然后她就可以大展身手,做出各种与土豆有关的美食了,想想的话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当秦澜心在百味庄园里做着她的土豆美梦时,那边钟逸也已经日夜兼程回到了京都,而且他直接就去了东城门的青龙营。
大魏朝京都四门分别有四个军营的将士守卫着,即东城门的青龙营、西城门的白虎营、南城门的朱雀营和北城门的玄武营,同时城内有护城侍卫府巡逻守护。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龙营、白虎营、朱雀营、玄武营和护城侍卫府的人明里暗里都较劲,谁都看不上谁,也谁都认为自家是最强的,尤其是京都四门的人,哪一天不和对方较较劲,他们就浑身不舒服。
都是一帮热血豪气的兵士,小打小闹他们的上司也都兜着,就连皇帝都知道京都四门里的人私底下喜欢“斗来斗去”,好在无伤大雅,互相较较劲也能提升大家的斗志和武功,也就默许了。
谁知,京都四门中一向实力最强、口碑最好的青龙营这次竟然连出丑事,逛妓院,打人,最后还挑起打擂的事情把青龙营的里子面子全输个精光,就连从东城门过的老百姓都能明显感觉出这城门上下的气氛不太对,吓得一些人宁愿绕道也不从东城门过去了。
“兄弟们,这口鸟气老子咽不下去,白虎营、朱雀营和玄武营的人竟然联合起来欺负咱们,老子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东城门青龙营营地里,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双眼瞪得如铜铃,大粗嗓门高喊道。
“没错,咱们青龙营还没被人这么耍过,娘的,老子要端了他们的老窝!”一个瘦竹竿一样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包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兄弟们听你的!”很多人都高声附和地喊道。
“好!兄弟们抄家伙,跟老子走!”络腮胡大汉包大狠狠一抹自己的下巴,气势汹汹地说道。
“走?你们都去哪儿?”钟逸冷着脸从营地大门踏步进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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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受质疑中才能走的更远,在无数的失败中才能看到成功,不管你的考试结果如何,这一刻都是新的开始,而不是结束!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