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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露出马脚的服务生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法式菜肴被服务生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餐桌上。苏美琳双手托着粉腮,望着坐在对面的叶风,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服务生从餐车上取出了一瓶拉菲红酒,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微微弯下腰,拉开餐车上的小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把小刀,对着酒瓶瓶颈处轻轻地划了一圈,动作熟练地取下了酒瓶上的铅封。服务生正要把取下的铅封放在餐桌上,忽然发现叶风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服务生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手中的铅封也落到了地板上。服务生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蹲下身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铅封,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把铅封放在了餐车上。
看到服务生忙中出错,叶风本想给服务生送去一个善意的微笑,刚刚抬起头把目光落在服务生的脸上,叶风却发现服务生正在紧张的望着自己。叶风感到有些好笑,心想,香榭丽舍西餐厅这样的老牌西餐厅,里面的服务生都是训练有素的,把铅封掉在了地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这位服务生也太过于太紧张了,我又不是那些蛮不讲理的人,更不会向经理打你的小报告,看你害怕的。想到这里,叶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目光平和地望着服务生,希望用自己温和的态度,来化解服务生内心的紧张。
可是,叶风的善意并没有化解服务生心中的紧张。看着叶风脸上淡淡的笑容,服务生反而更加紧张起来。服务生右手握着开塞钻,对着软木塞用力地旋转了一下,然后将杠杆放在了瓶嘴外沿上。服务生左手握着酒瓶,右手用力一推杠杆,只听噗地一声,开塞钻弹了起来。开塞钻弹出来的时候,还从软木塞上带出了几片碎木屑,星星点点地洒在了餐桌上。看着餐桌上的点点木屑,服务生更加惶恐不安,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珠。服务生手忙脚乱地捡起木屑,放到了餐车上。
叶风依旧微笑的望着服务生,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服务生不要慌张。服务生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缓解着心中的紧张,然后右手握着开塞钻,对着软木塞中心垂直地旋转了几下,这才慢慢地把软木塞拔了出来。服务生看着已经拔掉软木塞的红酒,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转身把软木塞放到了餐车上。然后向着叶风点头微笑了一下,拿起酒瓶,向着叶风面前的酒杯中倒起了红酒。
看着杯中色泽殷红的拉菲红酒,叶风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在欧洲,吃西餐喝红酒,是一件非常讲究礼仪的事情。服务生从开瓶,到斟酒,在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之内,已经接连犯了好几个错误。首先,欧洲人都十分尊重女性,也就是所谓的女士优先。在餐桌上,如果要斟酒的话,也应该是先为女士面前的酒杯斟酒。其次,餐厅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表明刚才所打开的红酒是原封未动的原装酒,在打开铅封和软木塞之后,会把铅封和软木塞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等到客人检查过后,服务生才能把铅封和软木塞拿走。再次,根据餐桌上的礼仪规矩,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开启软木塞时动作应该轻缓柔和,不能发出声响。还有,服务生在取下铅封之后,应该用餐布擦拭瓶口,以防止铅封弄脏瓶口。在为客人斟酒的时候,服务生应该用一块白方巾折成二寸宽的条形,包在瓶口下方并交叉固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酒液滴在餐桌上。
如果说服务生之前把铅封掉在地上,是因为一时大意而发生的意外事件。那后面接连发生的这几个错误,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服务生所不应该犯的错误。甚至可以说,这几个错误并不是错误,而是失礼。尤其是在香榭丽舍西餐厅这样一个享有盛誉的老牌西餐厅里,出现这样的情况,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叶风心中疑惑重重,不由得抬起头,向着正在为自己酒杯中斟酒的服务生看了一眼。服务生颔首低头,微微躬着身子,笑容满面地为叶风斟着酒,忽然,服务生眼睛的余光发现叶风正在看着自己,服务生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本该贴着杯壁缓缓流入酒杯中的红酒,一下子咕咚咕咚地倒进了酒杯中。酒杯中的红酒迅速涨了起来,眼看就要溢出酒杯了,服务生急忙抬起手,止住了正在倾泻而下的红酒。看着已经快要倒满整整一杯的红酒,服务生皱了皱眉头,躲开叶风望来的目光,立即转了个身,向着苏美琳面前的酒杯中倒起了酒。
看着服务生心神不安的模样,苏美琳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瞥了服务生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叶风面前的酒杯上。看着那杯宛若血液般鲜红耀眼的红酒,苏美琳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欣喜。
眼前的服务生一反常态,尤其是服务生那躲躲闪闪的目光,让叶风心中忽然涌出一股不祥的感觉。服务生在上菜的时候,动作熟练,举止得体,唯独在开酒斟酒的时候错误百出。心中的种种疑惑,都让叶风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服务生手中的那瓶拉菲红酒。看着服务生慌慌张张地给苏美琳倒着酒,叶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右手,手指轻轻敲了敲餐桌。“这是什么酒”
听到叶风的话,服务生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看了叶风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小声说道。“先生,这是1982年产的拉菲红酒,是这位小姐点的红酒。”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瓶酒不太对劲。”叶风淡淡的说道。
“怎么会呢。”服务生脸色微微一变,遂即,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先生,这可是从法兰西波尔多拉菲酒庄原装进口的拉菲红酒。拉菲红酒的花香、果香突出,酒味芳醇柔顺,十分典雅。先生,你可以品尝一下,口味绝对正宗。”
服务生脸上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丝毫没有逃过叶风的火眼金睛。此时,叶风更加确定这个服务生心中有鬼。叶风笑了起来,伸手指着餐桌上的酒杯。“我就不尝了,既然你知道拉菲红酒的特点,那你就替我品尝一下,看看这瓶拉菲红酒到底有没有问题。”
听到叶风让自己尝酒,服务生更加慌张了,望着餐桌上的红酒,服务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结结巴巴地说道。“先生,先生,这,这,这不好,这可是你花钱买的红酒。这样名贵的拉菲红酒,我,我,我怎么能去品尝呢。”
“既然我已经花钱买下了这瓶红酒,那你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而且,作为餐厅的服务生,你也有义务解答顾客的疑问。好了,你现在就来品尝一下这瓶1982年的拉菲红酒。”叶风说道。
“这,这,这。”服务生支支吾吾了一番,转过身,向着站在台前的大堂经理看了一眼。“先生,你让我去问问经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我们经理来解决。”
看到服务生想走,叶风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服务生的胳膊,另一只手端起餐桌上的酒杯。“你不能走,先来尝尝这瓶你刚刚打开的红酒。”
这时,坐在叶风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美琳开口了。“叶风,你为什么要让这位服务生尝酒呢。我来过这家餐厅好多次,他们这里的红酒确实是从法兰西拉菲酒庄原装进口的。”苏美琳顿了顿,伸手指着杯中的红酒,笑着说道。“1982年是近50年以来难得的好年份,当年的气候条件非常好,葡萄的质量也非常好,所以,1982年的拉菲红酒可是相当难得的佳品。嘻嘻,我知道你喜欢喝红酒,所以才特意为你挑选了这瓶1982年的拉菲红酒。”
听到苏美琳的话,服务生急忙插话道。“先生,这是小姐专门为你点的红酒,我怎么能去品尝呢。”
“我说这酒有问题,它就有问题。”叶风冷冷地看了苏美琳一眼,向旁边侧跨了一步,挡在了服务生面前。叶风举起酒杯,看着服务生,说道。“你说呢,这瓶酒是不是有问题。”
“噢,上帝啊。”服务生看着酒杯中殷红的酒液,神色更加惶恐不安,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在西餐厅进餐,是要讲究礼仪的。”
“礼仪。”叶风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送到了服务生嘴边。“你刚才为我们倒酒的时候,怎么丝毫也不顾忌礼节呢。我想,我就不必说出你都在什么地方失礼了。现在,还是请你先品尝一下这杯拉菲红酒。”
“不,不要。”看着马上就要挨上自己嘴唇的红酒,服务生急忙挥起手掌,向着叶风端着红酒的左手打了过去。
叶风左肩一沉,端着红酒的左手迅速地向下一落,躲过了服务生挥来的手掌。然后左手一扬,又把红酒送到了服务生嘴边。“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这杯拉菲红酒。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把这杯酒灌进你的肚子里。”
听到餐厅中的吵闹声,正在就餐的顾客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叶风,站在台前的大堂经理也走了过来。大堂经理看着叶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先生,维尔托德是一个星期前才刚刚进入餐厅当服务生的,如果他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话,还请你谅解。”
看到大堂经理为自己说话,服务生维尔托德急忙说道。“先生,我为我刚才的失误向你道歉,还请你原谅我的失误。”
“失误,什么失误。你在这瓶酒中做了什么手脚,快点告诉我,否则我立即把这杯酒灌进你的肚子里。”叶风冷冷地说道。
维尔托德皱了皱眉头,偷偷地瞥了叶风一眼,然后一闪身,躲在了大堂经理身后。“布兰科经理,你快帮帮我,这瓶拉菲红酒真的没问题。”
大堂经理布兰科面带微笑地伸出了手,想要接过叶风手中的酒杯。“先生,既然你说酒有问题,那就让我品尝一下,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叶风把酒杯递给了布兰科,冷冷地说道。“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这杯酒有问题。如果你喝完酒之后死了,那你就不要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
听到叶风的话,布兰科皱起了眉头,看了看手中的红酒,又抬头看了看叶风。看着叶风认真严肃的模样,布兰科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先生,这杯酒真的有问题吗。”
叶风冷哼了一声,望着站在布兰科身后的维尔托德,说道。“不相信的话你就品尝一下。如果你不敢品尝,那就让打开这瓶酒的人去品尝。”
“这,这,这。”布兰科犹豫了一番,然后转过身,看着维尔托德。布兰科正要开口询问事情的原委,维尔托德忽然伸手摘下了胸前别着的餐厅标志牌,气呼呼地扔在了地上。“布兰科经理,我现在向你提出辞职,我不干了。”
维尔托德说完,拔腿就跑。叶风看着维尔托德慌慌张张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脚尖轻轻一点,立即纵身而起,越过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布兰科,凌空飞起一脚,把维尔托德踢翻在地。叶风弯下腰,伸手抓住维尔托德的肩膀,把维尔托德从地上拉了起来。叶风盯着维尔托德的双眼,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是断刺联盟的人,还是圣十字会的人。”
“我,我,我。”维尔托德口中支支吾吾了一番,狡辩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我就是一个来华夏打工的外国人。你们华夏可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身单力薄的外国人呢。”
“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叶风松开了抓着维尔托德肩膀的右手,看了看餐厅墙壁上的挂钟,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来杀我,那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我给你半分钟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还不说实话,你是知道后果的。”
维尔托德望着叶风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维尔托德抬起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颇具欧洲古典风韵的挂钟上,长长的指针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指针发出的清脆而韵律十足的哒哒声,此时却像是一段催命音符一般,重重地敲击着维尔托德的心灵。
维尔托德脸色愈加黯淡,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脸上表情异常复杂,恐惧与绝望交替而出。忽然,维尔托德伸出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大声说道。“godwillsit.(神的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