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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镇上的事,李秋兰拎着篮子带上李春来跟着张老伯回家。
才到村口,正好是村里人下田梗回来吃饭的时辰,姑侄俩赶上这一趟热闹,跟着村里人一起走在路上。
可今天气氛却有点不对劲,李秋兰明显感觉到村里人有意离她远了点,相互之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能隐约听到赵轻寒两个字。
“姑,我咋感觉大家都不愿意挨着我们走?”就连春来也察觉到了异常,抬头问李秋兰。
李秋兰也算是在这儿见识过一些风浪了,知道说闲话的时候总是要避着正主的,但如果正主在的时候,大家躲在一边看着正主窃窃私语,那闲话的传递效果更佳。
“可能是怕挤着我们热吧。”李秋兰毫不在意,走在众人目光之中坦坦荡荡。
虽然李秋兰不知道他们在嚼什么舌根,但经验之谈告诉她,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显得心虚,否则大家就都觉得是真的了。
刚进家门,李秋兰又听到刘婆子在里头骂人,同时还有一干家人的劝阻声。
“放他们的屁!嘴巴里不干不净胡言乱语说的是什么鬼东西,吃饱了饭不去茅坑在这拉什么屎!我的兰儿也是他们那群狗东西可以随便说的!”
这是刘婆子在叫骂。
李老头道:“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吗,村里人也就议论两天,过阵儿就没事了。”
刘婆子怒道:“咋就丢人了!我的兰儿是他们那几张臭气熏天的嘴可以议论的吗?老娘恨不得拿刀出去砍死他们!”
李四德装腔作势的劝慰道:“娘你别这么生气,就那几句话生这么大气不值得,这样跑出去跟他们吵架,那村里人还以为小妹真的做了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呢。小妹虽然平时任性了一点,不过应该也不至于吧......”
“放屁!我的兰儿啥时候任性了,她平日里就乖巧听话得很!”
李秋兰觉得这句话她听得有点违心,也不知道刘婆子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平日里乖巧听话的。
李春来有点害怕的说:“姑,奶他们在院子里说你啥呢?”
“没啥,进去吧。”李秋兰平静的说。
门一推开,院子里大大小小十几双眼睛都望着她,其中周氏的眼神中充满着快意和愤恨,李四德和钱氏则幸灾乐祸,柳氏和天霞表现出担忧,,刘婆子则一见她就满眼泪光。
“我的乖乖兰儿啊!他们那群狗娘养的王八蛋可把你娘我气死了啊!”
能让刘婆子情绪这么激动,那只能是李秋兰的事情。
她拍拍刘婆子的背,故意引导着问:“咋了娘?我刚回来的路上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周氏幽幽道:“出什么事了小妹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回家来了装得倒是很像样。”
刘婆子回头怒啐道:“呸!你个没心肝的贱货,没得在这里说些没良心的风凉话讨人嫌!老大!你看看你妹都被说成啥样了,你还由着这个赔钱贱货落井下石!”
李四海一向听爹娘的,于是对自己媳妇儿呵斥道:“哪有你说话的地,给我闭嘴!”
周氏却来了气性,说:“小妹的事情传的整个村子沸沸扬扬,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
“他们说让他们说,你跟着掺合什么,还不快闭嘴!”李四海将周氏骂得没声儿,其他几个嫂嫂就更不敢说话了。
李秋兰奇道:“娘,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婆子非常愤怒的说:“都是村里那些个王八羔子祖坟长苍蝇舌头生疮了,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要说闲话!”
“什么闲话?”李秋兰不打算委婉,直了问起来。
刘婆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想说又不忍心,只能自己叉腰怒骂,“没啥好听的!乖乖兰儿,不用理会。”
周氏却道:“娘,村里人说那些话都到我们跟前来了,哪还能不理会啊。”
“就你知道,你倒是说说咋理会,跟他们打一架再把他们的嘴巴用针缝起来!?”刘婆子觉得周氏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怎么看怎么不爽。
“小妹啊,你直接给我们句准话,你有没有做过那些事。”李四德悠悠说道,听不出他有任何一点着急。
李秋兰问:“哪些事?”
李四德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摆出说书的架势,“就是那些事儿,小妹,你难道真不知道村里人在说啥?”
“我刚从镇上回来,没来得及听。”李秋兰淡淡道。
李四德立刻道:“娘舍不得跟你讲,我跟你讲是一样的。小妹啊,村里人说赵轻寒晕倒的那天你也在场,巴巴的从山上一路跟到了他家里啊。”
李秋兰并不否认,而是道:“那天我让天霞上山帮我采东西,在山脚才碰见他们抬着赵秀才下来,觉得有点好奇就跟过去看了看,有什么问题吗?”
李四德惊讶道:“这么说是天霞一路跟着?天霞,是你不?”
他凑过去问默默站在柳氏身边的天霞,柳氏有些紧张的伸手护住了天霞。
天霞却直接看着李四德道:“是我,是我一路跟着赵家哥哥,他人好,我担心他的身体。”
刘婆子不耐烦道:“你小妹说啥就是啥,还问天霞干啥?”
李四德道:“是是是,娘说得是,我也是为了问清楚,明儿去跟村里人解释的时候稳妥一点嘛。”
李秋兰却知道他明明是在给自己挖坑,于是皱眉道:“二哥这话说岔了,”这个是有啥好解释的?
“这个事儿是没有什么,可是小妹啊,村里还有人说你隔三差五就往赵轻寒那儿跑,有一次张翠兰不在家你也还是进去了。这孤男寡女共共处一室,难怪村里人要议论啊。”李四德又捡处一件事来说。
李秋兰面不改色看了一眼李春来,李春来气势有些弱的站出来道:“二伯,那天翠姨不在家,姑是跟我一起进去的,她们,他们没有单独......”
“听见了没,两个小的能撒谎吗?那些个王八羔子说得没一句真话,亏得你们也信,跑回来跟我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