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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毕竟在外人看来,李美人纯属无意之举,再加上顾长华也并没有受什么眼中伤害,建安帝只是象征性地判了李美人禁足五日。
顾长华腰上贴了膏药,伏在美人榻上冷冷一笑,果然!
不过也好,她眯了眯眼,放松地舒展下胳臂。这腰上受了伤,自己只怕有月余都不用侍寝。
再者,这院中的眼线也借此机会找出来了,想必能松快一段时间。
这眼线不是别人,正是芳草,已经被她随意找了个名头打发出去。
想到这里,顾长华闭上眼睛,皱了皱眉头——照那日的情形来看,她还以为是潋波。
可任谁也想不到,与她相处时日最久的芳草,竟然从一开始就是德妃安插进来的。
若不是……顾长华心里还有些后怕,若不是蓝宝见她半夜里溜出梧叶轩,自己只怕还被蒙在鼓里。
“主子,到了时辰了。”潋波恭恭敬敬地上前来,面色紧张。
顾长华叹了口气,那日建安帝也不大不小发了顿脾气,若不是自己拦着,只怕潋波早就被拖下去打了板子。
即便如此,潋波现在也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揭了吧。”
潋波听她发话,小步走到榻前,把她腰间的衣服掀起,“娘娘忍着些。”
麻利地把那一帖膏药揭了下来。
刚把衣服再盖好,就听到小太监来报:“圣上驾到。”
顾长华想要起身迎接,刚直起上身,腰间一疼,又倒了下去。
这皇帝没事儿往这里跑什么!她呲牙咧嘴地咬了咬牙,还是叹口气,借着潋波的搀扶想下榻。
建安帝已经走了过来,见她苍白着一张脸,额头都疼出了汗珠,也是一阵心酸。
“起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腰还没好么!”把她按了下去,又转过头来对着潋波:“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拿巾子来?没看你们主子这一头的汗!”
“圣上何必跟她置气。”顾长华心里一哂,伸手抓住建安帝袖子,眸子里带了几分恳求:“潋波是我跟前得用的,圣上全当顾了我的脸面。”
潋波神色中露出几分感激,缩手缩脚的,一副鹌鹑模样走开了。
“你啊。”建安帝叹声气,再怎么变,茵茵还是这副单纯性子,“让我看看你伤处。”
“这伤处不雅……”顾长华慌忙阻拦,可建安帝已经掀开了。
雪肤衬着腰上那一片青青紫紫更加狰狞,建安帝心里一抽,心疼地想要碰,又怕弄疼了她,颤颤的收回手。
“那李美人,罚的还是轻了!”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虽然有些腻歪,顾长华还是露出笑容来:“李妹妹又不是存心的,圣上既已罚了,就别再责怪她。”
“茵茵……”建安帝想要说什么,就看到顾长华笑容里的那一丝勉强,自己又止住了话头。
到底还是受了委屈!可李美人的父亲,自己近日确实用得着……
茵茵难得露出情绪,可若是自己再说几句,非得要罚,就怕她不同一般嫔妃会劝阻,反倒是顺水推舟——到那时,自己可就骑虎难下了。
“我那里有新贡上的白玉霜,李季!”他高声一呼,守在门口的大太监急忙碎步走进来,“把白玉霜给顾婕妤拿过来!还有那枝红珊瑚。”
又转过头对着顾长华:“那白玉霜是奇药,消肿化瘀、抚痕去疤最是有效。那枝红珊瑚我看颇有意趣,你现在受着伤,不妨把它摆在屋里,也能够赏玩解闷。”
“我……”顾长华一脸感动,“臣妾谢圣上厚赐。”
建安帝坐到榻上,把顾长华揽到自己腿上,轻轻抚摸她散落的发丝:“你可要快些养伤,等行猎时,我也好带你出去看看。”
行猎?顾长华眨眨眼,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面上带了丝娇羞:“后宫里这么多姐妹,圣上可只惦着我?”
建安帝有些诧异,自从她知道自己是圣上,有多少时日,没再对着自己撒娇了?不由得一笑。
“后宫佳丽三千,谁也比不上我的茵茵。”
顾长华微不可查的皱皱眉,飞快在屋里扫了一圈——还好,见两人气氛暧昧,那些奴婢们早就自觉退了下去。
要不然,就自己这个四处漏风的小院子,只怕这话明日就该在宫里传遍了。
建安帝待了不多时就走了,临走时还许诺,亲自给她挑个得用的大宫女来——也不知是见她这里少了个贴身的,还是依旧对潋波有些不满。
顾长华也懒得去想,给新来的赐名樱桃,就一心一意养着伤。
看看书,逗逗蓝宝,这日子也过得快。一转眼,就又到了做任务的时候。
虽然已经习惯了每日醒来都是半夜,可顾长华还是皱紧了眉头——这屋内饰物风格完全不同于她之前所闻所见,自己到底到了个什么地方?
看着正对着床那个硕大无比的鹿头骨,顾长华从心底泛出冷气,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然而这一摸,就发现身上盖的不是一般被子,而是包了锦缎的兽皮。
番邦人?
然而十指纤纤,肌肤白皙细嫩,身姿娇小,完全不像是异族人的模样。
自己到底是成了什么人?
“主人不用害怕,蓝宝这里有剧情哦~”蓝宝笑着冒了出来。
“剧情呐?快给我。”顾长华揉了揉脑袋。
蓝宝突然颊上泛起红晕,扭捏道:“亲一下嘛,美人儿~”
……
顾长华最后还是拿到了剧情,至于是怎么拿到的……呵呵。
这副身子的主人叫作赵湘君,汉家女儿的名字。而她所处的地方,则是匈奴人的王庭。
赵湘君原本只是诸侯的女儿,而现在,作为天子的义女,来到匈奴和亲——是的,顾长华这次的身份,是和亲公主,一个孩子早夭、自己也活了不到三十岁的公主。
原主性子温柔软弱,嫁过来后,虽然是大阏氏,可性子并不讨匈奴王伊屠志的欢心,再加上娶了她本就是为了政治联姻,为了讨好汉朝皇帝,虽然不曾怠慢,但夫妻二人并不恩爱。
两人育有一子莫车,因为出身高贵,自一出生就在汉室强烈要求下封侯千户。然而伊屠志并不喜欢这个被汉家礼法教导的儿子,嫌他过于仁弱——确实,在赵湘君的教导下,莫车似乎更像是汉人书生,而不像是匈奴王子。
这样的性子,虽然空有高位,却不曾掌握半点实权。
而伊屠志娶了赵湘君,本就是为了一时和平,等匈奴休养生息、实力见涨,就固态萌生,在边境出骚扰民众,虽然不曾开战,却是摩擦不断。
赵湘君从小受着忠君爱国的教育,嫁了这个丈夫,自然是想要让他与汉朝亲近。虽然性子软弱,却在这一事上颇为坚持,总是劝了又劝——然而适得其反,更遭匈奴王厌倦。
她在丈夫这里苦劝无果,所幸全心把自己这些思想灌输给儿子。
莫车取了汉名叫作赵默,听了母亲教导,也总是在行事时流露出对汉朝的亲近,这下,不光匈奴王不看好他,匈奴大臣们也对他多有不齿——在这里,可不讲究汉人的礼法,匈奴王儿子多的是,可万万不能让这么个家伙继承王位!若不然,只怕整个匈奴都要被他给卖了!
赵湘君也不是个笨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咬咬牙重新教导儿子,让他把这些都埋在心里收起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未等莫车满十岁,匈奴王就染上风寒,一命呜呼。
骁勇善战的匈奴王死于疾病,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与此同时,赵湘君最大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兄死弟从,父死子继,这继承的,不光是王位,还有女人。
作为汉朝和亲来的公主,赵湘君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政治象征。她只有咬牙含泪,嫁了第二任丈夫,曾经称呼她为母亲的齐得穆格,这于她而言,不仅是一种难堪,更是对从小所受教导的否定。
然而面对来自汉庭的诏书,她不得不从。只是整个人很快枯萎消瘦下去——这朵本应开在汉土的娇花,最终还是耐不住大漠寒风的摧残。
只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儿子的死讯:死于狩猎时的流矢。齐得穆格对她说,这是一场意外——幼龄高位,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赵湘君怎么会信?她的莫车还那样小,还没来得及长大,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母亲成长的土地……呕了一口心头血,再没拖几日,就这样香消玉殒,与世长辞。
而赵湘君的心愿,就是保护儿子长大,平安的长大。
顾长华看完了剧情,颇为疑惑,这个任务,似乎和白晓曼那个异曲同工?
“主人那个任务没有完成啦!这种类型的,当然要再来一遍呀!”蓝宝笑眯眯地看着她:“做不好的事情,多做几遍就可以啦!”
多做几遍?她嘴角抽了抽,若是自己这次还是完不成,岂不是要再经历一次惩罚任务?
一定,一定要完成任务!她握了握拳,听着窗外呼号而过的北风,思来想去,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
侍女乌缇雅一早就提了水壶进来,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慌忙把打湿的双手在裙边擦了擦:“阏氏已经醒了?可要梳洗?我这就去叫招琴。”
名为招琴的那一个,是她从汉庭带过来的。
赵湘君自己坐起来披了衣裳,方才乌缇雅已经添过柴,炉膛里火烧得正旺。
她看看窗外,心思沉了又沉——招琴,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奴婢,现在,她也是匈奴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