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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震的影响,四川的高考学生分为了延考区学生和非延考区学生两类。杨希的老家属于延考区,延考时间是7月3—5号;而杜糠的老家属于非延考区,考试时间依然是6月6—8号。
几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杜糠一大早就接到他哥的电话,高考成绩出来了。
“508分?”杜糠再次确认,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分数读我们学校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你可以考虑下重庆XX学校,成都这边也有几所适合的,不过我建议可以把重庆XX学校作为第一志愿……”
“糠妹子,你哪个亲戚高考?”殷实探个脑袋从床边伸出来。
“我哥!”
“你哥?”
“对,双胞胎,哈哈!”
“我靠!”
“异卵双胞胎!”
“这概率!”
……
殷实和杜糠对话的时候,白鹏和付海龙还睡得跟死猪一样。而殷实和杜糠之所以起的特别早,是因为辅导员通知他俩9:00在一教开会。
等殷实和杜糠收拾好,一人拿一个笔记本夹一支笔,一路走到第三食堂,一人点一份稀饭加两个大包子。时间尚早,偌大的食堂里稀稀拉坐了几位同学。
“一教?为什么在一教?糠妹子。你赶紧想想,我们两个最近到底有没有犯过错?”殷实隔着餐桌坐在杜糠对面,一手捏着包子往嘴边送。
“别乱想!到了就知道了!”杜糠满不在乎地端起粥碗一咕噜喝的净光。
“哎~”
……
出了食堂,沿着大路靠右,紧靠着体育馆围墙边的榕树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椭圆形树叶,这些树叶厚重地叠在一起,遮当了大部分阳光;气生根弯曲缠绕挂在树干上,像一丛丛乱麻杂草。
下了几阶台阶,5栋男生宿舍安安静静的,男生的衣物随意挂在阳台,阳台看出去刚好就是杨希她们练排球的场地,和排球场地一网之隔的是同样空无一人的篮球场。
球场上方,树木已经被高大的黄桷树所替代。和榕树不同,它像跳芭蕾的少女,尽情的舒展着身躯,优美而惬意。如果你抬头仰望,会看见即使是骄阳也会变得嫩绿,透光的叶子像是蜻蜓翅膀一般轻薄透明。
透过樱花树的斑驳,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排具有年代感的红砖黑瓦。这便是古老而神秘的红砖房,也就是传说中的一教!
走过雨红莲广场,杜糠和殷实肃立在一教大门口。一教是专门用来接受政治教育的地方,这是历史的黄河赋予它的使命。难怪殷实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错误!
教室里已经坐了5个本专业的同学,都是熟脸。他俩一前一后放轻脚步走进教室挨着其他人坐下。
只见辅导员抱着一沓资料走进教室,威严地站立在讲台面前:“杜糠,上来发一下资料!”
杜糠立刻弹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上讲台。
当他拿到资料的时候,他的心也禁不住颤抖激动,因为这是一份沉甸甸的嘱托,这是多少大学生希望证明自己却难以争取的机会。
红色的大字赫然印在上面,第一份资料是《入党积极分子考察登记表》,第二份资料是《成都XX大学党委发展党员政审外调函存根》以及《关于入党对象社会关系调查的函》,三个鲜红的中共共产党成都XX大学委员会组织部的印章盖在右下角署名处。
辅导员让他们现场填好第一份表,第二份资料赶紧寄回老家,限期一周之内返回调查函。并且强调,如果超过一周,就来不及上交到党委会。
当其他6个同学纷纷拿到资料填写的时候,辅导员单独把杜糠喊到教室门外。
“这几天复习怎么样?”这是一个随意的开头。
“还好,问题不大!”杜糠信心满满地回答。
“能考年级第一吗?”辅导员的语气突然逼迫起来。
“我尽最大努力!”
“班级导师给我说你非常有天赋,也非常肯吃苦。上学期我也看你是年级第一,还得了3000元奖学金!”
“嗯!是的!感谢杨老师!”杜糠腼腆一笑。
“你想过今后的路没有?”辅导员目光灼灼,继续拷问。
杜糠不敢轻易回答这么严肃的问题,但心里的答案是:“上班挣钱呀!”
“如果你保持每次考试都能前三,大三开始,导师就可以带你做些项目,大四就可以保送到北京!”
这个还真的没考虑过,毕竟农村出来的杜糠从没想过会去首都,回应辅导员的只有发愣。
“心有所信,方能远行!你现在可以好好规划下自己的未来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找我!”
杜糠楞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进教室许久的辅导员的背影,仿佛背影还没散开似的。“心有所信,方能远行”这八个字也同样没有散开,回音一般不断重复在他脑中……
……
人生啊人生,如果早一点遇见,也许结局就会不同!
杜糠和杨希的遇见正是在大四……
如果,那天杜糠转过身,看她一眼;如果,当时杨希的眼里除了殷正,还能装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