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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摄政王执掌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三法司,暴政酷刑屈打成招,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谁敢不要命收押他。
他前脚抓了人,后脚铁血无情银羽卫就能将整个锦衣卫射成筛子,顺便把他剥皮抽筋,吊在城墙上震慑万民。
凤和雪笑了一声,望着倚在太师椅上面色恹恹的俊美男人:“王爷说笑了,臣只是提出一个假说,无凭无据,不敢诬陷王爷。”
该诬陷的都诬陷了,还不敢个屁啊。
权霄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侧眸看男主:“皇帝也觉得,是本王派的人?”
谢胤心微顿,沉默片刻:“王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意思就是,朕不相信你是无辜的,但你权势太盛,朕怕被打不敢说。
真·好大一朵盛世白莲。
权霄撑着脑袋,眯起眸盯了他好半晌,直到把人盯得坐立不安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开口:“真想知道是谁刺杀,也简单的很,不会错杀冤杀。”
“哦?”凤和雪颇有兴趣:“王爷,怎么说?”
“昨夜那刺客剑上抹了毒,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剧毒,名唤落雁沙,材料极其珍贵,每一样锦衣卫卷宗上都有记录,只消调查一下材料去处,自然能查出刺客是受谁指使。”
“倘若......这也在幕后人算计之中呢?”
“不存在。”权霄垂眸拂了拂袖摆,姿态漫不经心,“落雁沙的配方,天下只有三处知晓,旁人即便买了材料也配不出来。”
“凡事都有万一,王爷缘何如此......”凤和雪顿了顿,斟酌了下换了个词:“自信?”
“你原是想说本王狂妄吧。”
权霄撩了撩眼皮,冷笑:“尔等废物,别把本王也混为一谈,锦衣卫查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本王的银羽卫查不到。”
银羽卫是摄政王一手培植起来的势力,置疑银羽卫的实力,就是在质疑摄政王不行。
凤和雪识趣地闭上嘴,余光瞥了眼龙椅上的皇帝——对方脸色不大好。
也是,任谁隐藏的底牌被敌人扒出来,都绝对笑不出来。
不过权霄既然都已经提点得这么清楚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昨夜刺客的真实身份,更甚者,连他和皇帝的协议恐怕都猜得差不离了。
凤和雪叹口气,和摄政王作对,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把人怼没词了,权霄才侧眸,把注意力分给男主。
“陛下怎么说,还想继续查下去么?”
“朕......”
“先说好,再查下去,本王可不敢保证会查出来什么。”
谢胤心手指微紧,额间沁了冷汗。
他本想借这次刺杀,给权霄使绊子,顺便拉拢朝臣。
如今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旦影麒暴露出来,他在权霄面前,便当真手无缚鸡之力了。
见他挣扎不定,权霄心情反而好了点,主动开口:“行了,受伤的是本王,本王都不计较,你们瞎操什么心。”
“刺杀一事,就到此为止,倘若诸位仍然认为是本王派人刺杀,那就当是这样吧,劳烦凤总兵稍后秉公处理,该杀杀,该罚罚,本王无话可说。”
谢胤心一愣,抬头看他。
权霄眨了眨狭长深邃的眼眸,朝他冷勾唇:“陛下对这个结果,还满意么?”
谢胤心恍惚,有那么一瞬间,权霄在他眼中,竟与梦里那位可望不可即的皇叔重叠了。
下朝之后,权霄等所有朝臣都走光了,才慢吞吞扶着太师椅站起身,一瘸一拐走下殿阶。
疼死了,伤口铁定发炎了。
摄政王太他妈难当了,受伤还要坚持上班,又要保持逼格又要勾心斗角,当他是铁打的吗。
他狼狈地靠在红漆柱上喘息的时候,男主折返回来,站在殿门口无言望他。
“陛下还有事?”没事赶紧滚。
谢胤心走过来,伸手扶住他:“王爷今日为何要认下刺杀的事?”
“与你何干,狗杂种,滚边去乖乖待着就行。”
权霄一天换一个称呼,谢胤心早就习惯了,沉默一会,又道:“毒......”
权霄转头看他。
“毒,落雁沙,不是朕下的。”谢胤心声音小下来,“朕不知道......剑上有毒。”
“陛下现在跟本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解释?还是脱罪?你觉得本王会信你么。”
谢胤心又是沉默,看了眼权霄心口被血沾湿一大片的衣衫,想了想,蹲下身。
权霄斜眼挑他:“作甚?”
“......朕背您出宫。”
权霄眯起眼,没出声,他在想男主脑子到底被什么驴踢了。
还没想出来,便听对方乖顺道:“王爷放心,朕没有安排刺杀。”
权霄一脚踹开他:“离本王远些,肮脏的贱种,被你碰一碰本王都嫌恶心。”
他叫来暗卫,将自己带出去。
谢胤心驻足看着他离开,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权霄宁愿被一个身份卑贱的暗卫抱着出去,都不要他搀扶。
明明他才是皇帝,明明他身体流着的是天下最尊贵的血液,为什么在权霄眼里却一文不值,甚至都不如一个青楼妓子来得干净。
......
寿宴刺杀一事至此落幕,谢胤心的影麒算是暂时保住了,不管权霄知不知道这个势力存在,至少他目前没有出手的迹象,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北镇抚司里抓到的刺客已经灭了口,至于权霄,谁敢不要命去抓他,他就是真把皇帝杀了,也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最终摄政王也不过是到锦衣卫走了一趟,存了卷宗,便被恭恭敬敬送了回来。
凤和雪顺路还到摄政王府蹭了顿午膳。
权霄一脸阴沉盯着这个肆无忌惮调戏他府奴才的人:“你到底滚不滚?”
“臣为王爷千里迢迢带回镇远将军的人头,王爷就这么对臣,可太让人寒心了。”
“是啊,带回来告诉天下人,本王有多荒淫无道,一言不合就把忠心耿耿的大将军杀了,逼得朝臣人人自危,主动寻求凤氏和皇帝庇护,不费吹灰之力拉拢人心。”
权霄冷笑一声:“凤和雪,你打得好算盘。”
“都是王爷教的好。”
凤和雪笑眯眯地摸了摸倒茶小侍卫的手,“臣为了自保而已,左右王爷狂妄惯了,想必不会在意这些小动作。”
要不是看在你以后会帮男主的份上,早砍了你了。
权霄心里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椅子里,神色恹恹。
“说起来……”凤和雪盯着屋子里几个奴才看了又看:“王爷品味还是一样好,连个伺候的侍卫都生得这般出色。”
屁话,那是原主的预备脔宠后役,用来拖上床压的,能不好看么。
“你要?”他掀了掀眼皮,笑得有些讽刺,“要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