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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胤心眸底软软糯糯的娇气陡然褪去了,松开他,后退半步:“皇叔,再说一遍吧,朕没听清。”
权霄知道他在给自己机会,但他不要,故意送人头:“本王说,本王要成亲,听清了么。”
谢胤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连囚禁权霄之后的退路都已经想好了。
“跟谁。”他问。
“自然是卿卿,毕竟本王爱慕他已久。”权霄笑笑,在雷区疯狂蹦迪,“往日忙碌,如今战事进入尾声,是时候给他个惊喜了。”
“没想到皇叔还是个痴情种。”谢胤心眼底都是冷意,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倒是出奇冷静,还有心情问他:“吉时定在什么时候。”
“除夕夜,双喜临门,怎么样?”
“挺好的。”谢胤心点头,片刻都没犹豫,抬手吩咐:“溥云,抓人。”
话音一落,十数名影麒卫破窗而入,动作迅捷,将权霄押跪在地上。
谢胤心走到他身前,俯身抬起他下颌:“皇叔,这个惊喜,你是永远也给不了了。”
他再没了方才撒娇温软的模样。
黑沉沉的眸子充斥尖刺的杀意,不见半分光亮,压抑得令人窒息。
“锁进暗牢,对外就说,摄政王失踪了。”
权霄被关进小黑屋,差点又囚禁强制虐爱play走一波了。
幸好跑得快。
权子风夜闯皇宫暗牢,揽着他拼命冲出包围圈,一直掠到看不见追兵才停下来,累得脸色煞白,扶着墙气喘吁吁。
权霄走进暗巷,解开腰带:“这次来得倒挺及时。”
“属下看到王爷留的手信了。”
男主心眼儿多,权霄怕他又使坏,进宫之前便留了手信,两个时辰之内不回便派人来接,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
“衣裳给本王。”
权霄伸手过来,上面脱得只剩了一件红肚......啊不是,保暖背心。纤细的手臂在天光下反射着温润细腻的玉色,孱弱腰身不堪盈盈一握,寒风一吹便能折断似的。
权子风低垂着眼,不敢乱瞟,递过去一个包袱。
权霄换上辰霄殿主那件高逼格的雪白冰蚕丝袍子,制式古雅繁复,袖摆绣着精致冰莲,衣带零零碎碎缀着几颗碎琉璃银链,如松顶一捧雪,山间一抹莲。
美颜面具一带,整个人便如同换了个壳子,连气场都变了,负手往仙云楼去。
权子风跟上他:“王爷,不回王府吗。”
“那儿现在就是铁笼子,谢胤心肯定在等着本王自投罗网,本王偏不回,让他干等着去吧。”
权霄气定神闲,途径长街闹市,还有心情买了串糖葫芦。
他身上没银子,只一块貔貅玉佩,便随手抛给了摊贩。
权子风认出来那玉佩价值不菲,连忙掏了几块铜板递给小贩,将玉佩赎回来,上前几步呈上去。
“不要了。”
权霄咬了口糖葫芦,懒得接。
权子风莫名地,视线落在他淡色的唇上。
权霄没发觉,嫣红舌尖微探出,舔去唇角沾着的糖渍,又咬了一口糖葫芦,半晌,才发现这暗卫老盯着自己。
他牙上有菜叶子不成。
权霄疑惑转头:“你看啥呢。”
权子风立刻移开视线,鬼使神差道:“玉佩是王爷贴身之物,不应随意扔弃,王爷若是不要,交予属下保管如何。”
权子风是个闷葫芦,性子淡,很少开口向他要东西,这还是头一次有所求。
权霄摆摆手:“你想要,便留着吧。”
见权子风将玉佩收进贴身暗袋里藏好,他有些好奇,多嘴问了句:“是送给媳妇儿的吗。”
权子风动作一顿,抬眸瞥他一眼,想起些不好的事,脸色白了几分,摇头:“......属下不敢。”
他原是青楼歌姬的私生子,后来被摄政王看中带回府里养着,表面是暗卫,实则做着摄政王泄欲的工具,被折腾了许多回,连府里的侍奴都不如。
别说媳妇儿,他连基本的男人尊严都没有。
权霄显然已经忘了当初在榻上是如何虐待他的,拍拍他肩膀,道:“你老大不小,该娶亲了,看上哪个姑娘跟爷说,爷帮你提亲。”
权子风抿抿唇,剑一般冷冽的眉眼闪过几分难堪,只道:“不敢。”
木头桩子。
权霄觉得无趣,不再理他,抬脚跨进仙云楼。
楼里闹哄哄的,戏台子上有美人在唱戏,戏腔婉转动人,底下茶座里三三俩俩坐着客人,有些幕天席地在打野战,隔了珠帘也能听到细微的嘤咛喘息,颇是荒唐。
权霄二人生得俊美出尘,一进门便吸引了不少淫秽目光。
一个清倌儿娇羞迎上来,脚一软就想往权霄身上跌。
权子风漠然上前,长剑一横,将人隔开:“滚。”
清倌儿是这里的头牌,往日里众人争相追捧的月亮,哪里被人这般下过面子,当即气得娇喝:“放肆,你当仙云楼什么地方,竟敢如此蛮横!”
“我管你什么地方,敢碰我主人一根手指头,叫你死无全尸。”
清倌儿气得直哭:“无理之徒!你讲不讲道理了!来人,给我把他们赶出去!”
楼前侍卫还以为有人砸场子,立刻蜂蛹而上。
结果十几个人,被权子风不费吹灰之力放倒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惨叫。
权霄笑眯眯地,对那吓白了脸的小清倌道:“别怕,叫你们楼主来。”
没多久,离寐出来了,将权霄二人迎进厢房,跪在地上请罪:“殿主,底下人不懂事,冒犯您了。”
他让人把那小清倌带下去,赐死。
清倌儿腿都吓软了,跌在地上,两眼无神。
他原还指望着离寐帮自己撑腰,可现在看,分明是惹了不能惹的人!
见侍卫要将小清倌拉下去杖毙,权霄摆摆手:“放了罢,多大点事。”
离寐毕恭毕敬,道声是,把人放了,又问权霄来这里有什么吩咐。
权霄沉吟着:“本王前些时日......”
他有点说不出口,压低了声音,“前些时日在这里受辱时,那些围观的人......去哪了?”
权子风眼神动了动,扫过来。
摄政王被当众羞辱的事,他也听说了,他那会在南域跟踪于烬,手底下暗卫跟他提起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信。
那可是暴戾恣睢的摄政王。
向来只有他肆意操弄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上他,传出去岂不是名声扫地。
权霄何尝不知,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绝后患,将那些人灭口。
凤和雪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按理,他当众媾和的坏名声,早该传扬出来了。
就算有谢胤心压着消息,也不能一点风声都不露。
离寐想起那日惨状,眸现恐惧,哑声道:“那些人......都死了。”
一夜之间,凌迟处死。
所有参与围观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被绑了架在火上,用尖刀足足削满九百九十九刀肉片,只剩下一具森严白骨,丢尽大火里焚了个干净。
至于行凶的几个公子,被陛下灌了水银,剥去皮囊,血肉埋在河岸边土里,只露出颗头颅,日日受冷水浸湿,这些天过去,想来尸体应当已经僵了。
权霄听了,脸色不大好。
他还想着审问审问,谢胤心倒好,全给他杀光了。
亏得这事没传出去,否则这人暴君之名是坐实了。
离寐又道:“属下未能及时解救殿主,是属下无能,主上蒙羞,奴才不敢苟活,请殿主赐死。”
“不怪你,有阿雪阻着,你自然发现不了。”
权霄不怎么在意,啜了口茶水,“仙云楼网罗天下情报,是辰霄殿的命脉,你很重要,别妄自菲薄,也莫轻易寻死。”
离寐眼眶微湿,阖了眸,以头抢地:“愿为殿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权霄点点头,从今以后,离寐便是死忠粉了,可以放心用。
360听见他心声,啧啧唾弃:[你心好脏啊。]
[这叫战术,你懂屁。]
权霄饮罢茶水,离了仙云楼。
临走前他想起什么,勾勾手指,叫那小清倌过来。
小清倌是跪着爬到他脚边的,垂着脑袋瑟瑟发抖,再没了之前跋扈娇纵的模样。
权霄轻笑两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清倌哆哆嗦嗦地回:“林鸢。”
“本王有个活计差你做,做好了有赏,做不好么......”权霄勾勾唇,没再说下去了,“你做不做?”
林鸢哪有拒绝的余地。
他被人带下去洗干净了,跟着权霄离开。
他还以为权霄是要他伺候床事,亦或者将他送人,做暗探打听情报之类。
却未曾想,到得王府时,权霄招招手,唤他过来,竟将他打横抱进了怀里。
林鸢心脏都吓停了,僵在他怀里。
权霄勾唇道:“你莫出声,陪本王演场戏,事成后,本王便放你自由身。”
林鸢小脸惨白,点头,下意识想着,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权霄抱着人,亲亲密密踏进王府。
他仍是谢沅的扮相,王府侍卫不认识,不过有权子风跟着,倒是畅通无阻。
但隐在暗处的影麒卫却不认识辰霄殿主的长相,一时犹豫,没上前阻止,只将情报传进宫。
谢胤心当即摔了折子,脸色发沉。
他本想围了王府,又怕权霄和上次一般自戕,只能生生忍下来,吩咐高佑:“摆驾,去王府。”
他身体实在不适宜劳顿,可没人敢劝。
一路颠簸到得王府时,伤口撕裂,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像鬼,都快晕过去了。
小元宝扶他下车,进了王府。
守门的侍卫不是银羽卫,不敢拦圣驾,忙差人通报。
谢胤心比他们快,一路踉跄闯进门,就看见床上两具雪白的身子黏黏腻腻地纠缠在一起,喘息声叫人耳红心跳。
谢胤心眼都红了,咳出一口血,白着脸上前,将床帏扯下来。
林鸢尖叫一声,被权霄拍了下屁股,连忙裹着衣裳奔出去。
谢胤心没管,跪在榻下,拉着权霄胳膊,声音细弱急切:“你怎么又找别人?”
权霄撩了下墨发,漫不经心拢起衣衫:“怎么了。”
“上次是连卿,这次是小倌,下次呢,你还想找谁?”
系统提示仇恨值+1。
权霄勾唇,笑得贼欠打:“与你何干。”
“沅沅。”谢胤心叫他小名,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朕是喜欢你,但你不能总这么欺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