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小可怜陛下又被摄政王误解了QAQ

祎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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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狱一贯阴冷,血腥气扑鼻,惨叫此起彼伏。

    祝明诚从宫里出来,便绕小巷进了这里。

    凤和雪正在掌刑。

    朱袍玉冠的男人形貌昳丽,手在黑暗映衬下白得像雪,唇色极红,带着几分女子嫣色,刀裁入鬓的眉和暗沉的冷眸又压下几分妖娆,令他看起来极端锋利,侵略性十足。

    此刻他手里正执了条布满倒刺盐水的粗韧钢鞭,面无表情一次次挥下,罪犯求饶的惨状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

    眼前血肉横飞,他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似的,浑身煞气十足。

    祝明诚一时间被震慑住,站在门口忘了出声。

    “徐青眉怎么说?”

    还是凤和雪率先开口。

    祝明诚回过神,阖了门走进来,压低声音:“如您所料,正是为了杀谢颢。”

    “这女人心高气傲,连权霄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为了个无权无势的半大小子用掉你这颗重要棋子,明诚,你不觉得奇怪么。”

    “总兵的意思是,她很忌惮谢颢?”

    可一个路边捡回来的小乞丐,就算有摄政王撑腰,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值得一国太后忌惮的?

    “谢颢身份不简单,继续查。往徐青眉宗族里查。”

    十多年前宫里那场变故,摄政王一夜间屠了近百人,杀了所有谢氏族人,和谢颢一定有关系。

    凤和雪扔了鞭子,伺候的人立刻递上一块雪白细润的锦帕。

    他用帕子将染满血迹的修长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连指缝都不放过。

    擦干净之后,他抬抬眸,扫了眼刑架上的罪犯:“杀了。”

    罪犯发出一声惨叫,被捂嘴拖了下去。

    祝明诚看了一眼,有点面熟:“这是之前冒犯摄政王的那位大理寺少卿,赵霖大人?”

    “嗯。”凤和雪漫不经心点头,抬步走出刑房,“对了,你是如何应付徐青眉的?”

    谢颢是不能杀的。

    但若不行动,祝明诚也交代不过去,他还有个致命的把柄在徐青眉手里。

    祝明诚笑了下:“听闻陛下今日亲至国子监考学,下官便派了几个刺客过去做做样子,有金麟卫在,想必刺客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刺客是太后给的人,若追究起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做干净点,别再露什么马脚,权霄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祝明诚颔首:“下官明白。”

    两人走到外堂,过道里袭来一阵飕飕寒风,吹进几片晶莹雪花。朝外一看,才发觉又开始落雪了。

    “天又冷了。”

    “是,再过一个月便是除夕了,瑞雪兆丰年,也是个好兆头。”

    凤和雪没说话,盯着窗外越飘越大的白雪,突然道:“他向来畏寒。”

    祝明诚愣了下:“谁?”

    “雪天阴冷,想必他心疾也该犯了。”

    凤和雪自顾说着,指尖摩挲片刻,转身出了诏狱,“本官去瞧瞧他。”

    祝明诚不知所以,看着他将上次亲自猎来的一整张雪狐皮带上,进了马车,也连忙跟了去。

    “总兵大人去哪儿?这雪狐皮您不是说要用来做冬裳的么。”

    凤和雪笑笑:“是做冬裳,可不是给本官做。”

    到了目的地,祝明诚才知他这话是何意。

    摄政王体弱多病,尤其畏寒,难怪凤总兵这平日不爱打猎的人会专门去了趟山林,原来是为了猎狐皮送人做冬衣。

    可惜这趟是扑了个空,侍童说摄政王一大早便进宫面圣去了。

    凤和雪面上笑容减了几分:“可知阿霄何时归来?”

    林鸢有些怕他一身血煞气,缩了缩脖子,摇头。

    “既如此,待他回来,你记得将这雪狐皮交给他。”

    凤和雪倒也没多为难,将皮毛留下,回了马车。

    “大人,若那侍童所说是真,摄政王应该也去了国子监。”

    祝明诚有些担心刺客误伤,毕竟摄政王那身子,多走两步都会咳血,可经不起折腾。

    凤和雪却不急,撩起车帘,瞥了眼正在关门的林鸢,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这小侍童,眉眼生得和陛下有几分相似,祝大人不觉得么。”

    祝明诚愣了下,经他一提,才犹疑:“似乎是有点......”

    尤其挑眼看人时那股子又纯又欲的气质,简直和陛下以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少了几分贵气和精致。

    听探子说,这人是摄政王前日逛青楼领回的小清倌,当晚便宠幸了,陛下还因此发了好一顿脾气。

    “大人若介意,若不然,下官找人......”

    他在脖子上比划比划,做了个“杀”的手势。

    凤和雪笑起来:“那倒不至于。”

    他不是陛下,和一个小侍奴计较,未免太轻贱自己。说到底,权霄宠幸谁,他并不在意。

    凤和雪收回目光,吩咐车夫去了国子监,

    ......

    国子监掌教今日忙得脚不沾地。

    陛下心血来潮亲临,突然就说要考较学识,可把他应付得心力交瘁。

    要知道能来这国学里进修的,皆是朝臣世家的天之骄子,其中顽劣之辈占多数,叫他们打街跑马逛花楼倒是在行,叫他们学习,简直要了亲命。

    “怎么,不方便?”

    天子转眸瞥他一眼。

    一眼便威势深重,令人心惊。

    掌教额前沁了汗,连连摇头,请天子上位就座。

    谢胤心抬手:“不必麻烦,平时如何,今日便如何。”

    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掌教:“讲学吧。”

    掌教哆哆嗦嗦应是。

    到了中途,讲到为臣之道,他有意提了几个平日刻苦学习的寒门子弟论述议题,不过天子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敢兴趣。

    掌教叹气,正要揭过此题,天子却忽然出声:“谢颢。”

    满堂静了足足十几息。

    过了好一会,才有个头扎羊角包的白衣小书生站起身,恭恭敬敬应是。

    谢胤心支颐,凤眸漠然一片,盯着他:“你来讲讲。”

    谢颢今早封太子的事,有家里消息灵通的,已经知晓了。

    太子意味着什么?太子是臣,却也是储君,说简单一点,就是迟早要干翻皇帝自己登基称帝的人。

    历朝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不紧张的,更别说,如今陛下还年轻,而谢颢,更是连他亲骨肉都不是。

    他早上才封了谢颢当太子,下午便要来听他讲为臣之道,这是下马威,也是警告。

    谢颢一个说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这小子平日在国子监里待人接物很有一套章法,不少小公子拿他当朋友,这会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谢颢自己倒不怎么紧张。

    这些问题对他来说信手拈来,哪怕要出挑的答案他也能说上来,但他不想给权霄惹事,中规中矩按着礼法回了。

    没什么精彩的地方,但也确实挑不出错。

    掌教松了口气,见天子神色没变化,才放心讲下一道题。

    午休时,掌教陪着天子在国子监四处走了走。

    谢胤心负手走过莲池竹板长桥,瞧着脚下潋滟池水,淡淡道:“这里似乎有不少处翻新之地。”

    “是,监学里年久失修,一些危楼早已经不能进人了,摄政王心疼学子不易,前些日子特意拨了私库,将这些地方都重新修葺一新。”

    掌教说起这个有些高兴:“多亏王爷。”

    谢胤心敛眉,眸里有些讽刺。

    权霄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为了谁显而易见,讨好掌教和学子们,为谢颢提前打通路子,真是难为他一番苦心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无论他做什么,在权霄心里,连谢颢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论起关系,明明他们才是叔侄。

    “罢了,走吧。”

    二人正要离去,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争执,夹杂着一声惊呼。

    “有人落水了!”

    谢胤心抬眸望去,见是几个年轻学子在河岸边起了争执。

    周围都有侍卫,很快便下去救人了,他本不欲多管,掌教却惊道:“是谢小公子!遭了,他不会水!”

    谢胤心蹙眉,迈步过去。

    谢颢早沉下去了,水面连泡都没冒。

    侍卫水性一般,怎么都找不到人。

    几个小公子急得不行,差点要脱了衣裳自己下去。

    这冰天雪地的,水又深,进去了哪有活路。

    谢胤心让人把他们拦着,转头看了眼高佑:“去救人。”

    高佑生自江南水乡,水性极好,一头钻下去,没多久便捞了个脸色惨白的小少年上来。

    众人一窝蜂涌上去,担心得不行。

    谢胤心袖手站在一旁枯树下,漠不关心看着众人忙里忙慌施救。

    他是天子,合该众星捧月,这会却被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想怎么没道理。

    高佑浑身湿淋淋走过来:“陛下,这里风大,您身子不好,先进屋去暖暖吧。”

    谢胤心没说话,冰凉的指尖拢在薄袖里,雪落在他柔顺的墨发里,格外仙气,风卷过他纤长的羽睫,衬得他比落水的谢颢还要苍白羸弱。

    “怎么样了。”过一会,他问。

    高佑摇头:“落水时间太久了,还晕着,应该没大事,得等太医来了才知道。”

    谢胤心静默片刻,走过去。

    众人见他过来,连忙跪地,让开一条道。

    谢胤心弯下腰来,将昏迷的谢颢从地上扶起来,探了探脉,随即一掌聚了力,猛拍向他胸口。

    他心口有伤,太医几番叮嘱不能动内力,这一掌下来,脸色瞬间惨白,身子都差点晃到。

    好在效果是有的。

    谢颢闷哼一声,陡然喷出一口淤血积水,悠悠醒转。

    谁想到这一幕好巧不巧,竟然被正好赶过来的权霄看见了。

    他还以为男主要害谢颢,瞳孔一缩,愤然厉喝:“谢胤心,住手,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