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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陨渊在幽都之山?”上善娘娘听闻此消息,眉头登时紧蹙,眼眸里全是不安,她看着聂焱问,“炽焰尊您是如何知晓的?”
聂焱拿出怀中金色罗盘:“此法器乃璞玉尊所制,能追踪那厮。”
“他来此地做什么……”上善娘娘喃喃一声,随后问:“炽焰尊可有捉拿他的计策?”
聂焱点点头:“上善娘娘,今天是百家仙门入沧海古林秘境的日子,对吗?”
“正是。”上善娘娘点点头。
闻言,聂焱大喜:“此为良机!”
他解释道:“虽不知那魔头为何来赴涛白雪山之约,但我想他既然来了此地,或许会入沧海古林,一旦罗盘告知我们魔头进入了秘境,请上善娘娘即刻开启古林结界,将魔头困在秘境里,届时各大门派齐心协力,来个瓮中捉鳖,定能重新将那厮抓住!”
上善娘娘思索片刻,觉得这个计策可靠,点点头:“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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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昙欢坊所居竹舍。
此竹舍住了四位姑娘,自然比蔺轻舟独居的竹舍大,四间厢房围成一个小院,安静雅致。
厢房里,几名姑娘围坐在竹木桌旁磕着瓜子花生等干果,那些干果是惊鸿宗待客用的,辟谷仙者入口不会觉味重。
容琴和容画她们说起今早山庄的事情,几个姑娘刚听还觉得解气,听到后面大呼烁金山庄庄主真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一旁,容思凡倚在竹制淡青躺椅上,给蔺轻舟把脉,瞧他身子会不会因为断药有内伤。
蔺轻舟听着几位姑娘谈天的事,担忧地轻声问容思凡:“坊主,烁金山庄与昙欢坊起了冲突,我看那名姓金的庄主不像是心胸宽广之人,昙欢坊会不会因为此事被烁金山庄找麻烦啊?”
“别担心。”容思凡眸光淡淡,满不在乎,“姑娘们极少出坊,更不要说和烁金山庄的人碰面了。”
“那他们会不会找上门来?”蔺轻舟依旧忧心忡忡。
容思凡啼笑皆非:“你当真以为昙欢坊很好找吗?昙欢坊的结界可是耗费了几代坊主的心血,已护佑昙欢坊数百年,当初你上岛我真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如今想想,是你的那位朋友帮了你吧?”
“是的。”蔺轻舟讪笑,老老实实点头。
“你的朋友,当真不一般,我本以为我认识的人算多了,怎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容思凡感慨道。
说完这句,两人安静下来,容思凡专心给蔺轻舟把脉。
她纤纤玉手按着蔺轻舟脉搏,良久,略带忧愁地问蔺轻舟,“阿舟,那日晚,你俩可有行到最后一步?”
“啊?”蔺轻舟疑惑不解,“什么行到最后一步?”
容思凡直白道:“云雨之事。”
蔺轻舟干呛,咳了天昏地暗:“咳咳咳!”
一旁的四个姑娘话也不谈了,个个竖起耳朵,暗笑着偷听。
容思凡严肃地追问:“做了吗?”
蔺轻舟脸颊通红,结结巴巴道:“没,我和他什么都……没做啊……”
“不可能。”容思凡斩钉截铁,她说,“合欢药药断,会使你血气翻涌精力暴涨,若不及时纾解欲望,定会伤身,方才我摸你脉象,不见内伤,定是自己或者旁人帮过你。”
蔺轻舟扶额,想起清晨时他和牧重山从床榻上悠悠转醒后皆衣衫不整的场景,觉得自己那句‘什么都没做’确实很没说服力。
但是当时牧重山的确什么都没和他说啊。
蔺轻舟神情纠结,惆怅地说:“其实……其实那晚的事我全都记不清了。”
“你去问问那位道友。”容思凡道,“我之前也同你说过,第一次双修时,若是完璧身能事半功倍,此事得问清楚,马虎不得。”
蔺轻舟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才磨磨蹭蹭地站起身,去隔壁厢房寻牧重山。
牧重山身为男子又非昙欢坊的弟子,所以与容思凡她们在一屋不合适,因此在隔壁厢房休息。
蔺轻舟轻轻推开门,适才踏入厢房,一眼看见牧重山坐在窗边的红木竹节纹梳背椅上看书,他坐姿如钟,背挺笔直,窗外斑驳竹影斜斜落他眉眼间,静谧似水墨画。
听见脚步声,牧重山抬起头来,勾起唇朝蔺轻舟浅笑。
蔺轻舟关好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轻咳一声开口:“那个……”
牧重山:“没做到最后,让坊主放心,我有分寸。”
蔺轻舟:“……”
他还什么都没问呢!!!
牧重山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继续道:“两间厢房距离这么近,我虽知隔墙听语不妥,但声声传入耳,实在是我不能控制的事。”
蔺轻舟:“……”
他有这么好懂吗?怎么牧重山每次都能抢答。
蔺轻舟挠挠侧额:“那我回去告诉坊主了。”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仔细一琢磨刚才牧重山说的话,步子一停,转回身:“你刚才说没做到最后,是什么意思?”
牧重山笑着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蔺轻舟汗颜:“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这一句两句可说不清……”牧重山慢悠悠说,“不如今晚我身体力行地告诉你,什么叫没做到最后。”
蔺轻舟:“……”
忽而,只听‘哗’的一声巨响,木门被躲在门前偷听的四位姑娘给压塌了。
蔺轻舟吓得后退半步,看着地上摔成一团的四人,哭笑不得地说:“师姐,你们……”
容画站起身,嚷嚷着喊起来,掩盖蔺轻舟的声音,仿佛谁大声谁有理:“这破门也太不结实了!我们就是路过碰一下,怎么就塌了!师弟,我们才没有偷听!你不可以冤枉我们!”
也就她脸皮厚点了,其他三位姑娘因害臊纷纷掩面。
四位姑娘站起身后赶忙要走,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号角声,清亮悠长,似从大地深处传来,带着远古的神秘,在结束时惹人心潮澎湃。
蔺轻舟正疑惑着这是什么声音时,容思凡从隔壁厢房走至门前,对大家说:“沧海古林秘境开启了。”她目光落牧重山身上,“公子,可要与我们同去?”
牧重山站起身,笑道:“坊主若不嫌,请带我同行。”
“此为昙欢坊幸事,何来嫌弃,公子多虑了。”容思凡颔首。
几人没有耽搁,即刻启程。
御气至空中时,蔺轻舟问牧重山:“那个什么沧海古林秘境,人会很多吧,要不你还是别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牧重山笑道:“我不曾去过沧海古林,想与你一同去看看。”
这么短短一句话,让蔺轻舟蓦地瞪大双眼,心悸难耐。
无声南风将死寂荒芜之地的枯枝拥入怀中,或许它们会一起无声无息风化消亡,但又或许,能盼得一日春山如笑。
几人御气至海边悬崖上,见仙岛前方竟出现了另一座岛屿!
那座岛屿极大,一眼望不见边缘,似将苍穹和沧海皆覆盖,岛上丛林茂密郁郁葱葱,放眼望去一片苍绿,隐隐可听见深处传来兽鸣,不少修仙者御气从空中飞过,身影没入岛屿中。
“走吧,机不可失。”容思凡对大家说。
几人点点头,跟在容思凡身后进入沧海古林秘境。
当靠近岛屿时,才觉此秘境大得令人震撼,就算百家仙门同时进入秘境,落地时碰面的概率都极低。
容思凡显然对此岛十分熟悉,领着大家落在岛屿一棵苍苍参天古树前。
那古树左右各有一条两条羊肠小道,容思凡道:“往左走,遇鳞鲢兽,斩杀取其丹,丹药可治百病,愈百伤。往右走,遇巴蛇,其双目是炼制法器的稀有宝贝。往左还是往右,少数听从多数。”
“不如。”牧重山笑着开口,“分成两拨,各位姑娘意下如何?”
几名姑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异口同声:“好!”
蔺轻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容思凡一指右边,姑娘们立刻说说笑笑地往右边小道走去,身影顷刻没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啊?!师姐!师姐!”蔺轻舟喊了两声,无人理他。
牧重山笑道:“走么?”
蔺轻舟:“走!”
两人并肩往苍天古树左侧的羊肠小道走去,闲谈漫步,怡然自得,行了约莫一里,一池寂静深潭出现在两人眼前。
深潭旁有乱石和瀑布,潭水碧绿幽幽不知有多深,蔺轻舟站在潭边往里看,却一寸深的地方都瞧不见,心底不由地因未知涌起寒气。
蔺轻舟转头问旁边的牧重山:“坊主说的鳞鲢兽,会在这深潭里吗?”
牧重山:“有可……”
牧重山的‘能’字未说完,一条如蛇尾的东西忽然从潭水里伸出,缠住蔺轻舟的脚踝,猛地把他拖进潭水里!
蔺轻舟还未反应过来,冰冷的潭水已包裹他的身体,涌进他的鼻腔和口中,残忍地剥夺他肺中的空气,但是痛苦还未维持几秒,只听扑通一声,有人跃入水中,将蔺轻舟揽入怀里,抱着他跃出水面。
“咳咳。”蔺轻舟被牧重山紧紧搂着,他猛地咳嗽两声,感到自己脚上还缠着东西。
蔺轻舟低头看去,见自己脚上缠着一条肉色蛇尾,而蛇尾的另一端,是一条身子布满青鳞、约莫有一臂长的怪鱼。
“我靠,什么鬼东西?!”蔺轻舟忍不住喊出声。
那鱼也没想到牧重山竟有如此蛮力,能将它瞬间拽出深潭。
鳞鲢兽慌张松开蔺轻舟的脚,想落入深潭里。
牧重山嘲笑出声,口中轻声念决,银光晃过,那池深潭的潭面顷刻结了厚厚的冰,怪鱼落在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牧重山将怀里的蔺轻舟放下,几步上前踩住在冰面上扑腾的鳞鲢兽的蛇尾,手起刀落,利索地取了它灵丹。
随后水潭冰破,鳞鲢兽的尸首沉入潭底。
牧重山手里把玩着灵丹,走向蔺轻舟。
蔺轻舟因浑身湿透发冷抱臂打颤,看见牧重山手中泛着幽幽蓝光的灵丹,震惊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牧重山闻言十分受用,收起灵丹,帮蔺轻舟弄干衣裳和青丝,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卷书。
那书已被潭水浸透,一副马上要支离破碎的模样,牧重山手掌泛起银光,试着救这本书。
蔺轻舟之前就注意到这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书了,如今逮住机会,自然是要问的:“这书从哪来的呀?”
牧重山道:“顺手从金镇的乾坤袋里拿来的,此书是他乾坤袋里唯一一件有趣的东西。”
“顺手拿来?!”蔺轻舟哭笑不得,不愧是魔尊,偷都说这么理直气壮,他好奇地问,“什么书啊?我瞧你方才一直在看。”
牧重山将书递至蔺轻舟眼前。
只见书面上写着五个大字。
春宫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