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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书名后,蔺轻舟登时瞠目结舌,内心咆哮:所以牧重山方才在竹舍一副勤而好学的模样,实则在看小黄书!?
他是怎么做到用读四书五经的严肃模样看一本小黄书的!?
“你怎么……这书也太……”蔺轻舟扶额,“太……低俗了。”
“低俗?非也。”牧重山说,“常言道,读一书,增一智,我可从书中知晓了许多以往不知的事,比如,书中的第五式,是最适合两人都是初试云雨情的姿势,再比如第三式……”
蔺轻舟:“停停停!知道这种事有啥用啊!”
“怎会没有?”牧重山反驳,“与你双修时,不就派上用场了?”
蔺轻舟一巴掌盖自己脸上,掩面,半晌手没拿开:“……”
牧重山瞧他通红的耳垂,低声笑,笑过后惋惜地看着手里因湿透纸张粘在一块的书,失望道:“可惜,我还没看完。”
“那什么……别管那书了,我们赶路吧……行不行?”蔺轻舟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牧重山笑着答应:“好。”
两人绕过深潭,继续沿着林间小道走着,蔺轻舟发烫通红的脸颊好半天才恢复如常,牧重山偏头瞧他,笑着问:“不羞了?”
蔺轻舟死鸭子嘴硬,轻咳一声,正言厉色:“害羞什么,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牧重山挑眉,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忽然伸手按住蔺轻舟肩膀,让他步伐停住,随后俯身凑在蔺轻舟耳边,嘴唇故意轻轻贴着蔺轻舟的耳廓,牧重山笑着说:“方才没说完的第三式是可以让你舒服且不受累的姿势,我仔细地研究了许久,盼望双修那日,可以试一试。”
蔺轻舟:“?!?!”
他好似野鹿闻虎啸般受惊,猛地捂住耳朵连退两步后被树根绊倒,踉跄一步,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子。
蔺轻舟热意才退的脸颊再次通红,牧重山湿润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朵上的感觉久久不散,激得蔺轻舟背脊酥麻起了鸡皮疙瘩,他磕巴道:“你……你……”
牧重山弯眸浅笑,等蔺轻舟骂自己。
可蔺轻舟显然不擅长应付这种事,一个‘你’字说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蹦出来
毕竟方才说出‘都是大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这种话的人,可是他自己。
最后蔺轻舟恼羞成怒道:“试就试啊,谁怕谁啊!”
明明是花前月下之事,竟被他说出了约人干架的意味。
牧重山赶忙将方才得的灵丹塞蔺轻舟手心里,笑道:“此物送你。”
突如其来的赠礼让蔺轻舟一愣,这下是气也不是,不气也是,最后还是因一句伸手不打笑脸人而决定消气,他将灵丹还给牧重山:“这玩意儿不是挺稀有珍贵的吗?我不能收。”
“能收。”牧重山再次将灵丹放蔺轻舟手心里,手掌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掌,让他握着灵丹的五指不能张开,“除你以外我无人可送,所以收下吧。”
闻言,蔺轻舟一瞬怔然。
牧重山没给他回神的时间,就这样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去。
蔺轻舟跟在牧重山身后走了两步,才发觉牧重山一直牵着自己的手没松开。
沧海古林静谧,唯闻脚踏落叶轻微咔嚓声,光穿过茂密树冠,与影翩然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给岁月赋予心悸和怀念。
蔺轻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任由牧重山牵着自己,安安静静地一步步往前走。
却在这时,林间的宁静被号角声打破。
号角声与他们在竹舍听见的相似,从四面八方而来,嘹亮似能穿云裂石。
牧重山神色微变,停下脚步,蹙眉仰头凝视,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蔺轻舟循着他抬头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牧重山沉默良久,低头看向蔺轻舟时笑意不减半分,但声音轻了许多,他说:“我得离开一会。”
“啊?离开?你要去哪?”蔺轻舟困惑。
牧重山未答,只道:“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一里,便会与你的师姐们碰面。”说着,牧重山摘下脸上的玄黑面具,动作温柔地将其覆在蔺轻舟的脸上:“面具给你,戴好,若是有陌生之人问你话,不要多言。”
“面具给我,那你怎么办啊?”蔺轻舟按住脸上的面具,防止掉下来,他问完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急急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牧重山平静地说:“别担心。我会回来找你的。”说罢,他松开蔺轻舟的手,足尖轻点凌空而起,身影顷刻消失不见。
“牧重山!”蔺轻舟喊了一声,却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蔺轻舟察觉不对,心中惶惶不安,戴好牧重山留给他的面具,快步往前走去。
果真如牧重山所言,行了一里,蔺轻舟碰见容思凡她们。
师姐们靠衣裳样式认出了蔺轻舟,都觉得奇怪:“阿舟,你怎么独身一人啊?你的朋友呢?你为何戴着他的面具?”
“他突然有事,先行御气离开了。”蔺轻舟说。
“离开?”容思凡诧然,“方才你们听见号角声了吗?”
蔺轻舟:“听见了。”
容思凡:“他是在号角声响起前离开的,还是在号角声响后离开的?”
蔺轻舟答道:“号角声响后。”
“这如何可能?”容思凡惊讶,“号角声响,说明沧海古林秘境结界已重启,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破掉这个需要十二仙门合力才能破除的结界,否则是没法离开此地的。”
“什么?结界重启?”蔺轻舟疑惑,“可是结界为什么重启了?”
他话音才落,远处有人声传至耳畔,缥缈不真实,却让人能听得清。
有人使用了千里传音。
“涛白雪山之约期间惊扰各位道友,聂某倍感歉意和惭愧,但今有一事,望各位道友能助我一臂之力。”
“这声音,是炽焰尊的。”容思凡认出,困惑呢喃,“他怎会在惊鸿宗?”
她话音落,蔺轻舟脸色瞬间惨白,心脏骤停一秒,随后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从他喉咙蹦出,他突然意识到为何方才牧重山匆匆离别。
果然下一秒,聂焱说:“陨渊魔头如今就在沧海古林秘境,聂某在此恳请各位道友,助我将魔头捉拿!”
“什么!?”容琴捂嘴轻轻喊出声,“那个传闻中的陨渊……”
“他不是在湘御宗的无妄地牢吗?”容棋不解,“怎么会跑到沧海古林来?”
容画:“是逃出来了吗?太可怕了。”
胆小的容书不敢多言,战战栗栗地听着姐妹们的议论。
容思凡听见这声千里传音,眸光里全是惊诧,她这般聪慧伶俐,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想,只是这个猜想实在是惊世震俗,让她实在不敢细细琢磨。
坊里的四位姑娘不约而同地看向容思凡,等坊主发号施令。
可容思凡却看向了蔺轻舟。
蔺轻舟戴着面具,容思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明显感觉蔺轻舟的呼吸急促不安,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攥紧,仿佛洪水猛兽已逼近眼前。
容思凡:“阿舟,你……怎么了?”
蔺轻舟不敢抬头:“啊?噢,我,我没怎么啊……”
容思凡沉默一秒,突然板起脸:“你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何人?”
蔺轻舟知容思凡怀疑了,脑子飞快地运转:“他……他……”
“说啊。”容思凡呵斥道。
她突然大声,把姑娘们都吓了一跳,纷纷道:“坊主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凶阿舟啊?”
容思凡不解释,只盯着蔺轻舟看。
正是僵持之际,空中传来衣袖掠过的声音,下一刻,数十人落地。
为首的正是聂焱和上善娘娘。
容思凡心中一惊,对自己的猜想又肯定了三分。
她不露声色,上前朝两人行礼:“昙欢坊坊主容思凡,见过上善娘娘,见过炽焰尊。”
聂焱和上善娘娘回应了她的礼数,上善娘娘开口道:“思凡,炽焰尊探寻到陨渊魔头曾出现在这附近,你可有见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么?”
容思凡没有犹豫,说:“未曾见过。”
她说这话时,蔺轻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知坊主是在帮自己,心里感激不尽。
“那你坊里的弟子,可有看见什么人?”聂焱开口问,目光一一晃过几名姑娘,蓦地定在戴着面具的蔺轻舟身上,他眸光锐利如刀刃,仿佛想将蔺轻舟的面具劈开。
容思凡答道:“大家一直在一起,不曾分开,也不曾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听见坊主说谎,四位姑娘意识到了什么,个个沉默低头。
“惊扰各位了,还务必小心谨慎。”上善娘娘叮嘱。
容思凡点头:“是。”
上善娘娘看向聂焱:“炽焰尊,我们继续往前探查吧。”
聂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着蔺轻舟缓缓开口:“这位小兄弟为何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容思凡忙道:“回禀炽焰尊,这是我坊的小师弟,性格怯弱自卑,不喜自己的长相,所以戴着面具。”
“小师弟?”聂焱虽在与容思凡说话,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蔺轻舟,“请问坊主,是何时将他收入坊中的?”
容思凡:“炽焰尊为何这样问?”
聂焱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魔头有位与他狼狈为奸的手下,此人曾是我湘御宗的杂役,而你的这位小师弟,身形与那位杂役着实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