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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重山虽神志不清,但骨子里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少。
可以说,就算是只毫不起眼的苍蝇都无法接近他。
但是那个人却能轻而易举地来到他的身旁。
蔺轻舟穿过混乱骚动的人群,冲向牧重山,因急急地撞过来,他将牧重山从空中扑倒,两人抱成一团摔落在地。
蔺轻舟扑过去时就知道他俩必定会摔,但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想从空中摔落会受伤一事,而是在坠倒时翻身垫在牧重山身下,尽力护住他。
整个人砸在坚实的大地上,疼得蔺轻舟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个位。
他还未能从摔落的疼痛里缓过神来,喉咙又被怒焰暴涨的牧重山掐住。
正当牧重山要用力时,蔺轻舟摔破的额头淌下温热猩红的血,沾染牧重山的指尖。
牧重山原本呆滞木然的眸里出现了惊恐,掐住蔺轻舟脖子的手好似被火灼伤,猛地收回,整个人颤抖起来。
蔺轻舟没能立刻从跌落的疼痛中缓过神来,所以没意识到牧重山方才意欲扼住自己的喉咙,他喘了口气骂了句:“疼死了×的。”
大声咒骂后蔺轻舟感到身体的疼痛缓和不少,看向牧重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道,“牧重山,你这是怎么了?!”
牧重山身子摇晃,手按侧额,咬着牙,面露痛苦,一个字一个字往牙缝外挤:“得,杀了,他。”
“啊?杀了谁啊?你没事吧。”蔺轻舟既困惑又心惊。
牧重山五官扭曲,手插进青丝里死死地抓着头皮,嘴唇因无意识地紧咬而出血:“好吵啊,都是声音,滚啊,滚出我的脑袋,滚……”
紧接着,什么占据了牧重山的身体,他的眼神顷刻变得木然暗淡无光。
他的表情不再痛苦,手无力地下垂,眼里空无一物,他麻木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取了他们的金丹,杀了他们。”
蔺轻舟本还一头雾水,猛地想起什么:他在寒木散人的脸上,见过一模一样的表情!牧重山定是被什么控制了!
牧重山再不看蔺轻舟一眼,缓缓站起身,似有事要做。
“牧重山!!等等!”蔺轻舟跟着牧重山站起,可脚才使力就感到钻心得疼,以至于踉跄了一下,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趔趄地扑过去,要抓牧重山的手。
他俩距离不远,就在蔺轻舟马上要拽住牧重山时,忽有一块巨石凌空砸来,吓得蔺轻舟后退了半步,手与牧重山的手恰好错过。
蔺轻舟身子一歪摔倒,再次扭到脚,伤上加伤,让他彻底骨裂甚至折断,脚腕处似撕裂般的疼。
越是疼得满头大汗,蔺轻舟反倒越清醒,他记得之前牧重山教过他简单的治疗咒术,忙仔细回忆,凝气聚神开始治愈腿伤。
而另一边,牧重山一挥袖,数道无形的风刃过,将凌空撞来的巨石劈得粉碎。
牧重山一转头,看向方才操控着巨石、因无法伤及自己分毫而怒不可遏的嵩岱尊。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应伏心暗暗念咒。
牧重山再次被竭忠死契彻底控制,不再继续和嵩岱尊纠缠,他环顾起四周,而后目光定在嵩岱尊身旁的玄阳教教主身上,木然地说:“你,在账簿上。”
话音落,玄阳教教主头上的银光小剑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
嵩岱尊察觉到牧重山的杀意,大喊一声小心,操控土壤石块成盾要去护玄阳教教主。
玄阳教教主同样感到危险,连忙举剑去挡。
可那银光小剑轻轻松松地刺穿了土壤石块做成的盾,斩断了玄阳教教主手里的剑,玄阳教教主急急往后一退,但还是没能完全躲过,被活生生斩断一只手臂。
“不!!父亲!!”玄阳教教主之子大喊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人群好似油锅里泼进一碗冷水,顷刻沸腾炸开,他们皆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们头上悬着的那柄散发出冰冷银光的小剑,随时可能取走他们的性命。
数十名修道者不甘心任人宰割,不约而同持着武器凌空而起,以狠厉之势袭向牧重山,却反被牧重山打倒在地。
牧重山踩住一名倒地的修道者的手腕,对其惨叫声充耳不闻,再次用那种麻木无神的目光环顾起四周,寻找着玄阳教教主的身影,似乎不取出他的金丹不罢休。
就在此时,又一人冲向他。
正是好不容易记起治疗咒术,勉强将腿治好的蔺轻舟。
“牧重山!!”蔺轻舟扑过去抱住牧重山,揽住他后退数步,保住了那名修道者的手腕。
“你醒醒,你认得出我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蔺轻舟焦急地大吼。
牧重山神情漠然,似乎什么声音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蔺轻舟边呼唤着,脑子边飞快地转着:该怎么办啊?该怎么才能让牧重山回过神来?
他还未想出办法,牧重山手臂一个发力,把用四肢束缚着自己的蔺轻舟高高抛起,掀翻在地。
蔺轻舟登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就在天旋地转中,蔺轻舟猛地想到什么。
他想迅速起身,可方才刚治好的腿又扭了,根本站不起来。
眼见牧重山朝玄阳教教主走去,蔺轻舟不顾一切地用手臂撑地朝他爬了两步,猛地拽住他的衣角,让牧重山不得不回头看自己,然后对着他喊出脑海中浮现的一句话:“金瓜瓜,银瓜瓜,瓜棚上方结满瓜!”
牧重山:“……”
牧重山:“噗。”他笑了。
笑过之后,牧重山彻底愣在原地。
他呆滞的双眸里一瞬闪过光,随后似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着脚边的蔺轻舟,小声:“轻舟?”
蔺轻舟大喜。
卧槽,什么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啊。
他错怪系统了,他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讲出一个令人捧腹的笑话的技能,原来是有用的!
但是牧重山回神不过一瞬,下一秒,他脸上再次露出痛苦的神情,扶住额头。
“牧重山。”蔺轻舟连忙挣扎着爬起身,他抱住牧重山,“你别听脑袋里声音,你听我的,我给你讲笑话。”
但牧重山摇摇头,痛苦地喘着粗气,边抵抗着竭忠死契,边声音颤抖地对蔺轻舟说:“轻舟,你听说我,经过今日一事,恐怕,呃……”
他仓惶无措地跌倒。
蔺轻舟没能扶稳,跟他一起跪坐在地上。
牧重山死死地握住蔺轻舟的手臂,侧额青筋暴起,声音虚虚地继续说道:“恐怕,以后,我将永无安宁之日,你走……”
“我走个屁啊我走!”蔺轻舟吼他,眼眸发红,“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牧重山闻言大笑,因极力反抗竭忠死契,他明明很痛苦,却偏偏要笑出声,他费劲地伸手去揽蔺轻舟的脖子,额头贴近他的额头,说:“你要记得我不会死这件事,所以等等,别怕……”
话音落,众人头顶上的银光小剑皆顷刻化成粉末,似皓白凉雪般簌簌下坠。
与此同时,牧重山捂住胸口,呕出一大口鲜血,血量之多,将他下巴衣襟全部染红。
“牧重山!牧重山你怎么了?”蔺轻舟吓得不知所措,“你没事吧!”
而人群中有人在喊:
“魔头在自毁金丹!”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毁自己的金丹?他想做什么?”
喧闹的声音传至蔺轻舟的耳朵里,蔺轻舟猛地反应过来牧重山想做什么。
牧重山打算毁了自己所有的金丹,如此,他就没了修为,即使竭忠死契能继续控制他,他也没法伤害其他人,更不会继续成为应伏心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