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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轻舟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一分钟。
行人皆身着现代服饰,让蔺轻舟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像是多年不曾谋面的好友突然偶遇在街上。
正当蔺轻舟弄不清状况时,他突然看到一名女子朝自己跑来。
那女子约莫五十岁的模样,穿着鹅黄色线衣外套,虽扎着头发,但因慌乱奔跑且行色匆匆,鬓边散落了几缕白发。
蔺轻舟瞪大双眼,喊声脱口而出:“妈?”
“妈,你怎么……”
他话未说完,呆在原地。
因为蔺妈妈穿过了他的身体。
被穿过的那一瞬间,蔺轻舟的身体似雾散开般扭曲而后迅速聚集。
他吓了一大跳,幸好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蔺轻舟低头慌慌张张地看自己的身体,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转身,跟上蔺妈妈的步伐,边跑边大声地喊了两句,但蔺妈妈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
蔺妈妈几乎是冲到手术门口的,蔺爸爸早已在那等候,见蔺妈妈踉踉跄跄地奔来,连忙扶住她。
“儿子……儿子呢……”蔺妈妈神情崩溃,整个人摇摇欲坠。
“在手术了,别急,别急。”蔺爸爸虽说着安慰的话,但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他甚至不敢告诉蔺妈妈,不久前他刚在一张病危通知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蔺妈妈看着冰冷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终是忍不住,肩膀颤抖地哭出声。
一旁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蔺轻舟心如刀割。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出车祸后发生的事。
可蔺轻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这一切。
是系统让他看的吗?
就在蔺轻舟困惑不已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再之后,一切变得黑白无声,仿佛默剧般。
蔺轻舟看见从手术室里走出的医生对自己的父母说了话,说什么话他没听见,但是蔺妈妈瞬间崩溃,从蔺爸爸的怀里挣脱出来要往手术室冲。
被人拦住后,她摔倒在地捂脸大哭,蔺爸爸想上前扶起她,往前走了一步却也趔趄不稳。
蔺轻舟哪里看得了父母这个模样,想上前,哪知他才迈步,忽然身子一坠,像是踩空了台阶一般。
等他稳住身子后,发现周围的场景又一次发生变化。
这次他回到了家里。
四处皆是蔺轻舟熟悉的家具和摆件,可一切又让他那样的陌生。
蔺轻舟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一张照片出神地看。
正是傍晚,客厅没有开灯因此显得昏暗无光,他的母亲身着灰黑色的毛衣开衫,两鬓斑白,神态疲惫困倦,眼底有极重的乌青,她定定地瞧着手里的照片,片刻后,她拿起茶几上的药,拧开盖子往手心里倒。
蔺轻舟走过去,发现她拿着的是安眠药。
母亲倒了两粒药在手里,明明只有两粒,她却数了一遍又一遍。
她终于数够了,伸手去拿水。
她端着水没有喝,而是低头看着杯中清水泛起的涟漪。
忽然,她哭了。
她就这样,在一个安宁的黄昏时,在一个难眠的夜晚前夕,突然间哭得肝肠寸断。
她边哭边喊:“小舟……小舟啊……妈妈好想你啊,小舟啊。”
“妈!”蔺轻舟几步走过去,半跪在她前面,“我在这啊,我在这的,妈,你看我一眼,我在啊。”话未说完,蔺轻舟同样泪流满面。
“妈,你看看我,我在啊……”
可他的哭喊声,蔺妈妈恍然未觉。
她哭了一阵,突然伸手再次拿起药瓶。
这次,她倒了满满一掌心的药出来。
“妈!”蔺轻舟受到惊吓,慌慌张张地扑过去,想按住蔺妈妈的手。
可他一扑,整个人突然坠入黑暗中,浑身上下都在因失重而叫嚣着恐惧。
再之后,蔺轻舟猛地摔在一座桥上。
那座桥是一座铁索木板桥,看着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模样。
桥下是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蔺轻舟惊慌失措地站起身,紧紧抓着铁索,他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父母正站在破桥的正前方的悬崖边朝他招手。
蔺轻舟面露喜色,迈步想向他们跑去。
可就在这时,熟悉的呼唤声突然传至蔺轻舟的耳畔。
“别走。”
蔺轻舟脚步蓦地一顿,转头循声看去。
牧重山站在破桥后方的悬崖上看着他。
“别走。”牧重山再次开口,这次声音里多了哀求,话音落时,他双眸落下泪来。
蔺轻舟从未见牧重山哭过,之前哪怕再苦再痛,他都是以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去面对,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能惊扰他半分。
可是现在他低头垂泪,绝望且哀恸。
蔺轻舟明明从未见他哭过,可莫名地觉得,这就是他哭的模样。
蔺轻舟下意识地收回脚步,想去寻牧重山,想抱抱他,想替他拭去眼泪。
可他刚收回脚步,父母那边又在开口轻唤:“小舟啊……”
蔺轻舟彻底僵在原地。
他站在那似乎随时会坏掉的铁索木桥上,一遍遍问着自己该怎么办,可答案不得而知,他进退两难,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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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惊鸿宗琉璃宫。
牧重山火急火燎地将突然昏厥的蔺轻舟带到上善娘娘所在的静室。
言裕景也算是有点本事,竟然赶上了牧重山的脚步。
温芩见两人急忙慌张地赶来,困惑地问:“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牧重山道:“轻舟他坠入心魔幻境了。”
“别急。”温芩连忙让牧重山把蔺轻舟放在罗汉软榻上,她边伸手摸蔺轻舟的额头边问牧重山,“何时坠入的?”
牧重山:“就方才。”
温芩看了牧重山一眼,心想真是从未见到他这样惊慌过,然后她说:“陨渊君别担心,你也知,若想从心魔幻境醒来,短则一两天,长则一周,毕竟是金丹渡元婴大劫,不可能轻松度过的。”
“嗯。”牧重山看着蔺轻舟,轻蹙眉。
“我们仔细守着轻舟,会没事的。”温芩安抚了牧重山两声,转头看向一脸懵的言裕景,“这位小友是?”
“啊,见过上善娘娘。”言裕景连忙作揖行礼,他知温芩是惊鸿宗宗主,但不知她是穿越者。
温芩同样不知他是穿越者。
言裕景:“我是轻舟的朋友,本来今天想和轻舟见过面就远行的,怎知刚刚和轻舟说着话,他突然晕过去了!”
牧重山催促:“既然小兄弟要远行,就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言裕景:“啊?可是轻舟他……”
牧重山:“有我在,他无需你担心。”前三个字他咬字极重。
“我还是等等吧。”言裕景挠挠头,“我还有话要对轻舟说呢!”
牧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