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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乌云仿佛压在了在场海军的心上。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斯摩格几乎要将嘴里的雪茄咬断，但在身旁那位大人的压制下，他没能有丝毫的动作。
路飞骂得有错，他的确是名义上的，东海最高长官，这三年来，他确实是没有怎么离开罗格镇，前任驻守在此的长官给他留下了一滩满是淤泥的混水坑。
在他来到这里之前，海军和海贼几乎能在一个酒吧里喝酒，明晃晃的悬赏令就挂在了酒吧最显眼的位置，却成为了海贼们相互拼比的“荣耀”。
三年的时间，他肃清了罗格镇，将这里打造成了海贼们闻之色变的禁地，哪怕海贼想要前往伟大航路，也需要小心翼翼的绕过斯摩格的巡查。
但路飞骂得也没错，被“发配”到了东海，他心中的确有些不太痛快，因为在本部与长官发生了些矛盾，他被半惩罚半冷静的丢到了这里，对于这个地方，他关注的，也仅仅只有自己的辖区。
东海其他地方发生的龌龊事情并非他未曾听闻，但也仅仅只局限于听闻，毕竟这里是东海，是个让所有人都会松懈的，平静无害的海域。
可这不是借口。
斯摩格咀嚼着路飞刚刚所说的话，然后一点点的揉碎，嚼烂，咽了下去。
被捏在手心的十手发出了细微的“嘎嘎”声，这柄击碎了无数海贼“自由”泡沫的凶器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它感受着主人的愤怒，随后与升腾的怒火一同收敛，等待着被挥舞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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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雷霆声没有掩盖路飞的声音，反而将他所说的话镀上了滚滚雷音。
“东海海军基地，统共有三十六，我不得不捣灭十三。
东海海军军官，统共有一百零八，我不得不抓捕二十三。
看看这二十三个人吧，哪个不是制服笔挺，哪个不是海军的栋梁，哪个不是镇守一方平定海贼的‘功臣’。
他们烂了，我的心要碎了。
人们把安定的希望交到海军的手里，却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是真的...痛心疾首。
海军，有愧于大家，愧对于先烈，愧对于这份信任。
我恨不得一个个斩掉他们的狗头，但是有用吗？
再看看你们！”
路飞指着那群站着的，看着的海军们说道。
“虽然个个冠冕堂皇，站在这干岸上，你们就那么的干净吗？！
我知道，还有的人比这二十三个人更腐败。
我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肠子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
路飞一跃走下了那虚幻的王座，一步一步的向着下方走去。
“我刚刚出海的时候，以为上校蒙卡是海军的污点，我抓了蒙卡，以为张扬愚蠢的克里克是海军的污点，我杀了克里克，而村霸阿龙，又成了海军抹不去的污点。”
走到了跪地的海军面前，踹了踹面无人色，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渣滓们，路飞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嘲讽。
“如今，你们又成了海军的污点。
我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海军的污点不在外边，而是在这里，就是在这海军基地里，在这让人难忘的，让人称赞的两个字上！”
将书写着正义的披风高高抛起，让这两个令人心潮澎湃的字眼张扬着自己让所有人看见。
正义！
“就在这正义之上！
只要这两个字烂一点，海军就要烂一片。
要是都烂干净了，四海人们就会揭竿而起，让海军死无葬身之地呀！”
路飞接住了披风，丢到了道伯曼的脸上，那不断被燃烧的王霸之气压得道伯曼喘不过气来，路飞拎着他的领子问道。
“海贼王罗杰死在罗格镇才几年？忘啦？！
他的处刑台就在我们面前，天天的盯着你们呐！
他的血不是为你们的正义而染色了吗？
色呢？
就染成了这么一个黑白不分，狗屁不是的颜色？”
丢开了道伯曼，路飞重回王座，架着腿，手中把玩着一击尚未丢出的金色斩击。
“你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染色的材料。
那是一个英雄的血，只会让正义被染色不屈者的怒火，象征自由的颜色。
想必，这位刀疤脸，看着就上了年纪的大叔，你应该经历过罗杰最辉煌的时刻吧。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身为海贼王，他可曾烧杀抢掠，他可曾肆意妄为，荼毒众生？
他所庇护的村镇，是否要上缴交换性命的金钱，颤抖的期盼着明日的朝阳到来？”
沉默了片刻，道伯曼低着头，轻轻的晃动了一下。
“没听过，我并没有听过这样的传闻。”
“那你们杀的究竟是世界之恶，还是杀的是被称为世界之恶的男人？
海军的正义，在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扭曲。
你们。
都只是。
所谓的世界正府。
所谓的世界贵族天龙人。
手里的，一把被冠以正义名称的刀！
但无论如何，人民需要你们，绝大多数的海贼依旧是无恶不作的混蛋，但在杀干净这群混蛋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把这把名叫了正义的刀磨一磨，擦一擦，洗洗干净？
最安宁的东海是如此，何况其他地方。
告诉我，你们海军的正义之刃是为了天龙人挥舞的，还是为了这群需要被你们庇护的人民所挥舞的。
告诉我！”
最后一丝王霸之气被消耗殆尽，压制全场的帝王威严开始消散，但那被称为霸王色的无形霸气顶替了这份威严。
“我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老想着应该对你们说点什么，可这话，总得有个头啊。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字。”
以手中的金色斩击代笔，用特效插件在处刑台的高架上写出了几个刺目的血色大字：
为人民服务。
“都给我好好的看着，看到懂了为止。”
路飞不急不缓的穿过了人群为他让开的路，与站在外沿的四个伙伴们挥挥手，并肩向着黄金梅利号走去。
乌云散开了一道缺口，正午的太阳穿过云层让开的道路，将那血色的大字深深的烙印在所有人的心间。
原本站在道伯曼与斯摩格中间的大汉挪了挪脚，穿过人群慢慢的跟了上去。
他的身后，绣着正义二字的披风正张扬的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