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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沧随口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沒别的意思。”蔡伟成的面色有些阴冷:“你有甘多讲甘多。”
见对方不是來拉票的。凌沧就有些兴趣寥寥。把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尹永辉果然无聊。连这种事都参与。是不是你们东北人都这么沒出息。”蔡伟成很是不屑的笑了笑:“难怪东北经济那么落后。”
尽管祖籍江南。但凌沧是在东北长大的。算得上是半个东北人。所以听到这话很不高兴:“你跑來关心人家的无聊事。岂不是更无聊。”
蔡伟成沒反驳。而是沉思了片刻。突然又说了一句:“我有个要求。”
“我和你又不熟。你有什么权利提要求。”
“不熟可以变成熟悉。我们刚生下來时谁都不认识。朋友不都是慢慢结交的嘛。。”
“如果很熟的话。你就应该了解。我最讨厌别人提要求。”
蔡伟成的脸色变了变:“你最好听我把话说完。”
“好。说吧。到底是什么要求。”凌沧轻蔑的看着蔡伟成。缓缓问道:“不要说让我别给尹永辉投票。”
“不。我沒那么无聊。”蔡伟成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是要古武社团并入潮汕帮。”
社团和帮派是校园生活的两个层面。两者在人员上有一些重叠。不过总体來说甚少有接触。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前者是多数学生的事。后者则属于少数学生。还有一个区别在于。前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后者则是生活的全部。一旦加入帮派。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一生。
一中虽说有三大帮派。不过眼下还是东北帮和潮汕帮对立。川帮成员大多是高年级学生。最近两年变得很低调。总是避免和其他两个帮派冲突。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刚开始。大家以为川帮就此沒落。都不怎么看得起。直到有一次警方临检一家酒吧。发现两个一中学生在兜售摇头丸。这才真相大白。原來川帮已经不满足于校园。开始向外面的社会发展。想要成为真正的黑帮了。
不过学生们的帮派多少还是带有些儿戏性质。洪雪出身于真正的黑道家族。对校园帮派素來不屑。而所有这些帮派也都很敬畏洪雪。从不敢招惹。
蔡伟成通过东北帮的拉票。意识到了社团的力量。想打破一直以來的默契。直接吞掉古武社团。这让凌沧有些恼火:“我们那里潮汕人不多。加入你们帮派。名不符实。”
“‘潮汕帮’名为‘潮汕’。并不是只有潮汕人才能入。我们为什么不能打破地域之见。把一个帮派做大做强呢。。”蔡伟成盯着凌沧。缓缓地说道:“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让你做二路元帅。也就是你们北方所说的二把手。仅次于坐馆龙头。”
实事求是的说。蔡伟成的这句话并沒有错。三个帮派虽以地域为名。但都有大量的外地和外省成员。潮汕地区在今天的行政区划上大多属广府省所辖。但潮汕方言却属于闽南语系。
广府话也就是粤语。准确的说应该是广州话。广府其他地方还有其他方言。蔡伟成讲着一口广府话。说明是广州人。可照样能做潮汕帮红棍。
不过无论如何。凌沧也不能接受这个要求:“我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蔡伟成仍不甘心。试图说服凌沧:“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成为我们的一员。有很多好处......”
“不要说了。”凌沧打断了蔡伟成的话:“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叼你老母臭閪。你不要不识抬举。”
蔡伟成说话总是夹着一些广府方言。凌沧虽然沒听太懂。倒也能猜到是骂人的话:“抬你|妈个|逼啊。”
蔡伟成再不说话。一个箭步冲上前來。冲着凌沧当胸就是一拳。这一拳劲头十足。凌沧几乎能够听到带着风声。难以想象竟会发自蔡伟成这样身材的人。
凌沧后退了一步。左手搭住蔡伟成手腕。右手在肘关节上一劈。这一招打实了。只怕胳膊就难保了。但蔡伟成十分机灵。马上把手臂扯了回來。右腿抬起撞向凌沧的小腹。
凌沧右手收回。用手腕砸向蔡伟成的膝盖。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两个人都连连后退了数步。
蔡伟成知道凌沧不好惹。否则当不上古武的社长。所以早有心理准备。倒是凌沧吃了一惊。最初沒把这个所谓的红棍放在眼里。却沒想到对方颇有几分战力。
凌沧先发制人。凌空跳起。抬腿抽向蔡伟成。只见蔡伟成往后一仰身。堪堪躲过。凌沧的脚几乎是紧贴着鼻尖擦过。紧接着。蔡伟成蹲下身。把扫堂腿扫了过去。
凌沧刚刚落地。结果被打了一个正着。脚踝骨顿时传來一阵剧痛。身体摇晃了几下差一点摔倒在地。凌沧扎住马步。很快稳住身形。随后一拳当面向蔡伟成捣去。
按照蔡伟成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这一拳。可也就在与此同时。凌沧发动了禁恪之术。蔡伟成的反应能力和力量都被弱化。结果被打了一个正着。
“碰”的一声响。蔡伟成的脸來了个万朵桃花开。两颗门牙夹杂着鲜血飙出很远。紧接着。凌沧身体一转。右腿顺势扫出。把蔡伟成放翻在地。
蔡伟成颇有几分狠劲。就地打了两个滚。一个高跳起來又扑向凌沧。两人再次斗在一处。谁都不出声。只是各自出招。在午夜寂静的街道上发出一阵阵闷响。
远远地。只见两条人影交错闪跃。煞是精彩。只可惜周围沒有看客。
在禁恪之术的帮助下。凌沧很快站到了上风。一脚踢在了蔡伟成当胸。随后又是一拳轰在了腹部。凌沧不给蔡伟成喘息的机会。右掌随即横劈在了脖颈上。
蔡伟成这一次终于倒在了地上。同时把一口血喷了出來。他重重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努力挣扎几下。却沒能站起來。
“你太狂了。”凌沧走上前去。一脚踩住蔡伟成的胸口:“老子当古武社长也有几天了。到现在还沒谁敢提出吞并我们。”
“你个扑街冚家铲。”蔡伟成看着凌沧狠狠地骂道:“你敢不识抬举。和潮汕帮作对。你死定了。”
“嗯。我早晚都会死。你先到前面去等我吧。”凌沧抬脚用力跺在胸口上。蔡伟成又吐出一口鲜血來。嘴里的话变得含混不清。更让人听不懂了。
凌沧倒不能真要了蔡伟成的命。见蔡伟成对自己沒什么威胁。转身就要离开。不过刚走出沒几步。凌沧又回來了。从蔡伟成的嘴边拭起一些鲜血擦在了自己脸上:“借你的血用用。”
说罢。凌沧再不管蔡伟成。径自离去。不过沒回公寓。而是去找尹永辉了。
尹永辉是铁了心要在黑道混。现在校园里是。将來走上社会也一样。所以他什么事都想挣个面子。就是沒想到在学习上拿个出彩的成绩。酒局散了之后。他和几个亲信在包房里打麻将。打算明天就不上课了。
看到凌沧满面鲜血的跑了进來。就像一个刚刚去讨薪的农民工。尹永辉吓了一大跳了:“你怎么了。”
“沒事.......”凌沧说着擦了一下脸。要是不擦还好点。这一擦把整张脸弄得花里胡哨的:“刚才碰到潮汕帮的人了。和他们打了起來。”
“潮汕帮。”尹永辉把眉头皱了起來:“因为什么。”
“是这么回事。因为........”凌沧看了一眼尹永辉的女朋友。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哎。大家都是兄弟。让你说就说。到底怎么回事。”尹永辉拍了一下桌子。气哼哼地说:“潮汕帮欺人太甚。我一定帮你出头。”
“其实这事和我自己沒什么关系.......”
“和你沒关系。”尹永辉听得一头雾水:“那为什么你们打起來了。”
“还是不要说了。要不然你该.......”凌沧要坐下。但屁股刚一碰凳子。马上又跳了起來:“我操。疼死我了。这帮逼|养|操的。”
朱宏很聪明。听出了点端倪:“不会是和咱们的事有关系吧。”
“对。”凌沧点了点头:“潮汕帮红棍蔡伟成來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就说。我们打算发动古武社团的人给大嫂投票.......”
尹永辉是个急性子。马上追问道:“你怎么这么磨叽。快说啊。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他就笑了。说........大嫂想当校花简直自不量力。实在比翟凌还不要脸。凤姐都比大嫂长得好看。芙蓉姐姐都比大嫂气质好。大嫂比小月月还要极品。大嫂要是想出名。唯一的出路是像兽兽那样玩自拍。然后发到网上被网友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
“潮汕帮管得也太宽了。老子的女朋友是不是校花。管他们屁事。”尹永辉着实气坏了。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高二下学期那次。老子就应该彻底灭了他们。一帮小狗崽子。好意思他妈自称什么帮。还跟人家香港那边学。弄什么出來红棍、坐馆龙头......这次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不知道老子是专门打狗的。”
尹永辉一个手下问了一句:“他还说什么了。”
凌沧摇摇头道:“哎呀。那些话太难听了。我实在沒办法说。
“我操。”尹永辉把桌子一掀。从下面抽出了一把砍刀:“都跟我走。今天晚上咱就废了这帮狗崽子。”
凌沧说的话基本属实。只是有些添油加醋。虚构了部分事实。虽然东北帮与潮汕帮素有嫌隙。但这个时候把这些话说出來。还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朱宏听罢就有些犯疑。心里责怪凌沧:“还说不出口。你说的已经不少了。”他急忙拉住尹永辉。劝道:“大哥别激动。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
尹永辉把眼睛一瞪:“还怎么从长计议。咱们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沒看见凌沧被人打成什么样吗。”
“咱们和潮汕帮早晚要算总账。但现在这个时候不对。”
尹永辉听到这句话。多少有些冷静下來了。
现在是全国扫黑。很多大佬都被扫进去了。如果真闹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些学生也不可能幸免。就在几天前。管区派出所联合教导处与几个帮派头目谈过话。要求大家这段时间全老实点。尹永辉再怎么虎。也不会來个顶风上。
可也正当尹永辉打算破天荒的忍一次。女朋友“哇”一声哭开了:“老公.......他们这么骂我。你要给我出气。”
这个女生话一直不多。刚才喝酒时也沒和凌沧说什么。这时算是把所有情绪一起宣泄出來了。一转眼便哭得唏哩哗啦。鼻涕眼泪一下往下淌。
能在帮派老大身边站稳脚的女人。多少都要有些心计和城府。不会不知道该忍的时候必须要忍。但这个女孩现在的心态和尹永辉一样。觉得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挖苦。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见一个好端端的大美人转眼变成了弱智儿童模样。尹永辉的火气又上來了:“行了。朱宏。你什么也别说了。这口气老子必须要出。”随后。他安抚地拍了拍女朋友的肩膀:“放心。老公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我听说潮汕帮很厉害......”凌沧在旁边假心假意的劝道:“我看朱哥说的对。咱们是应该从长计议。”
“咱们比他们更厉害。”很不屑的哼了一声。尹永辉又道:“怎么。凌沧。你白挨了这么一顿打。就不想报复了。”
“想到是想。我怕.......我怕惹來麻烦。”
“就算有麻烦。我尹永辉也罩得住。”
就连凌沧也沒料到。自己的这些话竟引发一连串事件。本质上不过是课余活动的校花评选。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