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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听了陈永强的汇报,对他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不光是嘴上肯定,李炜从心里比较认同陈永强局长,此人心思缜密,做事稳重,更难得的是有一腔干事业的热心,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陈永强提到他答应李书记一万块救济的事,李炜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是免不了的,一万块不多,我给财务股打个招呼,让他们准备一下。”
李永强当时没有请求李炜,就答应了李丹阳书记一万块救济款的事,有试李炜胸襟的意思,如果一个领导不在一定程度上放权,特别是经济大权,把一切都抓到手上,这种领导是走不远的。
经过试探,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胸襟可比付成忠之流大多了。从此,下了跟随他干一翻事业的决心。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到了人事方面的改革,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激动。
李炜说:“我只有宏观方面的设想,具体到操作就是外行了,你主管人事,这方面一定要多想想。我已经想好了,我负责顶住上面和外围的压力,具体工作由你来做。”
陈永强说:“说实话,教育人事制度改革是我多年的梦想,只要你指明了方向,我愿意做马前卒。”
李炜终于在教育领导层中找到一个可用之人,心中非常高兴。
两人聊得太兴奋,不知不觉已经下班两个多小时了。李炜让陈永强早点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王家岭中学还有新的情况需要他出面处理。
陈永强离开教育局,心情仍然很激动,他并没有回家休息,到超市买了两瓶酒,打车来到心都小区。
心都小区是华南最早的一个住宅小区,设施比较落后,户型也比较小,大多是50到90平米,特别是客厅,几乎就是一个过道。
陈永强敲了敲一扇老旧的防盗门,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应了一句,却半天没有开门,陈局正要再敲,门开了。
一个头发蓬乱,带着老花镜的老头看了看陈永强说:“是你呀,我以为是我那帮酒友”
陈永强抽抽鼻子,没有闻到酒味,好奇地问:“席老师,今天没喝酒啊。”
席文民带着陈永强说:“戒了!”
陈永强摇摇头,不大相信,将手中的两瓶六年西风方在桌上说:“我还给您带了两瓶酒呢,怎么就戒了?”
席文民眯着眼睛看着陈文民问:“你知道我喝酒是为了什么?”
陈永强一怔:“为了什么?借酒消愁嘛。”
席文民狡黠地一笑说:“嘿嘿,你错了,老子是借酒撒气。”
席文民有些得意地说起当年的往事。八年前,他从纪委出来,局长的位子被人坐了,政府给他任命了一个劳什子调研员。他心中有气,就去找当时的县委书记江晋理论。前几次江晋躲着不见他,第四次给他撞到,还没等他说话,就被江晋披头盖脸训了一顿,人家是书记,自己就是一狗屁调研员,人家训你,你就只能听着。
本来是来出气的,倒装了一肚子气。席文民走出县委大院时,心里就更加郁闷。在大街上,他遇到一醉汉,逮着谁骂谁,被骂的人,只能苦笑摇头,毫无脾气。
第二天,从来不喝酒的席文民,喝了一两酒,将剩下的酒全淋在身上,搞得满身的酒气,提着酒瓶子,冲进江晋的办公室,将江晋披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看得出江晋非常生气,却不好发作,和一个醉汉计较,别人会笑他肚量太小。
将江晋指着鼻子痛骂了一顿,席文民心中的恶气出了大半,那天吃得香,那晚也睡得香,竟然全身舒坦。
席文民这一骂,就骂出了瘾,他过两天就喝得醉熏熏地到县委县政府骂人,几年间将两大院的领导几乎骂了个遍。
之后,他不去县委县政府了,又在教育局骂人,只要心里不痛快,就喝酒,喝了酒就去领导办公室撒气。大家都知道他就这脾气,也都不和他计较。
他愿意上班就去上班,不愿意上班谁也不会过问,倒乐得逍遥自在。
陈永强哈哈笑道:“还是老师厉害,我们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您老却是借酒撒气没有气。”
席文民最后说:“他妈的,如果不是老子想到这办法撒气,老子早就给那帮贪官气死了,这时候说不定坟上的草都一人高了。”
陈永强问:“那你现在把酒戒了,是不准备撒气了?”
席文民说:“八年了,那还有那么多气撒?再说了,现在的领导都换了几届,我一直冷眼观看,如今贺青山退休在即,基本不管事,刘县长是多年来少有的清官,也想干事,再说咱们教育局,李炜这小子不简单,一上任就拿下了耿星火这个小人,收拾了余成龙那个混蛋,眼睛亮、头脑活、手腕硬,还有胸怀,一看就是一个干实事,干大事的人,更难得的是他流露出人事改革的想法,直指教育界积弊的要害。这不就是我们当年想做没做成的事么?我老席已经虚度了八年,再四年我就退了,如果不帮他干成这件事,我死也不会冥目的。”
席文民说着将一沓稿子递给陈永强说:“这是我今天写的关于人事制度改革的思考,你看看。”
陈永强越看越激动,这份稿子六十多页洋洋万言,不但有国家人事方面的政策研究,有改革的理论依据。更是用大量文字,论述了具体的操作办法,他步递进,将每一步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应对的办法也都讲得非常清楚。
可见,席老师赋闲这几年,并没有放弃教育人事改革方面的研究,这万言思考,正是厚积薄发之作,读之让人震憾。
陈永强读完激动地说:“老师,您想得太透彻了,看得出您现在的想法被当年成熟多了。”
席文民笑骂道:“这不是废话么,吃一堑长一智,我这一堑可吃得够大,还能不长一智?这八年,我也常常在思考,我们那次教师招聘制度改革为何会失败?有环境的原因,也有我们自身的原因。我们太激进了,我们一开始就触动那么多人的利益,等于是和全华南官场为敌,失败是必然的。就好比我们要往南走,可是面前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拦着,怎么办?硬往南,必然碰得头破血流却无寸功,唯一能做的就是绕,可以先朝东将这块大石绕过去。这就是迂回,不懂得迂回,就不能前进。”
陈永强是席文民的学生,秦省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任教,因为工作特别突出,被席文民看中,挖到华南一中当了教导主任,又后又升任副校长。
席文民担任教育局长后,一意推行教师招聘制度,在教育局内部阻力也很大,他便将已经担任华南二中校长的陈永强调入教育局任副局长,主抓教育人事改革这件事。
之后,席文民出事,陈永强也受到冲激,如果不是陈永强的老丈人在市政府工作,有些人脉,他这个副局长早就被免了。
虽然陈永强保住了副局长的位子,但一直不受重用,在教育局没有多少话语权。
李炜上任后,第一次流露出重要他的意思,他怎能不激动?于是他便来请恩师席文民出山。本来还想好了一番说辞的,没想到,老师血仍未冷,比他还早走了一步,已经写好了万言建议书。那番说辞也用不上了。
陈永强谈了他今天在教育局长李炜关于人事制度的探讨,说李局已经明确说这件事由他来抓。他感慨地说:“我今天本来是来劝你出山的,看来你比我想得还要透彻,就不用我劝了,老师,让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
“好,我答应你,这是天大的好事,今天我们好好喝一场,明天我就戒了。”席文**气风发地说。
“行,我今天就陪老师最后醉一次。”
陈永强打开酒瓶,给一人倒了一玻璃杯,两人端起酒杯,咣地碰了一下,一口喝干。
第二天上班后,陈永强接到王家岭中学校长刘锋的电话,说刘江红的父母已经回来了,情绪表现得还算温和,镇政府的人已经初步和他们接触过了,已经就孩子是意外死亡这一点达成了共识,只是对方提出家庭困难,丧葬费用由政府承担,另外提出要六万块的救助,镇政府的人正和他们谈。
陈局要求他们继续关注谈判的动向,特别注意学生的尸体。
挂了电话后,陈永强来到李炜办公室,将这一新情况向他做了汇报,李灶感慨说:“这孩子的家长也算通情达理,要说六万块也不多,只是我们教育局出钱无名啊。”
陈局说:“就是啊,我们如果出得太痛快,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我们有责任。还是让镇政府先谈。”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敲门。李炜说:“请进”
门开了,只见席文民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扎着深红带,黑皮鞋擦得铮亮,头发染过了,脸也刮过了,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几岁,竟然是一个老帅哥。
李炜楞了一下,不知这个老怪物今天唱的是那一出,忙人老板桌后绕出来,迎上去说:“席老师来了,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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