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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突然听黄四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做的事被这家伙发现了?不能啊,自己所有行动都是经过仔细推敲的,没有一点侥幸的成份在内,而且事后所有的痕迹也已经清除干净,他怎么可以发现?对了,这家伙一定是在诈自己。
李刚装傻道:“你是说我啬?不好意思,最近我事比较多,今天就请大哥吃饭去。”
黄四哈哈大笑着,也不揭破他,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说:“今天哥哥特高兴,哥哥请你。”
李刚傻傻地说:“是嘛,哥哥是发了财呢,还是有了艳遇,说出来也让兄弟高兴高兴。”
黄四看了李刚一眼说:“哥哥今天发现了一个天才,只要这个天才跟了哥哥,钱财女人算什么,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李刚说:“是嘛,那就恭喜大哥了。”
黄四又看了李刚一眼说:“喜不喜,就看兄弟你怎么选择了。”
李刚心里咯噔一下,听黄四的口气,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他会发现什么呢?李刚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从头到尾将那个计划重温了一遍,没有什么漏洞啊?虽然如此,他再没有了以往的从容,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黄四将李刚带到长江边上,租了一条小船,船上放了小菜啤酒,将船划到江心。
黄四看着李刚说:“兄弟,咱们结交多久了?”
李刚说:“差不多快一年了。”
黄四说:“那你觉得大哥这人怎么样?”
李刚说:“黄大哥为人既豪爽又仗义,那是没得说。”
黄四说:“兄弟,那你愿不愿意跟着大哥干。”
李刚说:“对不起大哥,不是我不愿意跟着大哥干,我还上着学呢。”
黄四点点头说:“是哥哥没有把话说清楚,你还不知道大哥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跟着大哥干呢?”
李刚已经看出黄四这厮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管道维修工了,却故意装傻道:“哥哥不是在天然气公司干吗?”
黄四哈哈大笑道:“兄弟,今天上有天,下有地,中间就你我,我老实告诉你,哥哥我是一个帮派的大哥,公安叫我们黑社会,百姓叫我们流氓混混。我告诉你,哥哥我出道五年来,杀过三个人,打残的人数不清,一年前,因为风声紧,跑路来到这儿,遇到了兄弟,看着十分顺眼,明天,我就要回去了。所以想请兄弟和我一起回去,大干一场。”
李刚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汉子,全身出了一层冷汗,这人既然将这么隐秘的事告诉了自己,看来是铁了心要拉自己下水了,怎么办?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一定会跟他走?
李刚低着头说:“对不起大哥,我这人胆子小,又不能打,不是混社会的料,让大哥失望了。”
黄四哈哈大笑道:“兄弟太谦虚了,你胆子小,你胆子比大哥大多了,哥哥五年才不得已杀了三个人,你一出手就是四条人命,我看你天生就是混社会的料。哈哈哈。”
李刚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黄四说:“大哥说笑了,我那里杀过人啊,还四条人命。”
黄四摇着头说:“在大哥面前玩这些虚的,这就没意思了,兰溪六号那案子是你做的。”
李刚瞪着眼睛说:“你不要胡说,我那天不过是替你做了个活而已,去的又不是六号,再说,报纸上都登了,那是意外事故。”
黄四将一只录音笔扔给他,生气地说:“大哥本来不想逼你的,可是你太不上道了,听听,听了好好想想再做先择。”
李刚接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只听了一部分,脸刷地白了。
李刚这个杀人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黄四并不是普通从农村出来的,没有文化的打工者,他是一个职业歹徒,他的感觉比一般人要锐敏十倍,否则他不是已经在监狱里晒太阳就是被人砍死了。
从李刚一遍又一遍请他吃饭时,他就感觉这小子想利用自己,黄四跑路在外,也无聊得蛋痛,就故意装傻,和李刚交往,想看看这个聪明的大学生到底想干什么。
当李刚对兰溪别墅表现出兴趣时,黄四怀疑他想从别墅里偷东西,后来又发现他对住户的贵重物品根本就不感兴趣。这让黄四对他就更加好奇。
又一次,李刚离开后,黄四仔细地检查了李刚去过的所有地方,发现了一架小小的模型飞机,他将这小东西带进别墅区想干什么?黄四想破脑袋也想不透。黄四不动声色地将那小玩意原地放好,开始留意李刚的一举一动。
黄四去商店买了一只工作时间超长的录音笔,将它固定在小床上。三天后,正好兰溪别墅一家住户要改造厨房,需要给天然气管道改线。黄四先到地下室里打开录音笔,然后给李刚打了个电话,让他替自己前行兰溪。
李刚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天,黄四还没起床就接到天然气公司经理打来电话,说兰溪别墅区有一家用户家里因为天然气泄露发生了大爆炸,四人死亡,问他在最近管道维护中有没有发现异常?
黄四报告说一切正常,经理让他将最近几个月的所有用户的维护记录送到公司。
警方查看了检测记录,六号别墅的天然气设施上个礼拜才检测过,一切正常,应该不是天然气设施的问题,别外,爆炸前,六号别墅的户外门窗是通过系统锁死的,别人根本进不去,也排除了人为破坏的可能,唯一的可能是用户使用不当,导致天然气泄漏。
公司经理和公安部门沟通后,公安部门也不想节外生枝引起公众恐慌,反正那家人全部死亡,也没有人主张,便认定这是一起因为天然气使用不当引起的意外事故。
离开公司后,黄四突然想起李刚昨天是去过兰溪别墅区的,这事莫不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黄四匆匆回到兰溪物业管理大楼地下室,爬到床下一看,那只录音笔还在,还正在工作呢。
他取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开始十几个小时都是近乎静音,难道李刚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来这儿?他快速播放着,最后终于听到了动静,先是安装什么的声音,最后有细小的嗡嗡声,应该是那架模型飞机起飞的声音。
当听到李刚电话中的内容时,黄四惊呆了。
天才啊,真是天才。到现在,黄四可以确定六号别墅的爆炸案确实是李刚做的,可是他是怎么让天然气泄漏的?又怎么使它发生爆炸的?就用那架小飞机?这怎么可能?
他奶奶的,这小子的脑子太好使了,老子一直被黄兴荣那老东西当狗一样呼来喝去,就是手下全是一帮只知道打人砍人的笨蛋,没一个脑子灵光的人。如果收了这小子当军师,老子一定能在黄岭打出一片天地来。
黄四像捡到了一大块黄金一般高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天才收罗到自己麾下。
他将那份录音的关键部分做了备份,将原件藏在十分稳妥的地方,便来到武汉大学门口耐心地等待李刚出现。
巨大的恐怖让李刚苍白的脸扭屈成一个诡异的形状,他猛地将录音笔摔在地板上,两脚踩得粉碎,又将残骸扔进江里。
黄四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淡淡地说:“兄弟,以你那么高的智商,难道还猜不到我存了备份吗?”
李刚突然疯了一般扑向黄四,双手掐向黄四的脖子,黄四依然赖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伸出一条腿一扫一勾,李刚便重重地跌倒在船舱里,黄四又伸出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李刚努力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最后像一只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狗一般,瘫在地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黄四看着他调侃道:“何苦呢?你都说了,你不能打,动脑子是你的特长,动手是我的特长,以你之短攻我所长,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李刚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大哥,求你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李刚是彻底后悔了,悔不该因为一时受辱就做出这么大一件案子,还自以为得计。可是后悔已经迟了。他突然明白,在自己按下那个“x”键时,不但葬送了李雷一家,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黄四厉声说:“放过你?别做梦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着老子回到秦省,吃香喝辣玩女人,要么被公安押赴开场吃枪子,选。”
第二天,李刚便无奈的申请退学,跟着黄四回到了黄岭。
有了李刚这个军师的帮助,黄四一伙人如虎添翼,很快就在黄岭坐大,渐渐摆脱了对黄兴荣的附庸,成了黄岭的地下皇帝。
黄四听取了李刚的建议,通过金钱和女人和黄岭、华南公安机关的领导攀上了关系,有了他们的庇护,黄四的势力越来越大。
黄四还采纳了李刚和建议,在和黄兴荣发生生意上来往时,主意留下直接证据,以防止黄兴荣想洗白后,出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局面。正因为黄四手中掌握着黄兴荣大量的犯罪证据,他才敢在黄兴荣面前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