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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宋绵绵有点懵,小鹿也有些诧异的看向周毓,尽管表情镇定,可闪烁的眼神却证明她的内心没表面那样平静。
“小侯爷?!”
宋绵绵有些不可置信的出声。
周毓咬唇,“……嗯。”
宋绵绵眼神变幻,这可是个大消息,她下意识的往马车外看了一眼,车内就三人可说话的声音不低。
她唯一不了解的就是车夫。
周毓看见宋绵绵的反应,伸手放在宋绵绵的手背上,缓缓展开一抹笑。
车夫是哥哥安排的人。
可以信任。
宋绵绵想到这点,松了一口气。
周毓这才继续,“四年前,哥哥战胜了北翟之后,身受重伤,不知所踪。”她娓娓道来,声音低落,甚至还带着点讥讽之意。
“可绵绵,这并非意外。”周毓眼圈泛红,眼底恨意几乎凝为实质,“北翟也做不到,我父亲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我兄长十三岁上战场,十八岁平定北翟,他是大周的功臣!”
她声声泣血,“那些人,那些人却在他回归的路上设计伏杀他。”周毓声音哽咽,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身体颤抖,双手捂住脸颊,却也挡不住溢出的悲伤。
她想不通。
这么几年过去了,她仍旧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要那么对哥哥。
哥哥是功臣啊。
宋绵绵对此有所猜测,她看过许多小说电视剧。
自从听到小侯爷的事之后,她就有这方面的怀疑,却没想到竟是真的,她的心情一时间也有些复杂。
周毓在掉眼泪,小鹿也是垂下眼帘,神色悲戚,马车内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宋绵绵不知该怎么安慰。
这世上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她没经历过,所以真的不知道周毓的内心有多痛苦。
她伸手,握住周毓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能做的不多,只能这样安慰。
好半晌,周毓才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双眼通红,背过身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再转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就是声音带着点哽咽,“还,还好,哥哥没事。”
宋绵绵顿了顿,说:“小侯爷现在是?”
“易容。”
周毓的回答让宋绵绵心里松了一口气,有那么瞬间她都在怀疑小侯爷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毕竟她就是穿书而来,她方才还在想小侯爷是不是重生之类的。
现在看来,不是。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宋绵绵真的好奇,长相不一样,名字不一样,小侯爷当年名震京城。便是远在青山县的齐承业都听闻过小侯爷的赫赫英名,可见其不一般。
宋绵绵来京城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几年过去小侯爷仍是京城神话般的存在,越是知晓小侯爷有多了不起,她反而越是能理解那些对小侯爷动手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全不是好东西!
可周毓既然确定了林清的身份,林清又敢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做官走动,那必定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周毓听到这问题,沉吟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感觉……”
就是这么玄。
“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不对劲的。”周毓低声说。
“……好吧。”
宋绵绵耸肩,她只能觉得,这大概就是兄妹之间的感应吧。
“而且,他的名字也不对。”周毓继续说:“所有人都知道,镇国侯府被赐国姓,可我家原本的姓氏是林。”
“哥哥单名一个钦字。”
她当初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知道我家原本姓林的人很少很少了。”
她知道。
“钦?清?”宋绵绵脑子里闪过什么,看向周毓,用读音确定有没有这个字有没有后鼻音。
“钦,钦慕的钦。”
宋绵绵愣住。
这个字……她还真熟。
当初她在郢城,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在枕头下面拿到过一块玉佩,看起来价值不凡,上面就刻着一个“钦”字。
那玉佩来历不明,宋绵绵也没乱动,将其放在梳妆台的最底层了,从未动过。
此时不知怎的,她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下意识的,她问了一句,“阿毓,你有没有什么从小戴在身上刻了名字的玉佩什么的?”
她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冲动了!
这要不是,那岂不是显得她自作多情?!
还好还好,她问的较为委婉,阿毓应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她将这些念头压下,就发现周毓看着她的眼神很诡异,就像在说:你怎么知道?
就在宋绵绵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周毓伸手,从衣裳里取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
“你说的,是这个吗?”
玉佩的绳索很长,平日都藏在衣襟内,又被她视若珍宝,所以宋绵绵和周毓相交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
眼熟!
宋绵绵就呆住了。
她当初觉得那玉佩莫名其妙,所以还好好研究过一番,现在一看周毓拿出来这个,就……一样一样的。
她拿过玉佩,上面同样的位置,镌刻着一个小小的“毓”字。
离了个大谱!
现在她百分之九十九的确认,之前那块玉佩……是小侯爷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没叫周毓看过。
宋绵绵太震惊,以至于没有发现此刻旁边的小鹿很紧张的看着她。
“绵绵,怎么了?”周毓拧眉,她也奇怪,好端端的绵绵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这可是我的家传玉佩,有那么可怕吗?”周毓嘟嘴。
“咳咳。”宋绵绵收敛心神,眼神飘忽不定,“阿毓,你家兄长的玉佩不会是个钦字吧?”
“为什么不会?”周毓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哥哥的玉佩上就是一个钦字。”
宋绵绵大脑有那么瞬间的宕机。
所以……为什么小侯爷的玉佩当初会出现在她枕头底下?
是她认识小侯爷吗?
或者,当初小侯爷在郢城遇到了麻烦,随便往她枕头底下一塞?
想想也是,如小侯爷那等英姿不凡的人,她如果见过应该不会忘记才对!一个失踪了几年的人物还能叫京城中人提起皆交口称赞,可见他有多优秀。
而且她也没在郢城住几天,或许小侯爷再去拿的时候错过了。
思及此,宋绵绵的心里还有些心虚。
这样的事,还是别告诉阿毓了吧……
回头回了京城她悄悄将东西还回去,免得大家尴尬。
宋绵绵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一抬眸,就对上周毓诡异又疑惑的眼神,她立刻展开一抹笑,“好主意,回头我也给蓁蓁和思齐弄个这个!”
周毓没怀疑什么,点了点头,“是不错。”
小鹿心里有些怀疑,但此刻存在感很低,也不太敢表现出什么。只是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宋绵绵,难道小侯爷当初……
“所以阿毓你过年的时候跟林大人一起过的吗?”
“嗯。”周毓点头,脸上的笑容也甜了几分,幸福里又带着几分无奈,“绵绵,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呢。”
“年夜饭是哥哥做的,可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周毓语气嗔怪,“他居然给我做了一桌点心!!!”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周毓压低了声音,有些憋不住笑,“我哥哥他最喜欢喝你店里的奶茶呢。”
“哈哈哈哈……”宋绵绵并未多想,听到一桌点心的时候就笑的不行,这也太奇葩了吧。
马车内刚刚哭完没多久,又传出两个女孩的笑声。
笑完了。
周毓再次安静下来,“当初有人暗中害哥哥,可我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哥哥也不肯告诉我。”
“绵绵,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周毓的声音有些懊恼,“而且我好像,给哥哥带去麻烦了。”
“最近有人在跟着我,哥哥既然改变了身份,肯定有他的原因。我……”
她有些无措。
她从小就被家人宠着,有天下第一厉害的将军爹爹,有冠绝天下的小侯爷哥哥,娘亲是清流世家的名门嫡女。
她天不怕地不怕,当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就算是皇子公主见了她,都得让三分!
可一夕之间,爹爹战死,娘亲郁郁而亡,哥哥披甲上阵,将她送到了外祖宁家。
没多久,哥哥不知所终。
那年她十三岁。
一个天之骄女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依靠。
尽管外祖家对她都很好,可她还是觉得孤单,寂寞,无依无靠。
所以在确定林清身份的时候,她才控制不住,她太想念哥哥了。最近她才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暗中跟着她。
“没事,没事的。”宋绵绵连忙出声,“小侯爷英明神武,肯定能化险为夷。”
她想,小侯爷不找周毓不是因为不在乎这个妹妹。
恰恰相反,是太在乎这个妹妹了。
所以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愿让阿毓陷入危险之中。
宋绵绵这话周毓十分认同,连连点头,“对对对,哥哥最厉害了!”此刻的她,满目的信任。
“绵绵,哥哥就是我最崇拜最崇拜的人了,我从小就想要成为哥哥那么厉害的人。”周毓咧嘴笑开。
哥哥最厉害了。
宋绵绵点头,“小侯爷最厉害了。”
小鹿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只恨不能叫小侯爷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否则……
她忍不住失笑。
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僵住了。
宋绵绵和周毓同时看向她,“你笑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
小鹿眨巴眨巴眼睛,挥了挥小拳头,“小侯爷最厉害了!”
瞬间得到另两人的赞同,马车内一下变得十分和谐。
几人又叽叽喳喳的聊起些事。
一直到将近傍晚。
马车才到了京郊的一个小城,这一路去郢城时间还多,可以慢慢走,所以几人决定今晚在这城中住。
为了不让齐玉瑶提前得到消息,几人专门错开了天下第一楼。
在一家叫来福的客栈下了塌。
小二笑眯眯的询问几间房,宋绵绵连忙挽着周毓的手臂说:“阿毓,我跟你一起睡吧?”
想了想,她又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跟小鹿一起睡也行。”
反正她不要一个人睡。
她害怕!
虽然在被子里可以抵挡“妖魔鬼怪”的攻击,可她还是害怕……
实在要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她压根不敢熄灯。
“没问题,跟我睡。”周毓连忙说:“放心,我保护你。”
她这话说的,叫小二忍不住多看了两人一眼,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三个女子,加上车夫,开了三间房。
天色还早,几人放好行礼可以在楼下用饭,然后沐浴休息。宋绵绵在马车上吃了一天的零食,坐马车坐的腰酸背痛的,连吃晚饭的心思都没有。
洗漱完就上床等周毓了。
周毓和小鹿用了饭倒是给她带了一份上来,可宋绵绵不想吃。
等周毓回了房间,她倒头就睡。
看的周毓失笑。
不过她沐浴完也觉得困的很,很快打着哈欠上了床,眼皮一张一合的,嘟囔出声,“好,好困啊……”
怎么,怎么这么困呢……
周毓还没想明白,就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京城,林家。
林清正在看卷宗,嗓音清冷,“人走了?”
“是。”
他身侧恭敬站着一人,“小姐与宋姑娘一起,已经出了城,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的。”
小侯爷身边的人都知道,在这,没有谢夫人,只有宋姑娘。
“嗯。”
林清轻轻颌首,“下去吧。”
“是。”黑衣侍卫答应一声,一抬眸,他的眼底全是虔诚。他往后退了几步,才试探的出声,“大人,计划何时开始?”
林清顿了顿,道:“再过两日。”
再等等吧。
让那家伙再松快两天。
“是。”
黑衣侍卫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林清抬眸,眼神明灭不定。
山雨欲来。
整个林家,安静的有些可怕,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从书桌边的画筒里取出一幅卷起来的画。
拿着画卷,起身打开了书房的门。
“出来吧。”
他清冷的声音此刻透着彻骨的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黑衣人好似从天而降,将整个院子都围了满满一圈,个个手中带着刀,寒光凛冽,杀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