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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联大厦。
娜塔莎把薄荷抱在怀里，然而对方好像不太买账。黑猫的表情有些蔫嗒嗒的，一双绿色的眼睛恹恹地垂着，根本不搭理她递过来的猫食。
“……”
娜塔莎表示，她完成间谍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为难过。
刚刚从训练场出来的史蒂夫冲了个澡，他金色的头发还没有干，就那么湿漉漉的走了过来：“怎么样，不肯好好吃饭吗？”
“真是个倔强的小东西。”
史蒂夫笑了一声。
“养宠物的确需要耐心。”
突然，娜塔莎头也没抬地淡淡问：“你觉得简会加入我们吗？”
“简？”
史蒂夫的脚步停下来。
他侧过脸，有些意外。但很快的，他皱了皱眉，蔚蓝的眼睛不再如刚才的温和：“如果可以的话，别加入吧。”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她现在实力不够强的话，的确容易被拉帮结派，避免不了危险。”
“X教授昨天已经见过她了。”
“……”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喵~”
薄荷舔了一下娜塔莎的胳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嘲笑人类的愚蠢无聊。
“……算了。”娜塔莎叹了口气，“不论怎样，我会帮她的。”
“我们也是。”
娜塔莎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到史蒂夫冲她微笑。
……
同一时间。
医院。
刚刚经历过一场噩梦的简嘉还心有余悸。
她坐起身，微微皱起眉。站在门口的男人，身穿黑色的皮夹克，是个黑人。他的一只眼睛被眼罩遮着，露出的另一只眼睛锐利、有着洞察一切的冷静。
简嘉的脑海响起了音乐，琴声闷重，鼓音低沉，非常地平缓，却又有几分让人喘不上气的压抑。
他的脚步平稳，神态也是温和而宁静的，但简嘉总有种难以捉摸的不舒服感。
像军人一样的挺拔的走姿，神态从容，浑身有种上位者的气息，被眼罩遮住的一只眼睛说明，他的经历并不普通。
简嘉的心里大概有些底了，但她还是问道：“请问你是？”
护士小姐非常使眼色地走出门，临行前还不忘把门关住。
他客气地微微点头：“我叫尼克弗瑞，隶属于神盾局。”
“神盾局？”
简嘉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由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可以想象成跟FBI的特殊部门，只不过事情更复杂一些。总之，算不上坏人。”
他自嘲的说法让简嘉不由笑了起来。
“我想我的脑袋已经有些糊涂了，先生，最近有很多的人都在找我，谁是好人，我想我也分不清楚。”
“没关系，有的是时间。”
名为尼克弗瑞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你的身体如何？”
“还不赖。”
“我想说的事情，其实娜塔莎已经跟你透露得差不多了。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争取你，我想或许你甚至还无法适应自己的能力——还有这个世界。”
她沉默下来。
“小姐，我并非要指点你，但是目前，你的能力逐渐暴露，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以及家人的安全前提下，建议你还是不要随意行动。”
听到家人的字眼，简嘉的眼皮一跳。
她抬眼：“你说的没错。”
这名来自神盾局的男人的确戳中了她最要命的地方。
的确，一旦真的暴露，她不仅自身有危险，远在大洋彼岸的家人该怎么办？
简嘉的神志足够冷静。
她没有被要挟的愤怒，因为对方提出的问题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是个互助的关系而已，比情感的链接要更靠谱得多。
对于她来说，这其实也是个好机会。
“第一点，我会帮助你们，但同时你们也要在有限程度内保证我和家人的安全，在我退出之后，谁也不允许再骚扰我们。
第二点，如果有能用上我的地方，我一会去，但我的能力有限，请不要强迫。
第三点，我不会加入任何组织，只作为编外人员的身份，但我保证和我的道德观没有起冲突的情况下，我站在你们这边。”
简嘉的吐字清晰，眼神平淡。
她说到最后，缓了缓，继续道：“最后一点，如果有任何要求，我要和复仇者们协商，其他人的意见一概不接受。”
话音一落，房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简嘉笃定，她的能力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神秘的未开掘的宝藏，在他们彻底弄清楚之前，是不会撕破脸皮的。
再者，简嘉对托尼他们有种迷之自信。他们或许会利用她，但不会伤害她。
“好。”
尼克弗瑞点头，干脆地同意了。
所以——
简嘉扬眉：“是否能给我一些空间，先生？”
尼克绅士地表示歉意，随即道别。
两人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更何况就算是契约以后也有变数，只不过是个短暂的互助条约。
待到对方转身离开之后，偌大的房间剩了简嘉一个人，她忽然重重地呼了口气，瘫倒在床上。
刚才还镇定自若，此刻才开始后怕起来。
眼前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了啊。
*
在医院休养几天后，好的差不多的简嘉待不住了，一方面依然很担忧薄荷被他们照顾的情况。
她自己退了院，没给任何人打招呼便去了复联大厦。
算起来，这是简嘉第二次来到这座市中心的大厦。上一次来的时候，她用着托尼斯塔克的身体，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体力弱鸡。而现在，斯塔克工业大楼变成了复联大厦，昔日被轻易绑架的总裁，此刻也变成能保护世界的钢铁侠了。
真是世事无常。
简嘉走进大楼，出奇地，大楼的前台拦都没拦，带着她进去，简嘉还有些疑惑的时候，人工智能贾维斯温和低沉的声音响起：“简小姐，接下来由我为您指路，先生他们还在谈论一些问题。”
“啊。”
简嘉一脸了然：“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的荣幸。”
贾维斯的声音全程带领着她上了楼梯，还不忘陪她聊天。很奇妙，明明知道对方只是个人工智能，简嘉却有种跟同龄人聊天的愉悦。
到达最高的一层楼之后，电梯停下来，面前的门打开。
简嘉：“……”
这就是贾维斯说的，谈论？
炮火轰鸣之间，已经把整个大厅毁得一片疮痍，分不清本来的面目。
简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绿巨人暴躁的怒吼，咚地一声一拳砸到了房顶。
“喀啦喀啦喀啦……”
雾草房顶裂开了！
简嘉一脸懵逼。
就在此刻，雷神托尔也一脸愤怒地抡起大锤子，眼看就要砸到钢铁侠的身上！
“别冲动啊！！！”
她惊叫一声。
在这关键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不是因为简嘉的惊叫声，而是在此刻，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响起了一首雄浑而整齐的合唱声。
声声铿锵，音乐积极向上。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
这震撼的音乐声让他们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停在原地，托尔想挥锤子，却发现看着面前的人却没了力气。班纳教授更是从绿巨人的状态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只剩了一个大裤衩，衣服早就被撑裂了。
他们有种被震撼的冲动。
就像当初义无反顾地消灭齐塔瑞星人一样，他们的心胸溢满了积极向上的能量，看着对方的眼神都变得正义而慷慨，恨不得把彼此狠狠拥抱着。
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啊！
简嘉拼命祈祷，希望他们可不要像蝙蝠侠一样回想起这首歌是怎么回事。
……咳。
一曲结束之后。
偌大的地方陷入了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简嘉以为他们总算能冷静下来了，正在苦恼要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算她打算摊牌，也没想过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啊。
就在这时，托尼僵着脸，语气嫌弃：“你刚才的眼神为什么像个娘炮一样？”
“……”
“……”
“……”
简嘉：“……不好。”
别打了啊亲！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
歌声再次响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又僵在原地。
众人：“……”
当她看到众人再次被bgm控制的时候，简嘉就觉得，今天大概不适合谈话，于是落荒而逃。
当天，简嘉目送复联大厦如何被快速修复的过程。施工人员们都懒得问，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快速修补着剩下的建筑。
到了半截路，娜塔莎就追了上来，带着她的猫，猫主子薄荷一看到简嘉就扑到了她的怀里撒娇。
简嘉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说起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娜塔莎面无表情坦白。
“其实是因为给薄荷喂食，起了争执……”
说起来还真是丢人，不提也罢。
简嘉：“……”
好吧她就不应该期待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
“刚才那首歌——”
“干得好！”
娜塔莎的回答坚定有力，她从没有这么真心实意地夸奖过一个人，即使她也受到无差别攻击。
简嘉摸了摸鼻子。
……
当天晚上，简嘉收到托尼斯塔克洋洋洒洒几百单词的邮件，用词非常犀利，表示她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简嘉的鼠标顿了顿，无比，认真地选择永久删除。
攻击了一群超级英雄，是不是该考虑拒绝回国了？
她望向罪魁祸首，薄荷撒娇地叫了一声，在她的怀里赖着不起来，软绒绒的猫毛蹭得简嘉有些痒痒。
她眨眨眼睛，毅然移向了某个粉色的app。
上面赫然是几个字——
哔哩哔哩动画。
*
夜晚。
一片宁静祥和。
一名男人鬼鬼祟祟地走过来。他手提着一个大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他抬头，望向简嘉的房间还亮着的窗户。
男人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