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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思间,只听刑义吩咐道:“赶紧跳进去!”
听那语气,似乎时间不多了。
我没有在犹豫,看着水缸里的大半缸清水,扶着边缘就跳了进去,瞬间清冷的水漫过腰部,我顿时就打了个哆嗦。随后牙齿也跟着打着颤儿。
我露出一个脑袋,朝外面看去,透过黑布,能勉强看到刑义的身影站在外面。
我纳闷的问道:“不能被太阳照到,干嘛还要在白天还魂?”一边说着,我一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荫,茂密的枝叶完全将头顶的一片天空盖住了,一点的光线都很难透下来。
刑义在外面又开始忙碌,听到我的疑惑,他说:“你现在身子太虚,而且体内只剩下一个魂魄了,要是晚上做法,很难保证周围的其他孤魂会不会被引过来,所以还是白天比较好,只是比较麻烦一些!”
说完这些,我看到他拿了一支笔,然后沾着什么东西,在周围的黑布上写着什么,他动作很快,好似鬼画符的一样,刷刷刷的几笔就写了一圈儿。
随后,他又说道:“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要是困的话可以睡觉,只是不能出水缸。”
我依言闭上了眼睛,可能是本身的温度就比较低,这会儿也逐渐适应了水缸里的冰冷。
这时候,刑义开始了,慢慢的围着黑布的外缘转圈,只是他走得很慢,还很轻,根本听不叫脚步声,唯有他低声念叨的咒语传来,我才能辨别他缓缓移动的方位。
逐渐的,我似乎感觉不到冷了,身体也慢慢感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舒畅。
紧跟着,周围的光线似乎也暗了下来,虽然四周遮了黑布,可是我分明感到了一阵阵的阴风,似有似无的在我眼前身后掠过。
那一刻,我心里忽然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因为我察觉到,在那股阴风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靠近,快到水缸的时候,就停下了,开始在周围徘徊。
刑义的咒语还在吟唱,飘乎乎的时近时远,那声音就好似佛家的梵唱一样,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到很清晰,可是却听不懂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浑身都要泡肿了一样,四肢都有些发木,这时候,一直徘徊在水缸外的东西,忽然停止不动了。
这会儿我思维也有些模糊,几乎就要睡着的样子,差距到外面的异样,我或许是太紧张了,还是别的,鬼使神差的把手露了出来。
我不敢把手搭在外面,而是扒着水缸的边缘,轻轻的活动了下手指。我怕一会儿出水缸的时候,身子太僵硬,索性提前活动下。
而且我不敢活动的太快,只觉得隔了几秒,才敢动一下手指,几秒之后,再动下一个。
等到五根手指都活动了一次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而在这个时候,在水缸外静止不动的东西,就那么看着我。
是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东西的确在那里静静的观察着自己。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让我有些坐立不安,虽然心里明知道外面停留的是自己的魂魄,可是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的亲切感。
很奇怪!
于是我就那样闭着眼,跟水缸外的东西,默默的对峙着。
忽然的,黑布围墙外的刑义停止了念咒,陡然喝了一声,紧跟着我浑身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忍不住也是叫了一声出来。
随后只觉得体内好似吞了一团火似得,那种炙热的痛楚,一下子流窜到了四肢百骸。
我只觉得脸都扭曲了,随后只听到刑义气喘吁吁的喊了一声:“好啦,你可以睁开眼了!”
在他说话的瞬间,我感到周围的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就慢慢的睁开了眼,这时候,体内的那种灼热感,也逐渐的消失,随后体温也回升了,没有之前暗中阴冷的感觉。
睁开眼之后,原本以为没过多久,可是看到头顶的树枝上,挂着的一盏日光灯,我还是愣了下。
刑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似很疲累的样子,周围的黑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撤掉了。
一时间我还没完全回过神,就那么缩在水缸里,露出一个头,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刑义,等着他开口。
坐在那里休息了下之后,刑义站了起来,走到水缸前,拖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出来。
“好了?”我赶紧问道,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还浑身赤条条的。
刑义嗯了一声,瞥眼看了下我身后的水缸,忽然,他目光闪动了下,一把抓着我的胳膊问道:“那个东西是你画的?”
他冷不丁的一句,吓了我一跳,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水缸边缘上的干燥处,正有一片的水印。
那不是我之前无意识的时候,活动手指弄上去的水迹么?有啥大惊小怪的。
我寻思着,只见刑义皱着眉头,好似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也跟着多看了一眼,接下来的几秒,我也懵圈儿了。
那些水迹,看似杂乱无章,可是仔细看过去,就好似一个刻意画上去的一个符咒一样。
而且,这个符咒看上去和刑义皮包里的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当然这是我想的,看刑义不说话,依旧愣愣的看着那些水印出神,我说道:“刚才我把手放在了水缸边上,只是随便活动了下手指!”
听到我的话,刑义似乎回过了神,看我一眼,又把目光转到了水印上,狐疑的问道:“你是说自己无意识的?”
我点点头,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只是一个水印,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刑义却是摇摇头,跟着拿出手机,对着那水印拍了照,随后转身就进了堂屋,把我晾在了那儿。
随后很快的,他就出来了,这时候神情更加的凝重了,盯着我直愣愣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这么问,我更加糊涂了,寻思着,这家伙不会是之前给我还魂,消耗的精力太多,此刻有些脑子不清醒?
随后我回过神,指着之前躺过的偏房,说道:“我衣服兜里有自己的证件,你要是不信的话,可是去查查!”
说完,我不再理他,直接朝偏方走去。
自己还光着身子呢,没空跟他说这些废话。
刚走了一步,刑义似乎缓过劲儿来,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沉了,缓和的问道:“你之前没有拜过别人做师傅?嗯,我说的是像我这方面的人。”
“没有!”
我头也不回,到了门口说了一句,就进屋快速的穿起了衣服。
刑义站在院子里,满脸的疑惑,看看我,又看看水缸,直到我穿好了衣服再出去的时候,他这才把水缸一点点的挪到了墙边,然后拿起一块木板盖上了。
我活动了下身子,感到自己好多了,就是饿得厉害,说道:“有吃的没?”
刑义偏头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偏房。
我缓步走过去,寻思着事情搞定了,一会儿问问他什么价钱,只要自己承受的范围内,就好说,现在主要的是先填饱肚子,就吃他两顿饭,这人是不会介意的。
当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我傻眼儿了,里面的灶台还是那种老式的,旁边的橱柜上蒙着一层黑黑的油迹,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
翻开了橱柜,在里面找到了一包挂面,然后就煮了碗面,调料没多少,我只放了点盐。
我不是那种挑剔的人,此刻只觉得有的吃就不错了。
端着面去堂屋的时候,刑义正拿着一本书,对着手机照片比对这什么,见我过来,他转身把书放进了里屋。
那一瞬间,我看到他拿的那本书,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线装的那种,封面曾暗灰色,上面的字都模糊了。
见他故意不让我看,我也没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而且他还是做这种特殊的职业。
况且我自己刚刚才好,更不会旁生节枝,遭到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我只管低头吃面,等到刑义出来后,我问道:“我的事儿,算是彻底搞定了吧?”
刑义没有回答,走过来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反问道:“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吃了口面条,含混不清的说道:“还不错,就是有点饿!不过你家里剩下的这些面,有点少,不够我吃的!”
刑义笑了笑,神色有些古怪,也不说话,转身拿了一块镜子,递到了我面前。
那一刻,我根本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喝了口汤后,就偏头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只瞥了一眼,我如遭电击登时就呆住了,面汤顺着下巴溜到了脖子,也忘了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