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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我想要偏头去躲,不过好奇心还是让我忍住了,定眼朝着棺材里看去。
因为我想知道,鬼头张让我驱赶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僵尸……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也幸好这是一具普通的人尸,真要是尸变的,就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探头去看,吸了尸气,不死也差不多了!”老人淡淡的说着,就先让我站到一边。
可是看到里面的那具死人,我双脚发软,完全都动不了了。
之前我见过幽魂,更见识过阴煞,而且,死人也见过不少了,可是死相这么惨烈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尸体的额头上血肉模糊,一整块皮都被硬物砍了下来,露着白森森的头骨,右边的眼眶深深的凹下去,好似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砸的,半边脸的皮肉,更像是一张烂肉片儿,也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
另外脖子上,也有几处刀伤,还有肚子上一个长长的口子,足有一尺多长,不过口子被缝合了,看上去像一条条蜈蚣,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只是脸上的那些刀疤创痕,根本无法缝合,只是简单的做了清洗。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内心先是惊恐,随后是震撼,紧跟着就是一股反胃的冲动,我渐渐的回过神,扶着棺材盖子走到一边,强忍着没有将刚才吃的白饭吐出来。
不过老人似乎司空见惯了一样,看到我的表情,他暗暗摇头,缓缓道:“这人生前是个死刑犯,据说行刑的前一天,他发了疯,和其他犯人厮打了起来,喏,这些伤口都是厮打的时候受的伤,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反正第二天行刑之后,这人死了还是瞪大了眼睛,里面人生怕会出现什么乱子,就找到了鬼王,让他帮忙把尸体送回去!”
顿了顿,老人看我一眼说道:“这人老家是猫儿山的,在这边服刑,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不过里面的人害怕!”
我咽了口吐沫,抹了抹脸上的汗:“开车都要几个小时,那我要驱赶他,岂不是要用天算?”
老人淡淡的回应道:“最多两天!”
我心里打了个突,还要说,只见他拿出几张刚画好的黄纸,口中念叨了几句,就将身子探进里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我看到他抿着嘴,神情很凝重,然后他从旁边拿出一身干净的深色衣服。
老人的神情说不出的庄重,不过在这种气氛下,看上去有些诡异,随着他口中的念念有词,只见那具尸体,毫无征兆的,就那么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这时候我看到那满是伤痕,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贴着两张黄纸,随着屋里的气流,微微浮动。
老人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术语,开始仔细的给尸体穿衣服,只不过穿之前,他拿了一些药粉,很均匀的洒在了尸体上,气味有些刺鼻,不过不是很浓烈。
做完了这些,老人拿出了一个铃铛,轻轻摇晃,伴着一阵阵清脆的铃声,老人口中念叨着几句,那尸体动作僵硬的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我是无法描述此刻的场景,而且,它跳出来的瞬间,我脑子就懵了,一片的空白。
只看到随着老人铃铛的指引,尸体靠在了一边的墙角处,就不动了。
然后老人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头,说道:“一般这种情况,你完全不懂,是根本不可能让你赶尸的,只是鬼王特别交代了,一是可以帮你走出这里,二是可以完成别人的嘱托,两全其美,而且,一般的赶尸最怕的就是诈尸,所以鬼王在它身上放了东西,就算是符纸掉了,也不会出现诈尸的情况,所以你尽可放心!”
我慢慢的回过神,看着静静靠在墙边的那具尸体,呐呐的说道:“可是到了地方,我找谁来认领?”
“这个你不用管了,到了猫儿山,自然有人来接应你!”老人淡淡说道。
随后他教授我如何运用手里的引魂铃,以及如何控制尸体行走跳跃的口诀,似乎怕我转头就忘了,老人特意的教了好几遍。
交完这些,老人带着我进了里面的暗室,拿了朱砂给尸体描装,完事之后,又给我打扮了一番。
一切都完毕之后,老人看了看天色,就让我上路了。
出门的时候,天色昏暗,头顶一丝星光都没有,看着身后的尸体,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不过想着鬼头张既然这么安排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此时此刻,我也只能按照老人说的去做了。
临走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两湖的交界处,猫儿山也是湘北一个不出名的小地方,交通不是很便利,通讯也不是很发达,所以一些地方,还保留着赶尸匠这种神秘的职业。
老人屋子里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到底被他画成了什么模样,只不过按照老人的话,绕着镇子的小路进山的时候,碰到几家民户还没关门,远远的看到我,就避开了。
一开始我很不习惯,加上心里的恐惧,时不时的就走神了,不过进了山之后,随着手里慢慢晃动的铃铛,身后的脚步声,不缓不急的跟着,我感到自己的心境,似乎一点点的平复了下来。
鬼魂,阴煞都见过了,而且,在蒋口村的山洞里,也见过了比较特别的毒僵尸,所以身后的这具尸体,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第一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是晚上走路,快到天亮的时候,就按照老人的话,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休息的时候,将尸体的眼睛用黄纸遮住。
方向也是老人告诉我的,给了我一个指南针,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小的罗盘,我只需要朝西南方向走就是了。
第二天天黑的时候,我继续上路,身上带了干粮和水,也没有别的需求了,走到深夜的时候,眼前的树林茂密了起来,脚下的路,也被荒草掩盖了,完全看不到路。
我有些纳闷,念了个口诀,收起铃铛,让尸体停下来,然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眼前似乎是一片原始的森林,似乎没有人迹的样子,树木高耸完全遮蔽了天空,使得眼前一片漆黑。
我暗暗的吸了口气,有些莫名的不安,不过寻思着路程,我估摸着自己就要到了。
老人说需要两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也走了一半的时间了。
我没及多想,继续摇着铃铛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大一会儿,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朦胧胧的亮光,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老式的村落。
围墙还是那种篱笆围起来的,而且靠着山坡的住户,房屋是那种湘西才能看到的吊脚楼,出了树林,眼看着天色也有些蒙蒙亮了,我当时有些迷糊了,寻思着应该是只顾着走了,忘了时间,没准已经到了地方,眼前的山脉就是猫儿山。
我放缓了速度,没有进村子,而是从旁边绕了过去,这时候我暗暗的狐疑,按理说,应该有人接应啊,怎么村子里一个人也没见出来?
纳闷着,快绕过村子的时候,只见村子的西南处,有一个两层高的吊脚楼,下面一层的木梯上似乎还挂着牌子。
我慢慢的走过去,上面的字跟鬼画符一样的,根本看不明白,不过靠近了,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我一下子清醒起来,就要转身走,只见二楼的木门打开了,一个人影走了出来,身影窈窕,是个女子,穿着当地特有的民族服饰。
我愣了下,那女子也有些好奇,似乎是听到动静就出来了,看到我和我身后直立的尸体,她没有害怕,反而走了下来。
那一刻,我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子还是个美女,而且身材劲爆,尽管穿着裙罗衫,还是掩盖不住那完美的曲线。
一开始那女子用着当地土语问了几句,见我不明白,就用夹生的普通话说了一遍,原来这里是赶尸匠暂留歇脚的地方,通过交谈,我得知猫儿山就离这里不远了,不过这时候要赶过去,已经晚了,没到地方就会天亮的。
然后这女子说,这里本来是他父亲看着的,不过她父亲几天前,就跟着村里的人出门办事去了,她就暂时接替一下。
然后她就邀请我进去休息下,还说这里有特别给尸体放置的地方。
我寻思了下,看样子这村子没少有赶尸匠经过,竟然还设立了歇脚点,整的挺周到的,面对女子的邀请,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赶着尸体,进了吊脚楼下面的小木屋,我就跟着女子上了二楼。
上面并排三个房间,女子带着我进了最里面的一个,进去一看,里面竟然还能洗澡,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淋浴头,可是对走了两天山路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温泉一样的待遇了。
带我进了房间,女子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民俗对待外来客人就比较热情,女子出门的时候,回头看我的眼神,有种撩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