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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死寂。
在徐晓寒从古画中抽出纺丝时，就算是傻子都明白古画是假的。许多人看吴明德和秦云的眼神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戏谑。
刚才两人一搭一唱，还说什么画中有李唐的标记，说得跟真的一样。但事实却狠狠打了他们两人的脸。
吴明德、秦云两人都看走眼了。
“没想到老夫在古玩圈混迹了半辈子，今天居然打眼了。”秦云神色一黯，感叹了一句。
古玩跟其他行不一样，一旦看走眼，特别是在这种大场合中，对像秦云这种知名鉴宝大师的声望打击是很大的。
宋九征这时也反应过来，原本哭丧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一副了然一切的表情，缓缓道：“我早就看出了古画中的古怪，原本不想当众拆穿，落了秦老的面子。没想到我女婿一时冲动了，秦老勿怪。”
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得意的表情却骗不过别人。
这种出风头的机会，当然要自己来，怎么能让给徐晓寒。
“老宋，你果然有一手。”老吕等人再次对宋九征竖起大拇指。
宋九征淡然一笑，摆了摆手：“一般一般吧。”
吴明德面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他恨恨地看着宋九征，道：“就算古画是假的，你也输定了。这副画虽然是仿造的，但画功颇为精湛，已然有了几分韵味，至少也能卖个一两万。而你选的那个佛塔，还不值十块钱！按照赌约，你已经输了。”
秦云笑了笑，道：“小吴说得在理。”
宋九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都怪徐晓寒这二愣子，拿什么不好，偏偏拿个地摊买的破佛塔！要是听自己的，拿那个玉净瓶，这时岂不是赢了。
老吕等人摇了摇头。
太可惜了。
在场的宝物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数万，轻松碾压假画。老宋怎么会选到这个最不值钱的佛塔。
吴明德双手环抱，冷笑道：“姓宋的，难不成你还想说这佛塔另有乾坤？”
秦云认真凝视了一会佛塔，摇了摇头，道：“这佛塔材料一般，做工也很简陋，撑死也就十块钱。论价值，依然比不上小吴选的画。”
秦云再次开口，原本还觉得宋九征会绝地翻盘的老吕等人不禁失望了。
作为古玩界的元老，秦云看走眼一次已经是很罕见了，几乎不可能连续看走眼两次。
“爸，您来说，还是我来说。”徐晓寒这时道。
宋九征瞪着徐晓寒。
说个屁啊。
这破塔有什么好说的。
徐晓寒点头道：“好，那由我来替您说吧。”
既然决定帮宋九征，徐晓寒就决定一帮到底，让宋九征成为青阳市第一鉴宝大师。
徐晓寒用手指轻轻敲击着佛塔，敲击带着某种节奏。破旧的佛塔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响声。
大约敲了十几下后，徐晓寒就停了。
“不知所谓。”
“垂死挣扎。”
吴明德冷哼，一脸不屑。
但就在这时。
徐晓寒虽然停止了敲击，但佛塔依然发出声音，而且这声音不再是那种笃笃笃的声音，而是一种悦耳的梵音。
仿佛有一位得道高僧在朗诵佛号，又仿佛有晨钟暮鼓的声音从佛塔中发出。
听着这个声音，让人心神不由得宁静下来，烦躁的心都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这是？”
众人脸色骤然一变，纷纷看向徐晓寒手中的佛塔。
这一刻，平凡无奇的佛塔在众人眼中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我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道：“我曾听人说过，有些器物伴随佛法高深的僧人的时间久了，就会具备佛性。在特定的情况下，佛性会激发出来。这种具备佛性的器物，具有平静心神，镇宅驱邪的作用。”
吴明德讥讽道：“就算这东西真具备佛性，也改变不了它粗鄙的本质。再说了，什么平静心神、镇宅驱邪，这都是心理作用，纯属封建迷信。”
吴明德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知道自己输了。他也是鉴宝大师，当然明白这种具备佛性的器物的价值，几乎就相当于一件法器。而就算是最普通的法器，价值都在千万以上！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骗一骗场中那些无知的人。
好几人微皱了下眉头，觉得吴明德说得有理。
秦云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秦老，您是公证人，这比试结果如何，还是您说了算？”有人问道。
秦云看了眼吴明德，又看了眼宋九征，道：“小吴的画虽然是假的，但的确有一定的价值。而佛塔虽然粗陋，但是否具备佛性还要待定，无法确定其价值。我看，就各退一步，这一次斗宝就平手收场吧。”
平手。
吴明德眉头一挑，旋即明白了。
宋九征，你刚才落了秦老的面子，现在连吴老都帮我了。
徐晓寒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确定平手？”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种具备佛性的器物的价值，但秦云作为在南江省都出名的鉴宝大师，不可能不知道。明知道价值，还故意不说，这就是偏帮了。
秦云本来就有些心虚，徐晓寒带着质问的语气，让秦云心中一阵不爽，不由得冷冷道：“老夫是本次斗宝的公证人，老夫说是平局就是平局！你岳父都没意见，有你说话的份吗？”
“宋九征，你什么意思，表个态？”
在秦云看来，徐晓寒就是一个传话的，用不着客气。
宋九征听到平局，就只想到不用赔钱，不用下跪这些，哪想得到其他的。他先是瞪了一眼徐晓寒：“你给我闭嘴。”
然后才连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对秦云道：“我没意见，秦老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云昂着下巴，眯着眼看徐晓寒，道：“听到没有，你岳父都说平局了。”
徐晓寒心中一叹。
宋九征都这样说了，他想再争取就没那么简单了。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陡然响起：“佛家法器。”
秦云、徐晓寒等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七八个人从大门口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几人中，韩崇赫然在列。其他人也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平日里身居高位的人。
“老宋，徐师。”
韩崇走过来，见到徐晓寒和宋九征，脸上浮现出笑意。
徐晓寒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