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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皇宫内却是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
上书房内,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可是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安公公上前上了茶,关上门就退下了。
“时隔多年,你终于还是回来了。”皇上嘴角微微上扬,一把按住要离开的凤昭烈。云静初微微一笑:“皇上多虑了,我只不过是回来看看,并非有什么异心。”
“只有我们三个,还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却掩不住他的好心情。
云静初看了一眼不欲看自己一眼的凤昭烈,轻声叹了一口气:“皇上,太子贤德,有容人之量,纵然没有开疆扩土的本事,却绝对是个贤主。就因为身上有陈家的血,所以你就欲除之而后快。”
“陆静,你明白我叫你前来是为了什么?”皇上听到这句话不悦的开口。
“这话什么意思?”凤昭烈打断皇上的话直接问道,皇上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云瑾已经死了,你没必要为了当年的事情扶保太子,凤亦然不得我心,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把王位传给他?我的儿子不少,贤德的更多。”
“所以当年我说你眼拙,如今更是愚蠢。”云静初冷声开口,那冰冷而嫌弃的口吻,多少年没有人敢对皇帝这样开口了,皇帝顿时勃然大怒。
“十二年来,我傲世山庄避世而居,我遵守当年诺言,只要你不对陈家出手,我便不会踏足京城一步。可是你仍然对陈家出手了,还打算害死太子,扶保凤亦辰上位,我还能一直隐忍不出,看着你对陈家赶尽杀绝吗?”云静初眸光依旧温柔如水,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再也平静不过的事情了。
“扶保凤亦辰?”凤昭烈愕然,转头看着皇上:“难道凤亦然这次是你下的手?不是凤亦辰下的手?”
皇上抿唇不语,凤昭烈转头看着云静初,云静初微微点头:“凤亦然一直防备着凤亦辰,怎么会给他下手的机会,能带着兰依从江南平安归来,一路上没有被追杀,你以为太子真的是像表面上那样无能?”
“就是因为他如此阴险,从小到大都伪装的这般好,我才厌恶他。”皇上怒道:“朕的江山,想要立谁就立谁,可是却没有给朕选择的权利。”
“皇上,你是天下的皇上,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而陷害储君。”云静初拍桌而起,皇上见他的神情,冷笑道:“陆静,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入京为了完成当年的诺言?哼,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傲世山庄能够百年昌盛?除了从龙之功,还有什么能让你们维持住这份荣誉。”
“扶保老四上位,他照样给你荣华富贵。”皇上霸气的开口,云静初却只是冷冷一笑:“睿亲王,你怎么看呢?”
“皇兄,这就是你的心愿?难道你一直以为你的江山是云瑾给你夺来的,所以才要如此对待凤亦然吗?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啊。”凤昭烈缓声问道,却听皇上怒道:“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肉,烈,我不是你,我费尽心机当上皇帝,最后却受制于人,我这皇帝当的岂不是窝囊?”
“皇兄?”凤昭烈拉住皇上,却见皇上回头对他厉声开口:“这傲世山庄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难道你不知道吗?他背地里抓了多少官员的把柄,这么多年让我忌惮不已,烈,连凤兰依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下了*药?别忘了,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皇兄,住口,兰依是我的亲生女儿,她那张脸还不能说明吗?”凤昭烈神色一变:“阿瑜是你们害死的,要不是你将她召入皇宫,她又怎么会知道一切,怎么会自杀……”
“她给了戴了绿帽子,你还如此爱她吗?如果你心底真的能原谅云瑾对你做的一切,那为什么又给兰依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呢?”皇上一巴掌甩在凤昭烈脸上:“烈,你醒醒,我的身体怎么样你知道,我还能护着你多少年?烈,这满皇宫,只有你是我兄弟,只有你,朕只有你能相信,你都没有为我想过吗?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吵了多少次?”
凤昭烈沉默,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在永宁侯府受尽磨难,身为世子却连个下人都不如,所有人都在算计他的世子之位,恨不得他早点去死,仍然记得太后接他入宫的时候,他沉默的一言不发,因为无力,所以被满宫的皇子欺负的厉害,只有他会帮他说话,教他读书认字。从那时候起,凤昭烈发誓要为他得到一切。可是即使天下到手,皇上仍旧不开心……
“皇兄,我也会累啊,当年永宁侯府的仇,我可以血洗,我可以杀光他们,可是阿瑜,我能怎么样?我难道杀了兰依吗?”凤昭烈平静的看着他:“我厌倦了无休止的争斗,皇兄,让我回西北吧,我心机不够,不适合京城这种地方。”
“烈……”皇上愕然,他给了他无人可以比拟的荣华富贵,可是这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王爷根本不适合这种地方,当年就是因为如此,阿瑾才会将阿瑜嫁给他,可是我却没有察觉云瑾的心思,若是能早一点发觉……”云静初深吸一口气:“皇上,我不会扶保四王爷,凤亦辰性格刚愎自用,看上去贤德,心中却容不下别人一点指责,等他上位,还容得下傲世山庄吗?”
“亦辰是朕看着长大的,纵然做事有些过激,可是却绝对是个好孩子。”皇上辩解道,却见云静初摇摇头:“如今太子成了这样,我会留在京城,静观其变,皇上也不是只有凤亦辰一个儿子。”
凤昭烈压下心头的怒火,摔开,房门,守在门口的几个太监看到都吓了一跳,随后云静初追了出来。
“王叔……”刚刚从贤妃宫内出来到宫门口的凤亦辰,看到凤昭烈行了礼,凤昭烈如同没看到他一样,骑马就离开了。随后看到跟来的云静初,凤亦辰轻声问送人出来的宫人:“他是什么人?”
“这是皇上请来的客人,奴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送人的宫人捏了把汗,人是从客栈请出来的,安公公亲自去的,他没说,谁敢问啊。
凤亦辰点点头让他离开了,骑马跟上前面的两个人,却见睿亲王进了王府,而云静初则一个人离开了。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凤昭烈回到家中,只见夏如诗还亮着灯等着他,微微蹙眉:“怎么了?”
“王爷可算是回来了,兰依今日出门,知道了太子殿下的事情,一直关在房间里,我真是放心不下。”夏如诗觉得回到京城之后,这糟心事就没有断过,今日这样明日那样,简直没有一日的安生。
“不用担心,兰依心性豁达,不会钻牛角尖的。”凤昭烈略有些疲惫的坐下,听夏如诗道:“我觉得兰依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今日回来之后便怪怪的,王爷……”
“我知道,不用担心。”凤昭烈缓声道:“你让萧慎多跟兰依接触接触,凤亦然出事,兰依必然伤心,年少情爱,来的快,去的也快。”
夏如诗不以为然,却也没有说出来,好在王府也是不怕闲话的,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了萧慎去陪凤兰依。
“主子,您瞧瞧,这是萧将军送来的燕窝粥,您尝一口?”云珠哄着开口,见凤兰依不耐烦的从被窝里伸出来一只手:“烦死了,说了我不吃。”
“主子,您看在萧将军的份上,就吃一口吧。”云珠笑道,丝毫不怕凤兰依的烂脾气。
门外,云翠看着一脸尴尬的萧慎,虽然隔着还远,可是都是练武之人,凤兰依声音又大,听得自然是清清楚楚:“将军在厅里坐会儿,公主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她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公主是王爷的掌上明珠,难免有几分骄纵,若是有什么得罪的还请将军见谅,奴婢知道将军不过是奉命而来,但是等将军接触了公主就知道,公主绝对不是外人多看到的那个样子。”云翠轻声叹了一口气,传言害人,萧慎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外面的传闻了。
萧慎怔了下,随后轻笑着点点头,不多时就见凤兰依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看到萧慎,不满的抱怨道:“你来做什么?爹还真是闲着没事做了。你可以回去了。”
“主子。”云珠拉了她一下,不明白萧慎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出身差了点,可是只要王爷愿意提拔,那就是人上人啊。
“主子,镇远侯府的世子妃来探病。”门外一个丫头进门禀告,凤兰依怔了下才想起来来人是韩非烟,没理会萧慎就出了厅门,见外面一堆人正在收拾东西。“这是什么啊?”
“哦,这是皇上和皇后知道公主不舒服,赏赐下来的,夏侧妃直接让他们送到这里了,我吩咐他们登记整理下。”云翠笑道,凤兰依点点头。
不多时一个丫头领着韩非烟就过来了,见到凤兰依这里竟然有个男子,怔了下,随后点头示意一笑:“公主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真是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