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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辰并不知道那摊主已经跑路,全身心都在关注着体内的情况,不断运转赤炎诀炼化体内的酒力,同时驱使灵力气旋向逆脉分出火系灵力,对着逆脉之中的穴道猛烈冲击,只是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三个穴道被打通。
不过,速度虽然奇快无比,但郑辰却是在煎熬着,纵然是有着培元丹的药力保护逆脉,可逆脉却远远不如顺脉那般坚韧,火系灵力疯狂侵入之下,使得逆脉不断膨胀,强烈的撕扯感传遍全身,可谓是撕心裂肺一般。
还好的是,郑辰毅力同样远超一般修士,也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住。酒力毕竟是酒水之中的劲道,并不是攻击,被炼化之后,完全受郑辰的意识控制,倒也没有作乱。
酒楼里许多修士都在观望郑辰的情况,但纵然是聚灵期修士,意念也不可能透入别人体内,只有灵识初具威势的金丹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将意念形成灵识,能够透入一些事物观察入微。
随着酒力被炼化后挥霍到逆脉之中,郑辰的表情越来越和缓,不过却是依然在修炼状态之中,气息也渐渐由紊乱转向平稳。
酒楼的掌柜来看过郑辰一次,知道郑辰进入了修炼状态,便以屏风将他的位子隔开,而且还派了一位跑堂守在旁边,以免有人打扰到郑辰,如此服务,自然也是因为郑辰的落霞门弟子身份。
落霞门的修士可是经常来正阳坊市的,对于落霞门的实力,正阳坊市无人不知,任谁都不敢让落霞门弟子在自己地盘上出事了。
郑辰这次一坐就是三天三夜,其实在第二天时,他就已经将酒力完全炼化,但丹田之中的火系灵力太浓郁,他不得不继续挥霍下去。
三天过去后,郑辰方才醒来,稍稍感受了下,竟是发现逆脉已经被打通了四分之一,不过,这段被打通的逆脉之中,却充溢着火系能量。
只适合木系功法与木系能量运转的逆脉,却被火系能量占据,情况自然不妙,郑辰连忙将逆脉中的火系灵力撤出大部分,使之回归到顺脉之中,而留下的小部分则可以继续淬炼逆脉。
在火系灵力的作用下,逆脉虽然有些苦痛,但被拉扯之下,也渐渐强韧起来。
感受完了体内的情况,郑辰心中多少有点欣喜,本来按照预计,一粒培元丹只够打通十分之一的逆脉,可在那半壶烈焰酿的配合下,速度居然快了一倍不止。
如此算计,郑辰反倒不觉得那摊主可恶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顿酒菜需要多少银钱,别的不说,单是那一壶烈焰酿,恐怕就价值不菲,或许比一粒一品丹药还要贵重一些。”郑辰苦笑着思量道。
再看了看周围的屏风,郑辰心中稍稍感动,暗道这酒楼很会做事。
出了屏风隔出的雅间,守护在门口的跑堂就贴到身边来,见郑辰无恙,方才松了一口气,显然是一直忧心地等待着。
“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呢?”郑辰一边下楼,一边对跑堂问道。
“呃……那位前辈似乎遇到麻烦了,之前从酒楼窗户遁走,似乎后面还有人追杀于他,想必是被仇家寻上门了。”跑堂小哥如实回答道。
郑辰没有再问,毕竟与那摊主并没有什么太深的瓜葛,以后说不定再难有见面之日了,不值得去关心一下。
心神在自己储物袋里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东西与那水杉都在,郑辰心中又安定不少,可在柜前问了下自己需要付多少银钱时,他那原本挂着一抹微笑的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这位公子,您点的酒菜合计下来,共需黄金千两,若是以玉石来支付,只消十块温玉即可。”掌柜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枯槁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几下后,对郑辰笑眯眯地说道。
直到此时,郑辰忽然觉得,酒楼之所以对自己那般照顾,估计是怕自己在这里挂了,那顿酒菜就无人付账了。
一顿酒菜便用了十块温玉,而那一株木系灵物水杉灵树,也才十五块温玉,实在是让郑辰肉疼无比。
黄金千两不算什么,可郑辰却没有那么多银钱,只能以温玉来结账了。
结过账后,郑辰的储物袋里也就只有七十多块温玉了。这种温玉里,含有微弱的灵力,可以用来布置一些低级阵法,可以用来制作灵符或玉盒之类的东西,倒也是修界修士比较喜欢的材料,故而才能在低级修士之间成为一般等价物的存在。
郑辰刚刚迈步出了酒楼,忽然就转身回来,对那掌柜问道:“再给我来三壶烈焰酿,我带回宗门孝敬长辈。”
掌柜先是一怔,随即欢喜地问道:“公子是要多少年陈酿的?”
郑辰犹豫了下,道:“五十年的吧。”
在之前的三天里,郑辰吃了不少苦头才能勉强炼化五十年的烈焰酿,若是百年的,估计他无福消受,百年陈酿的肯定比五十年的烈了一倍不止。
那掌柜也没有磨蹭,当即吩咐跑堂小哥去后院取酒,同时还不忘介绍道:“以老夫看来,公子已经可以无恙饮用五十年烈焰酿,公子若是孝敬师门前辈,应该用百年陈酿的比较好。一壶五十年陈酿的烈焰酿需要五块温玉,百年陈酿的也才需要二十块温玉而已。”
虽然多了五十年的酝酿,可价格却高了四倍,委实让郑辰咂舌。不过,这烈焰酿对火系属性修士十分有用,确实令郑辰心动无比。
在饮用烈焰酿之后,辅以培元丹,确实对修炼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壶五十年的烈焰酿需要用去十五块温玉,而郑辰则还剩下六十块温玉的身家,稍稍犹豫了下,便也狠狠了下向掌柜又买了一壶百年烈焰酿。
郑辰估计,自己的逆脉一旦打通,待逆脉的炼木神章也到了冲穴后期顶峰,便可以冲击聚灵期,到时候那百年烈焰酿应该会有大用。
离开酒楼之后,郑辰又在坊市间转了一圈,并没有任何收获,便出了坊市,在马驿里取出马车,在两匹骏马的奔驰下,向望霞镇而去。
在离开山门的第六天晚上,郑辰在向望霞镇而去的半路上停下了马车。
夜色并不深重,天际还有一轮明月高悬,入夏的夜晚,显得比较沉郁。
之所以停下马车,不是郑辰疲累了,也不是骏马跑不动了,而是路边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情况十分不妙,心善的他,便停了下来想看看情况。
可当看清楚那躺着的人的模样后,郑辰的脸色当即难看了几分,再发现那人已经断气了,他那难看的脸色上却明显多出了怒意。
躺在路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郑辰从钱记马车行救出来的老汉。
可让郑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老汉此时居然死在这里,观其模样,怕是之前被殴打过,饶是已经死去,脸上依稀还有着几分苦痛之色。
衣衫褴褛的老汉,身上处处都是伤痕,脸上更是青一块肿一块,凄惨无比。
“既然没有尸臭,尸体在如此重伤下还没有腐烂,想必没有死去太久。这老汉,应该就是那钱胖子下的毒手了!”郑辰心中思量起来。
当郑辰将老汉的尸体弄到马车上后,却是在月色的照耀下,发现了地面上依稀有着一个模糊而潦草的字,看了半天后方才发现,那是一个尚未写完的“钱”字。
如此一来,郑辰便可以确定,老汉必是那钱胖子所杀。
“那天我若是不出手,这老汉最多是被打伤,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毕竟那钱老板与这老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还需要敲诈他的钱财,也正是因为我出手打伤了那钱胖子,还使其无法修炼,他才会如此狠毒地报复那老汉。一切因我而起,我便要看看,那可恶的胖子倒底凭什么如此嚣张!”郑辰眼中绽放凶光,心中愤怒地道。
骏马再次奔驰,许是感受到了郑辰的怒意,速度竟是快了许多。
当天色刚刚微凉,朝阳还未露出脸来之际,郑辰便已经到了望霞镇门口。
而让郑辰意外的是,原本此时应该比较冷清的望霞镇门口,却是显得比较热闹,隐隐之中,似有女子悲戚的哭泣声传出。
由于入镇的道路被许多人挡了,郑辰只能下了马车,在请镇民让道之际,却是听到一些更让他出离愤怒的言语。
“哎,这女娃好生可怜,父亲被那钱胖子活活打死,母亲也咽气儿了。”
“是啊,就连她也被那钱胖子给糟蹋了,她可是才十四岁呀。”
“没办法,谁让她一家无倚无靠,而那钱胖子本身就有一身不弱的本事,还有族人在落霞门,即便是王家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
郑辰听着这些话儿,挤进了人群之中,却是见到一位衣衫被撕破得不像样子的女子,正双手抱着胸膛,撕心裂肺地哭泣着。
在女子旁边,则有着一位已经死去的老妪。
那女子年纪不大,还带着几分稚气与青涩的脸上,此时却充满了无奈、无助、悲戚、绝望、恐惧……
“那钱胖子以前虽然嚣张,但极少如此恶劣,这次不知为何如此狠毒。”
“你不知道吧,那钱胖子几天前逼迫这个女娃的父亲做工,却被一位小青年打成了重伤,这次恐怕是为了报复吧。”
“也是,钱胖子在望霞镇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甘心咽下那口被打的恶气,向来只有他打别人,哪有别人打他的份儿。”
“她父亲可能去搬救兵了,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寻到那小青年来。”
“哎,哪有那么容易,那小青年也是修为不弱的强者,估计再也不会回望霞镇了。再说了,之前那小青年并不知道钱胖子的背景,说不定后来打听清楚了,已经后悔出手了呢,此时很有可能已经躲藏起来了。”
……
郑辰越听心中越难受,那女子的哭声,以及周遭镇民的议论声,宛如一把把利剑一般,在他心中搅动着,若是有人注意到他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充血,额头的青筋更是暴起,双拳紧紧攥握,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