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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与我同去你父处,我们仔细分说了。”
文珂知道,此行并不容易。
文羡鱼年方二七,断没有到成婚的年纪。
况且女儿回来并不容易,就算到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意多留她两年。
“多谢文叔叔。”
两人又赶回来路,街市已开张。
书铺的老板眼尖,看见他,急急地出来:“珂少爷,师尊可好?”
文珂勒住缰绳,马就放慢了脚步:“他老人家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珂少爷若是有空,来我店里瞧瞧,新到了孤本呢。”
“等办完了公事,我来一趟。”文珂眼睛一亮。
文家书虫不少,自己也是其中一只。
这老板本是京城人士,他能说出孤本两字来,绝不会有假。
“徐某恭候。”
“徐老板客气了。”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是很大,可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玉器行的老板刚刚指挥伙计开门,偶然一暼,顿时喜上眉梢。
他大着嗓门,笑得爽朗:“柯少爷,我记得小少爷已经很大了,这里有一对玉珏,不如送给小少爷……”
不等玉器行老板说完,文珂连连摆手,转念想到文羡鱼,又笑道:“不知道老板家里可有上好的女孩子物件?”
“自然是有……难道说,小姐回来了?”
商家观察敏锐,玉器行老板这一嗓子,几乎吸引了周边所有商家的目光。
“小姐回来了!快快快,准备礼物!”
文珂见此情况,连忙下马,拦得住这个,防不住那个,街市上一团乱。
王少爷看着这一切,心里痒得很。不如,自己就娶了文家那哑丫头算了。
他一打眼看过去,玉器行,布庄,成衣铺,就连胭脂铺老板娘都想挤到文珂身边。
反倒和他很近的自己,被挤到了人群边缘。
没法,他只好下马来。
还是算了吧,他想,哪个女人不爱金珠首饰,要真娶了哑巴,自己给别的女人买东西,都得有一大群打小报告的人。
“大家安静,我是找到了我宝贝女儿,今天来,就是为了退亲。”
文珂本来也想利用舆论逼一逼王家。
“什么?”
“怎么能呢?”
面对意料之中的骚动,文珂清了清嗓子:“县令少爷自认我女哑,且不能达到我所提的要求,自言退婚。”
“这……”
这些商户听了,似乎也没了主意。
“这婚退便退了,我女儿受苦十年,终于回家,我这当爹的多养她几年,没什么大碍。”
析宁县治安很好,小偷小摸的都很少,巡街的兵士不过随意遛个弯。
等他们来到这里,也是吓得不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散了散了!”带头的扬起手来,商户们自然是怕的,终于各归各位。
那带头的原本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敲诈一笔,一抬头看见已经坐上马背的县令公子,只得放弃。
那王县令正命人泡茶,忽然见儿子回来,先吃了一惊。
“承宁,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父亲,孩儿也把文叔叔带来了。”王承宁笑着,只是这笑容不太对劲。
“亲家公!怪我怪我,两个小辈的婚事,本应该有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亲自商议……”
“哼,县令大人,我等平民可不敢承你这一声亲家公。”
文珂一声冷哼,只用眼斜着王承宁,一副要问问你儿子去的架势。
“父亲,文家小姐有缺陷,儿子实在不愿意。”
县令眉头一皱,犹记得多年之前,他见到的是一个健康的女婴,怎么就有了缺陷?
“什么?”
“文小姐是个哑女,父亲,儿子娶了她,这以后若是生出个哑巴孩子,岂不是断了我们王家的香火!”
王承宁有些焦急。
“这……”县令虽然赞同儿子的话,但他不想失去我们家的帮助。
“可,多年之前就定下来的婚事,不可改变。亲家公,小官有个不情之请。”
县令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等这对夫妻完婚,先让儿媳妇喝着避孕药,过个两年让儿子纳妾,生下孩子以后,就把那妾给卖了,把孩子放在儿媳妇名下养。
“大人有何主意?”
“小儿承宁说的有理,不如,等以后买一个女子,生了孩子,就放在小姐名下,您的宝贝女儿,也就不用受生产之苦了。”
“不可。县令,你儿子当着我女儿的面说了什么话,你儿子最清楚,伤害既已造成,我怎么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嫁到你家?”
“以后若真成了夫妻,我女儿得受多少苦?我这个当爹的,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话只说得县令父子全都低头,默不作声。
县令忙让人上茶,被文珂摆手推开。
“王少爷,劳烦你,把这退婚的方法说给你父亲听。”
文珂不接受他们递过来的茶,县令面子上挂不住。
在县令这个位子上一呆十几年,迟迟没有升迁,他早没有了年轻时的硬气,只得陪着笑脸。
“文叔叔说,要我写退婚书,还要昭告百姓。”王承宁低头,不敢再作声。
“这……不妥。”
“放心,退婚事由,你大可写我女儿在山村多年,实在与你家不睦,也不会败坏了你儿子的名声。”
文珂话说到这儿,县令这才反应过来,没有余地了。
可文家若是就此离开,自己这地方,怕是会再次成为穷乡僻壤。
“我这就命逆子写了,但愿文家还愿意在我们这里。”
县令看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余地,心里开始打别的主意。
如果不是文家,他又何必下出云渐镇也要文牒的荒唐命令?
好在如今有了效果。
文家新找回的女儿,不论是聋是哑,都是香饽饽。他们舍不得丢下这女孩子,自己离开。
那女孩子显然没有通关文碟,锁住了这个女孩子,就是锁住了整个文家。
“这件事情自由爷爷定夺,不是我等小辈可以言说。”
县令当场让人拿了文房四宝,王承宁写了退婚书,师爷写了文告,等到墨干,文珂就将退婚书收在怀里。
“还请大人让小民带一张通告回去,也好让我那女儿认一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