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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赢，对雪之下来说很重要。
何况是委托层面上的输赢。
即便叶山的委托，还没有彻底结束，但目前北诺提供的方案挑不出毛病，不用多想，这次的胜利已是北诺的囊中之物。
雪之下记得北诺的狂妄宣言，当初她认为那只是对方的胡言乱语。
可现在，她从这完败的滋味中，明白了一件事。
北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而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骄傲的，那自以为是的聪明，开始在这次失败中悄然瓦解。
“你该不会在沮丧吧？”
北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让其不自觉抬起头来。
雪之下看到北诺侧过头，漆黑眼眸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越到这种时候，对方的眼神绝不蕴含讽刺与轻蔑，反而露出胜似朋友般的关切神色。
北诺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想知道的信息，于是慢慢收回了视线，开口解释道：
“这次的委托，我和结衣都占据了优势，不仅知晓你不了解的信息，也可以第一时间获取新情报。”
“如果你在场的话，说不定，已经筛选出了犯人，甚至能当场揭露对方的罪行，总而言之，这次能快速结束委托，运气的成分很重要。”
雪之下听完这番话，总感觉有一种安慰她的意思。
但她知道自己的不足，至少输掉的原因很明确——北诺考虑得更周全。
“我输了，这是事实，你没有必要照顾我的落败情绪，难道不是吗？”雪之下握紧了双手，至少她没有输不起。
闻言，北诺默默翻动书页，嘴角带着笑意，“我没有那个意思，刚才也只是在说客观事实。”
如果北诺没有露出微笑，雪之下还真会将其视为客观事实，可一旦注意到那一抹浅笑，雪之下的内心就会冒出一股复杂情绪。
一色来回打量着说话的两人，似乎明白了雪之下为之倾心的缘由。
“学长，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
“学长，我能问很多个问题吗？”
“你是在卡bug吗？唉，想问就问吧。”
一色俏皮地笑了笑，“学长能保证不回避我的提问吗？”
话说到这，雪之下和由比滨都想起了中午的短信。
虽然是三浦试探出来的消息，但只要认真分析其中的内容，就能感受到北诺没有逃避的打算。
至于是否只局限于由比滨，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色之所以想从这个方向试探，其实是因为，北诺刚才也说了类似的话：你们刚才很安静啊，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北诺迟疑了片刻，隐约猜到了一色也看到了那条短信，便干脆地回应道：“别把我当百科全书就行。”
一色听到这个回答，逐渐确信了北诺属于不会逃避的性格，至少在提问的层面是这样。
嗯……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教师？
一色联想到了那些将“有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我”作为口头禅的老师。
她结合最近北诺的表现，这种为人解惑的习惯显得格外明显。
一色上次借助小说的话题，拐弯抹角地去试探，北诺虽然只在小说的话题内作答，但确实有认真在回答，而选择的方向则是……
直爽的女孩。
说起来……三浦学姐就属于这种类型，恰好是因为学姐比较直爽，才能获得这条新情报，所以说……学长真的喜欢直爽的女孩吗？
或者说……只有主动提问的学生，才能从老师那里学到更多知识……
一色逐渐明白了攻略北诺的方法，只要直爽、直率、直截了当地去交流，就能快速了解北诺。
如此想来，那些试探和小手段，就显得毫无意义。
“所以你的问题就这些吗？”北诺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毕竟一色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那冥思苦想的表情，仿佛即将问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疑问。
一色的视线，从学长挪到学姐，纠结着要不要当着众人的面，问出心中的疑惑。
说实话，她很想一个人独吞北诺提供的信息，毕竟自己已经落后于两位学姐了。
但是此时，由比滨眼神真挚地看着一色，语气里充满了对她的担忧，“小彩羽，难道遇到困难了吗？放心吧，有我们在，一定能帮到你的。”
一色收敛眼中的惊慌，辩解道：“啊、那个，没有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色同学，就算你不信任由比滨同学，至少也该相信我吧。”
“小雪在乱说什么！我一直都值得信任好吗？！”
一色的笑容有些僵硬。
完蛋……这种罪恶感太强了吧！学姐们接纳了我，才得以让我留在侍奉社，如果这时候吃独食……
再三犹豫下，一色终于放弃了私自询问的打算，“其实……不是学姐们想的那样，我只是……想问学长一个有趣的问题，嗯，应该说是我一直都很在意的问题。”
“哦，原来和小北……有关呀。”由比滨快速瞄了眼北诺，又赶紧收回目光，关于那封短信的事，由比滨暂时没法冷静下来。
就算北诺没有表现出异常，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由比滨的神经。
“是吗，那就问吧。”北诺没有抬头，依然保持着阅读姿势。
一色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刘海，视线飘忽不定，像在有意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雪之下看到她这副不安的神态，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却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那个……我想问的事，还是跟那封恶作剧情书有关。”一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身体的感官都用来感受学长和学姐的动向。
“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吧，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由比滨单纯地问道。
“当然有啦，结衣学姐，我记得也跟你说过才对。”一色赶紧将由比滨扯入话题，不然接下来的提问，她一个人说出来绝对很显眼。
“啊哈哈，有吗？我记不太清了。”
“由比滨同学别打岔，我们听一色同学说完。”雪之下的眼神很冷静。
一色彩羽哈哈一笑，完全不敢面对雪之下的注视，只好一个人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吃惊的地方，是学长瞬间识破恶作剧的反应，真的是一瞬间哦。”
北诺此时也停下了阅读，将注意力放在了一色身上。
“我之后才了解到，原来学长之前就有这样的经历，所以才会当场识破恶作剧，当然，我也很同情学长的遭遇。”一色的双手早已攥紧，说到这里时，语气有些细微的发颤，直到她提出了那个疑问：
“所以学长，如果收到了真正的情书……会怎么办呢？”
“……”
“……”
雪之下的不祥预感应验了。
由比滨中途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一色感受着气氛突然陷入安静，脸上的笑容近乎凝固。
在场的三位女生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就连窗外传来的棒球碰撞声都清晰了好几倍。
北诺到底会怎么回答？
难道真会毫不退缩，将他心中的所想全权告知吗？
只见北诺轻轻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让她们惊叹的回答：
“我会拒绝。”
沉默重新延续，雪之下和由比滨则是陷入了浑身紧绷的状态，仿佛这个回答是说给她们俩听的。
但一色没有放弃追问，因为她知道北诺攻略的方向，只要北诺没有选择回避，或者闭口不谈，那么只要问下去，就能一步步知晓他的心思。
一色当即问道：“为什么？学长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不熟。”北诺毫不犹豫。
“诶？”
“哈？”
正当雪之下和由比滨感叹之时，一色的眼中多了一份确信……
还有挖掘秘密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