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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竹子,摇动的叶。
风不羁的荡起满园的芳华,刚好你青丝斜在鬓角边下。
落相思怔忡片刻,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她睁大眼睛看着莫辞。
无言的时候却是最让人害怕,她觉得眼前人实在会伪装自己,从离村到这里,莫辞好像可以随意变化性格,这是叫落相思猜不透的地方。
莫辞的嘴角微微翘起,他扯了扯落相思的衣袖,袖口匕首的锋芒闪过了眼睛。“走啊,愣着干嘛!”
落相思摇了摇头,眼上晕着不情愿的感觉,“你给我找个地方,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用上药。”
她的话轻轻地道完,而莫辞显然没有听她的话,只是抓了抓脸庞,就使劲拽着落相思的胳膊将她拖进了屋里。
落相思没有挣扎,只是胳膊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疼的厉害,眼里闪着泪花。
扑通一声,落相思被甩到地上,莫辞撇了撇衣角从她的身旁走过。
她慢慢的抬起头,映上眼的是一具血淋淋的女尸,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味难闻。
门没有关,外面的风吹进来更显凄凉。
落相思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蓦然抬首,又望见一具女尸,其身发紫,脸上的残留的鞭痕长了蛆虫。
她猛的转身,被清风扑了个满怀,秀发轻扬。“别想走,”莫辞忽的开了口,手中刚举起的杯子被扔到落相思的脚边,“这就怕了吗,如你一样,这两个青楼女子也想去故南山做个仙奴,可是她们却想勾引我,所以啊,你要懂本分!”
话后是一声冷哼传出,落相思回过身走近了莫辞,“你想多了,我不是她们,也没有那样蠢,什么时候可以去。”
她眼里透出来的傲娇被莫辞尽收眼底,莫辞脸上又晕开了笑。“这就好,我要的就是聪明人,今夜就走。”
日光浴着花木,昏暗的屋子里面透出来恶臭,这时莫辞才掩了掩鼻息,瞧着落相思久久不变的冷表情,又说:“你进里屋吧,柜子里面有女子的衣服和伤药。”
落相思应了声,便向里走去,不料又被莫辞扯住,他递过来一个小瓷瓶,“喝了,刚刚忘了告诉你,那两个也是因为不敢喝这个,所以才……”
看莫辞单挑眉后的一笑,叫落相思倍感恶心,她从容的接过,问了句:“这是什么?”
“藕丝毒,发作时像被抽筋拔骨了一样,只要经我手卖出去的奴都喝过,帮我传传消息什么的,不然我怎么保证我在各大仙山的生意呢,你说呢!”莫辞笑弯了眼睛,好像眼前就有黄金和白银似的。
可落相思只是白了他一眼,便将他口中说的什么藕丝毒给喝了,她瞧着她,淡淡一笑,扔了瓷瓶便往里走。
那莫辞看着落相思的背影,心里在想这下在故南山的生意链有人传递消息了!
傍晚,莫辞一众人用完饭后便收拾好了衣物。
落相思一个人坐在石阶上,瞧着慢慢消失的夕阳,眼睛里也失了光。
红衣飘扬着,她抚着脸庞,“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啊,就去故南山当回奴婢吧!”
夜路坎坷,竟是八天八夜才抵达仙山故南脚下。
记得当时初见故南山时,就在山下,落相思抬眼一望,重叠的山峦在云雾缭绕之中,有仙鹤飞扬,有落花淌过天河,有仙女采摘果,有仙官论人间,有太多太多美好的事物可对她来说不过只是烟云而已,一晃就过去了。
彼时,青鸟啼鸣而归。落相思低着眉,余光里的莫辞扬起了手。
他拍了拍落相思的肩,说道:“一会儿,便有仙子来领你上山,记住哦,我会时不时来看你的,藕丝毒的解药已经给你了,一月吃一次就不会有事。”他在笑,心里美滋滋的。
落相思瞥过一眼,看见他的手里捧了很多金子,还有他的下人们也都有金银珠宝。
“你在故南山就没有卖过别的人吗?”落相思打落莫辞的手,随意一问。
这时的莫辞手一软,金子掉了一地,他的目光黯淡下来,轻轻道了一句,“没有。”便转身走了。
怎么会没有。
他的亲姐姐,莫桑,就在故南山上当仙奴呢!
也许伤痛就是被慢慢揭开的。
犹记当年,莫辞的父亲还在,他的父亲就是一个贩卖仙奴的商人,因家道中落,妻子跟别人跑了,只留下儿女。
莫桑生的温婉可人,被父亲强嫁给富商做妾,可却每日遭受毒打,便逃回家,无奈之下便将她卖去了故南山为奴,对外就说桑桑过世了。
那时的莫辞什么也做不了,而现在他也当了贩奴人,也什么也做不了,他只知道钱,只想富。
落相思望着莫辞渐渐消失的身影,她便收回了目光,不去想过往,原来从离村出来遇见了这么多人都只是过客而已,也不知道谢含怎么样了。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笑,一摆头,散了时光。
这时,云烟石门处走来一位女子,生的美丽婉柔,轻轻一笑对落相思说:“姑娘,你就是要给君上新招的侍女吧,随我进来吧!”
落相思怔了怔,君上?一进来就伺候君上啊!一丝丝慌张。
“是我吧!”她指了指自己,跟上了那女子的身后,低眉浅笑之时瞧见身前人的腰身旁挂了个木牌,上面有个‘桑’字。
落相思抬首打量了一下她,水蓝衫,一个木簪便是她发上所有的饰物了。相思故意轻唤了声,“仙子!”
而莫桑,也就是那个女子回过身来对落相思浅笑道:“我也只是一个仙奴而已,姑娘口中的称呼真是不好意思应接。”
莫桑笑起来,有浅浅梨涡,很是温柔。
这时云雾漫了上来,有仙鹤掠过头顶,一旁的桃花开的极好。
落相思瞧着莫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便没有在说什么。
她仰起眼凝望着仙山,眼里满是恶意,目光投向最高的殿宇,她想,能够救自己的神玉一定在那里。
可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