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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钟收下五块大洋,鞠躬谢了,道:“盎,谢谢,谢谢!那往们就告辞了!还要到其他营子和住户去叨扰。”
迈出从家大院大门,回头又对侯张氏问:“盎,侯家嫂子,你们家捐多少呀?”
侯张氏见让自己捐钱,就搓着手说:“盎,你看往们这小门小户的,也没钱呀!”
小金钟说:“盎,不强求,有钱捐钱,有粮捐粮。多了不嫌多,少了也不嫌少,就是点意思嘛。”
侯张氏说:“盎,那,那——往们就,捐二斤高粱米吧。”
“盎,好,这也是对护乡队的支持,谢谢!”小金钟依旧拱手致谢。
小金钟带着三结巴和左右护法在大西沟川走了个遍。
这一趟下来,各沟沟岔岔里的大户小户都捐了钱粮。
大户捐钱,小户捐米。
像赛刁缠这样比较抠门儿的户都捐了两只羊,像顺溜猴这样的小户人家也捐了二斤高粱米。
下地这个营子里唯一没捐钱、也没捐粮的,就是猍歹嚎了。
不过猍歹嚎说得豪爽:“盎,我嘛,是甲长嘛,要带个头,做好护乡队的伙头军。我就不计较个人得失了,把我家西厢房腾出来,做护乡队的指挥部;把东厢房腾出来,做护乡队的伙房;把仓房腾出一个来放军粮。我支持抗日,不要租金!”
打那以后呀,人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场面:白天龚家大院小空场上有一群人操着红缨枪练功夫,晚上龚家大院有一群人在吃喝。
有时,来了兴致,竟然还传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声。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人们该耪地的时候耪地,该趟地的时候趟地。
乡间传播很广的五月节前要和日本鬼子在青羊山口干一架的消息成了谣言。
仗没打,当兵的也在青羊山下修筑了战壕,可就是连个鬼子影儿,也没见到。
不过,唯一没变化的,就是这护乡队。操练、吃饭、喝酒,看上去挺滋润,让人羡慕。
看着这护乡队滋润的生活,好多人心生羡慕,纷纷想加入护乡队,就连大西沟川有名的悍匪李六子也带着二十多号人,还带着几条枪,接受了护乡队的招安。
当然了,李六子不会吃亏的,他被封为护乡队的副队长。
人增多了,钱粮就吃紧了,只消耗,没进项是不行的。
于是,护乡队就发起了第二波和第三波捐钱捐粮。
这捐的次数一多,好多人家就受不了了,见着护乡队的人来到营子口,就纷纷转告关门闭户,假装家里没人,变着法子抗捐。
从家大院也经常被敲门,从四皇上把买药材的钱都捐出去了,但依旧没填平护乡队这个大坑。
从四皇上从小没怎么为钱发过愁,可没钱买药材,这来看病的人拿不上药,真的很抓瞎呀。
包逸仙心里也有点着急,孩子马上要降生了,这坐月子也要花销呀。
她喂着鸡,心里想着,幸亏攒了些鸡子,到时候能派上用场。
正想着,忽听得有人敲门。
“这是又来催捐款的吧,不开了!”她这么想着没动身。
忽听得门缝里挤进来侯张氏的声音:“盎,小嫂子,是我!”
包逸仙这才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盎,可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侯张氏人还没进门,话匣子已打开了,“吓死人了!要挑人了!”
“唵?!啥呀?挑人?”包逸仙没听明白。
侯张氏进门后,回手就把门关上,插上门闩。
见包逸仙发愣的眼神儿,就用手比划着说:“盎,就是,就是用刀子,把人肚子劐开,把人杀死了!”
“唵?!啊?!”包逸仙眼前突然浮现了那天和猍歹拼命时的情景,猍歹肚子被她的蒙古刀劐开,躺在地上。
“哎呀?吓着了?”侯张氏问。
“盎,没,没有!”包逸仙回头看看狗窝里的贝吉,她又想到了乌拉沁。
“盎,说是护乡队抓住了俩日本鬼子的线头子!现在拉到东河滩去了,说要挑了!好多人去看热闹了。”
侯张氏见包逸仙没啥事,就接着说:“呃,我在营子头看了两眼,那俩人我认识,一个是杜家营的杜老四,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了。他有个妹妹叫杜小红,长得挺俊儿的,猍歹嚎曾托我,让我给他小舅子三结巴撮合一下,给他当媳妇,结果人家没相中他,嫌她结巴。另一个是石棚沟的曹宝富,原来有房媳妇,拥乌他爱抽大烟,媳妇生气喝了卤水,死了。我也给他保过媒,也没成。他们俩平时到处打短工,怎么就和日本鬼子勾搭上了呢?”
侯张氏说的要被挑的杜老四和曹宝富被五花大绑押在前面,后面还有三个陪绑的。
一个是永合堂的大户石永喜,西梁的大户贾柏万和下伙房的铁匠冯大锤。
这三位都是在最近两次捐款中明着和护乡队对抗的,不但不捐钱粮,还骂护乡队是胡子,仗势欺人。
杜老四和曹宝富被明确定为东洋鬼子的线头子,经常跨过赤勒河到日本鬼子的防区去送情报,被赤勒川莲花红枪会护乡队大西沟川分队队长小金钟亲自画了红对勾,是要挑的人。
石永喜、贾柏万和冯大锤是有通敌苗头的,是陪绑教育要严加看管的人。
护乡队挑人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不知道怎么传的,小下河河滩挤满了人,比看莲花落子的人还多。
有好多人被挤掉了帽子,挤丢了鞋子。
听说在小下河下游十家那个地方,就有人捞上好多帽子和鞋子,到粮捕府大集上去卖了。
监督行刑的行刑官是副队长李六子,执行行刑的是左右护法刘大能、胡世法。
小下河的河滩上事先埋好了五根木桩子,木桩子一字排开。
杜老四和曹宝富被绑在紧挨中间那根木桩子两侧。
石永喜被绑在中间那根木桩上,贾柏万和冯大锤被绑在最靠边的两根木桩子上。
太阳正晒在头顶,这五个人耷拉着脑袋,已经看不到面部表情了。
他们身子软得变成一滩稀泥,已拿不起个儿来了。
护乡队员是拖着他们绑在木桩子上的,然后等待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