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远行

村峻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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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莫斋见皇帝注意已定,已经是无法挽回。

    遂退出寝宫,自我悲愤去了。

    他的袍袖是挥的如此大幅度,如此的奔放。

    在宫殿的大道上发出阵阵的拍打声,如罅隙的穿空,博浪的卷起千堆雪。

    “太师慢走……”

    几个小太监打了招呼就跑。

    “成何样子,世风日下,风雨阴晦……”

    王进则被宪宗帝仍留在了身边,他本想一起送送太师,并且私下和他说说话。

    这王进有一个学生叫梁烨,后来也成为宪宗帝的著书郎,不过这梁烨曾经做过庖子,这是令他感到非常不光彩的一件事情。

    看来这秋末的最后一天,也是立冬的来临,大漠北边已经下起绵绵大雪,而江南的姑苏城仍然温暖如春。

    “爹,你可要保重啊!”

    过后陈茜的母亲刘氏由于受不了打击,竟然忧郁成疾,使其原本有心脏病的她,心肌梗塞致死,这场变故使太尉府萧瑟茫茫,树倒猢狲散,一些平日里巴结太尉的官员都纷纷划清界限,隐匿起来,连那些原本府上的家丁侍卫,有些都打包袱走人,最后还讹一笔安家费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弥大管家也一样,在刘夫人暴毙后,还趁着陈平羁押于地牢之际,竟然打起弯注意,偷府上的户籍,还有田产籍本、字画古董、库房金银都被他洗劫一空。

    后来都御史大夫白寇冒死看望老师陈平时,陈平已经一夜白发,顿时老了几十年,并且老泪纵横,拉着白寇的手说:“白寇啊!我没有其它事情求你,就是小女陈茜托府与你,如若小女能安然无恙,在你府里呵护下茁壮成长,我就死也瞑目啦!”

    说完陈平用褴褛的灰色袖子揩了揩伤心的眼泪,再缓缓抬起了头,凝重的看着白寇,“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一幅画《夜俦相饮图》,现在在我小女处,那夜……”

    陈平把出事的前一天夜里,他从明深宫里出来,带着那幅《夜俦相饮图》急匆匆的进入陈茜的闺房,并告诉陈茜将此画藏好,也就在第二天刘夫人承受不住打击也撒手人寰。

    “这画你一定要保管好,日后转交给白寇大人,你爹爹的学生都御史大夫手上,爹现在有事回宫去了,来不及去跟你母亲辞行,你等会代爹转告你母亲,叫他休念。”

    门外的二个锦衣卫正东张西望,陈谦懵懂感觉她的爹爹好象有事情了,至于什么事情,她还无从判断。

    “好的,爹,我知道了,你也要多加保重。”

    “走吧!皇上有令,限你戌时三刻必须回宫,现在差不多已经一刻啦!”

    外面的锦衣卫朝门内大声一喊,陈平最后摸了一下陈茜的垂髫,最后匆匆走出了太尉府。

    陈谦急忙跑了出来,在走廊的过道上,一直望着陈平的背影,知道笼罩在夜幕中消失。

    长夜是夺人的忧虑,是幽长的挽歌,拗不过强弓,顶不住这猛来的狂风。

    吹落了一泥泞的绢布,望着铜镜里稚嫩的梳妆。

    在流泪中哭泣了脸颊的一片红,晕着光,只有模糊的苦涩的枯叶片,在府中的廊下轻轻的东来西往,那园中的泥塑起来的喷水女子,正微笑着、期盼着……

    把你遗忘,是铭心的刻骨,忧思在惆怅,内心在挥洒。

    在太尉府的府院台阶下,车辇已经整装待发,穿着官服的车夫,还有几个狱吏模样的人,旁边还有几个皇宫侍卫,介胄刀戟,正等候陈平去西北大漠充军做劳役。

    “就此告别吧!”

    说完,陈平猛的一转身,便跳上了那等候的车辇,直发轫驰出太尉府。

    弱小的陈茜看着这一幕,刻骨铭心,与那晚的离别一样的凄凉哀伤。

    春来秋去,时光荏苒,一晃陈茜已成二八,天生丽质,聪慧过人,墨发如瀑,傲然于群芳之中。学礼、艺、御、射、书、数,通学堂如岳麓书院,览古今大才书籍,腹有诗书气自华,绝顶才气于一身。

    丁香花香味更是寰宇所赐,力无拔绵延峭山,却红妆于须眉之上。

    见过皇宫御膳筵席大比拼,又见过御厨尚膳监庖长为民请命的舍生忘死,大义凛然,又看过国子监学院学生的青春风采。

    “此去姑苏,你大姨处,爹一定叫我与你相伴!”

    那天骑着连续喂饱几天的夜照玉狮子,这是唐管家每天早上喂的五谷杂豆,还有半干草料。

    这夜照玉狮子马曾经是大辽国国王的战马,有王者之气才可以拥有此坐骑。

    后来蒙古族兴起,灭了辽金,又直捣南宋,后元又被大明所灭。这夜照玉狮子一直是皇帝最喜欢的坐骑。

    而现在白寇府中也有此马,一为是太尉府陈平那里接收过来的,陈平在太尉府时,也亦好马,嘉峪关边疆经常可以缴获好马,那些镇抚使或者总兵为讨好太尉或者皇帝,经常会把好马呈上,所以太尉府的马厩里不乏有此良驹千里马。

    “姑苏姑苏,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新鲜空气了,这青山绵延,多壮丽!”

    白霂骑的是赤兔马,也是汗血宝马,不过此马速度极快,但形体偏瘦,没有夜照玉狮子的雄伟气派。

    “算我服了你爹,也服了叔叔了,一定要把你这个包袱甩给我,还借口说什么来着……,哦!是让你出来长长见识,这么大一个人,都七尺高的男子汉,还让一个女子赖教他长见识,真是可悲可叹……”

    这样的奚落,刘斐是非常的上口,特别是对着天生与自己有冤家仇结似的白霂,那她反倒觉的特别的爽快,最好能把这白霂给当蹴鞠踢,或者拿来捏瘪,那更让她出气,原来这白霂天生是刘斐的一对,转几似后这白霂竟然是文学社编辑主任丁辉,而刘斐居然还把魂魄附在了尹娜身上。

    “你这是在嘲笑我,我一个江南监学院出来的学生,怎么什么会不懂吗?跟你出来,是让我来保护你,照顾你的,可没有说是让你来教诲我的……,这话你是搞错了,肯定是理解错我爹的话了!”

    白霂表示反抗,他不喜欢刘斐把他当小孩子看待,他要当刘斐的大哥,是来保护刘斐的。

    “想的倒美,要你来保护,我怎么会让你来保护,现在能保护我的人还没出现,除非是……”

    “除非是谁?”

    “不告诉你,这是秘密,藏着……”

    说完刘斐用脚猛一夹那夜照玉狮子的两边,并且用马鞭一拍,这马呼啸如风驰电掣般的嘶跑起来,在刘f斐的耳畔只有嗖嗖的急促风声,还有急剧后退的那荒凉山丘和土坡。

    这是接近秋末的时节,到处都是枯凉的赭石,还有那焜黄的飘曳起来的叶子,这去姑苏南向的路上,鹄和鹰隼在天空偶然可见,凶狠的鸷鸟在追逐着田间的野兔。

    一前一后,非常的胆颤心惊。

    刘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马面裙,装饰着底襕多彩的绣纹,并且上袄下裙,非常的流溢动人,这马面裙的褶边群芳争艳,镶嵌着会发光的金属薄片,珀金一样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