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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庆之忽的绕过槐柳树,偌大的树干便是将远处铁匠铺里,范行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
绕树少年背向铁匠铺方向,轻松惬意哼着小曲,挥挥手。
作告别意。
矮壮汉子冷哼一声,着实是有些看不上眼前的少年。
范家的铁匠铺子不曾占了多大的宅地,正正方方的一小块,在长宽上更是尤为的规规矩矩。不过虽是仅仅只占了半分农田的大小,但油水却是多的发亮的。这一点从范家一家子人能从惊蝉巷搬进桃花巷里,也就不难看出。
入了铺子里头,最先和眼打个照面的便是那一方结结实实的大铁敦,搭上铁匠行里的行话便是“砧子”,而在不远处还安放着一个因为常年累月的火炼而有些发黑的铁匠炉。其实这般布局,定然是免不了被居住在附近的桃花巷大宅院里头的富贵人家埋怨,无非是什么打铁声音吵着休憩,绕上一绕,摆了后头可好?
由奢入俭难,所以富贵人家即便是落魄了,也是要端了一副富贵像的。因此上门催促的也都是家仆小厮,时日都是挑在了清晨鸡鸣。不过一来二去,范行一趟趟答应却是一遍遍未曾挪动丝毫。不过一趟带着目的的登门拜访过后,虽是空手而归,但自家主子后来也是没了声音,所以渐渐地也就互不打扰了。至于那些惊蝉巷瓷碗街的平头百姓,都是没什么声音的,毕竟睡得日上三竿这种安逸事,是轮不到他们脑袋上的。
人吃土一辈,土吃人一回。小镇里的务农百姓对于此理,自然是奉为圭臬。
范行抬头瞧了瞧缓缓升起的太阳,耳边似乎是有一道话音传来。范行笑了一笑,傻愣愣地朝着太阳勾了勾手。而后便是拉下帘子,关了店门。关店的手是有些不舍得,想来也是今日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往后估计也不再做了。只是这桩亏钱的买卖在被接下来之前,范行也不晓得自家掌柜的同意不同意,不过当时的范行觉得不管如何,反正他范行是行了的。至于如今更是得了那个人的首肯,那自然是少了些包袱担子的。
想到这里,老实巴交的矮壮汉子,兀自地挠了挠头,这桩亏本买卖,想来即便是给自家那个蛮横不讲理地婆娘听了去,定然也是数落不着自己的!
踏出店门的范行虽是在脚力步子上快了那个草鞋少年不少,但也却是亦步亦趋跟了个大概,自始至终不曾赶了上去。除了途径江边学塾那会,由着前头的草鞋少年迟缓脚步,微微驻足外,一前一后的两人距离倒是保持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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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打算求个什么?茫茫不可知的气运二子?还是所谓的神位敕封?即便是当年大战散落下的星辰,眼下又有几颗能被点亮?与你我何加焉?”店小二摆了一副子趁势追击的模样,直立在酒肆饭桌上。
如此一看,眼下的店小二是要比先前坐着的时侯高上不少,可对于掌柜的来说,还是太低太低......
“那些个人间刑徒才会去修一个“剑意不熄,出剑不止”,你一个放牛郎也学了这等中看不中用的路数来了?”
话音落下,站的极高的掌柜在店小二眼中,似乎是站得更高了。
掌柜的随手间便是有一盏油灯被抠门的掌柜的点亮,灯火恍惚间,依稀可见灯盏上蓦然刻有“夜明”二字。
眼尖的店小二一眼便是看到了掌柜的手里亮起的油灯。
煌煌“夜明”如泰山压顶般压去了店小二先前的势头,也压得店小二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乖乖巧巧端坐在板凳上,没有二郎腿,坐的倒是比学塾里的学童还要来得恭恭敬敬。
可即便如此,也依旧阻止不了店小二低下头,不满的小声嘟囔:“他娘的,刨去那两颗树我们管不上,曹家那个气运惊人的小丫头我们不敢伸手,所谓的佛门超度我们也用不到,而这其中仅剩的一口水井和剑庐你做了顺水人情,如今便是连那轮日月都要任那个读书人摆布......”
“真他娘亏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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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追着草鞋少年鞋印子赶路的矮壮少年,也如先前少年那般在途径学塾时停了脚步。不同于少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眼下的范行眼中更多的是一种惋惜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毕竟学塾里这位读书人,是小镇里唯一一位能让自家那个婆娘竖起大拇指的人,即便是镇口的林老头,也是会被自家婆娘说道的。更不要提自己的半个师傅,酒肆的掌柜,那更是每晚每晚枕边少不得的烈风。嘿嘿,谁叫每每自己被自家婆娘差了去酒肆买菜买酒,用来招待齐先生时,算计好了拿出去多少铜板,回来时那都是一分一文都不曾少了去的。
尤记得一次初春傍晚,齐先生领了范俊回家,不是铁匠铺子,而是未曾发了横财前的惊蝉巷。
那天的齐先生是坐在了饭桌上和他们夫妻两絮叨的。
饭桌上有的是酒,是自家婆娘给了足足多上一倍的钱,叮嘱自己去酒肆里往贵了买......
极为好酒的范行自己是区区半碗未尽,毕竟先前买了酒进家门前,自家婆娘叮嘱的:少喝些,怕齐先生喝不够。至于对坐的齐先生也是仅仅一碗便作罢,惹得在一旁站着的范母频频对着自家男人,白眼不断:自家男人自然不会藏了私,买的稍劣些的酒。跟了他有些年头,这点最为清楚。想来估计是被那酒肆的店小二掺了不少水分,才惹得齐先生酒不入喉。
齐先生借着酒意和他们夫妻两絮叨了很多,说是什么自家的娃福泽深厚,日后必有一番作为,图个荣华富贵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生怕少了管束,又是存了天大的机缘在身,若是时机抉择皆是走了条断头路,那便是......
齐先生是没有把话说连贯的,只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上半碗酒,也连带着给范行的半碗酒添了个满,而后便是一饮而尽,开口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说完的齐先生便是离座要走,自家婆娘催促范行快去送送。
也是一饮而尽,范行起身却也没有要动身的模样,只是顺着齐先生离去的方向,瞧见酒肆。
“死酒鬼!”范母嗔骂一声,便是赶忙去送了先生。
范行只觉得,自家婆娘确实没自己懂得多......
不过绕过头说起齐先生,范行自己也是打心里头认同这个人的,这种感觉和自己的掌柜的不同,真要说较起来,对于齐先生,更像是从心里头喜欢,而掌柜的则是一种天生的敬从......
可现如今,便是如此一个极为顺眼的读书人,也是自己选了自己的断头路。
四盏茶阵,移壶则帮。也不知道托了自己帮忙的先生,是否多了些心安?
想到这里的矮壮汉子,便是再次抬头望了望渐渐升起的红日,
不消半盏茶的工夫,范行低下了头,对着学塾笑语,
“要不怕是那些星辰晃了眼,不需先生劳累,这轮明月我也一并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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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察觉出身后有人同着的陆汐,也是和身后跟着的人心照不宣地接着走。
如同和齐先生对答那般,除去小镇不寻常的物,便是小镇里头那些让陆汐觉得不平常的人也是有的很多。而身后跟着的那位,也在陆汐猜测中占了个角落。
酒肆三四年,在酒客的酒碗里,听的说的看的,数不胜数,久而久之很多东西也都是无师自通了。
拐了弯,镇口硕大的镇门便是映入眼帘,
少年愕然,
车马林立,富丽堂皇的不少,平淡无奇的也有。
但落寞的小镇门前,多了如此之多的马车,便是最大的......
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