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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传世,云:白昼星光,乃世间之恶相。天高三十又三,九霄之外是为天外之天。日月交替,阴阳回转,始于混沌。昼升日,夜起月,星烁其间。太阳为大星,当蔽其辉;太阴为次星,当隐其型;故,星,曜于夜,烁于空。白昼,太阳当值,若见星辉,必有大恶现世!
这白天,能都看到星辰光辉,着实稀罕。世间凡人,不知脚跟,皆怖,乃传为“大恶”!
其实不然。远在上古时代,古巫有一秘法,唯大巫可施,命曰“星坠”。此法可召施法大巫本命星辰坠入大地,乃是古巫拼命之法。上古巫族,几次大战后,十二巫祖及麾下顶尖大巫殆尽;言,该秘法失传;后世有巫族奇才,汇集远古片段,重现该秘法。然,天地异变,不复从前,新秘法,虽可召唤星辰,但在无星辰坠落;同样是施法者付出生命代价,可是换来的只有星辰的星光。但是,施法者不再限于只能召唤本命星辰,而是根据自身付出的损耗大小,来决定换取星辉的多少。当然,若是施法者的付出达不到星辰所需,那施法者就只能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来换取星光显现。而“白昼星光”一旦出现,则表示,施法者最少都会失去半条性命。而且,这新秘法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一旦施法开始,则施法者无法停止;要么是施法者付出召唤星光最低要求的损耗,要么施法者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若是施法被打断,那施法者必然会被星辰反噬,走上死亡一途。
大熊刚才双掌朝天,口中吟诵的正是那召唤“白昼星光”的密语。原本,以大熊的巫力,根本无法达到星光显现的最低要求;可是,这大熊运气实在是好!昨日里,大熊将那上古神猴无支祁所酿灵酒灌下不少,又未运功吸纳,饮下的九成灵酒都还在它腹内存着。此刻,这些存货竟成为了它的救命之物。那些灵酒顺着大熊的经脉,化作淡淡的灵气升入空中,飘向那茫茫的星海深处,自有愿意于施法者交换的星辰将其吸纳,但是仍是略显不够。所以,大熊全身迸裂出数十道血口子,以精血的流失作为填补。
小胖子见多识广,见到大熊施法,知道要坏,却又苦于无法去打断大熊的施法。他只能施展神通,拼着再次受创,为小黑和原蜂群挡下那要命的星光。
因为,他知道,这“星光坠”所召来的星辰之光,威力越大,施法者所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施法者若有足够的本钱,那自可控制星光进行杀戮;但像大熊这样的,星光则是自主进行追杀,杀戮的越多,杀戮对象越强大,则需要施法者付出的越多。所以,小胖子要做的就是尽力去保住小黑和原蜂群。因为,只有保住它们,才可能保得住大熊的性命。
大熊倒下时喷出的那口鲜血,化作“星光坠”最后的祭献,那罩向小黑和原蜂群的星光,刹时变得璀璨夺目。相比之下,小胖子的脸色更加苍白一片。
看着那璀璨的星光缓缓压下,原蜂群已经无力腾空,纷纷跌落在地,发出“吱吱”的呼救声;小黑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就见它用两只粗壮的前爪死死的护在头顶,全身瑟瑟发抖,大嘴中钢牙撞击之下有“咳咳”之声传出。
小胖子鼻尖猛的发出一声冷哼,手中法诀突的一变,双手做爪状,十指微曲,掌心朝下,向那星光遥遥抓去。一道道灰色丝线极快的缠绕上数十道星光,竟将那飘渺虚无的星光如缚实体一般的紧紧缚住。
星光被缚,自是不甘,一阵光华曜起,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小胖子见状,嘿嘿一笑,十指慢慢笼紧,想要把那星光捏拢到一起,灰色丝线,在哪星光之上越缚越多,层层叠叠,不知道裹上了多少层。星光没颤动一次,那灰丝便多缚一层;不一会儿,那数十道星光就都被灰丝覆盖住了。
天空的裂缝中,那星光投射之处,几只巨大的眼睛往下看来。但那昆仑墟可是圣人道场,其中玄奥,非圣贤不能窥也。几只大眼,在一片苍茫之中来回扫视,始终未见端倪,不由的凶光四射。
天空中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似有新的星光想要投射下来。小胖子苍白的脸上,红霞突显,口中一声低喝:“咄!给我合!”十指便猛的一握,那已被灰丝满布的数十道星光如面条一般的给他硬生生的合为了一股。
小胖子抬眼望向天空,看着那还在四下扫视的几只大眼,他讥笑一声,眼中也有精芒闪现。
就见他对着虚空出呼出一口清气,双手伸入那团清气之中,开始不断的揉捏起来。而那被硬生生合作一股的星光,竟真如同面团一般,随着他双手的动作,开始了变化;时而化作一团,时而变为一条。几番揉捏之后,那星光表面的灰丝开始慢慢散去;而原本不断变换的形状也终于固定了下来。好闪亮的一块板砖!不错,那星光正是被揉捏成了一块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板砖。
小胖子右手虚空一抓,那由星光捏成的板砖便被他死死的抓在手中。他看着天空上的那几只巨大眼珠,嘿嘿笑道:“不怕强盗武功高,就怕板砖死命敲!看本尊的夺命星光闪耀砖!”说完,右手往空中一扬,一道流光脱手而出,直射向天空之中。那疾驰而去的流光,正是那块星光板砖。
几声雷鸣至空中传来,噼啪爆裂之声响彻天空,一阵狂风裹挟着猩红的急雨直奔昆仑墟处是一卷而下。
小胖子却没有一丝慌忙,只是微微咧咧下嘴角,便把目光投向了大熊处。
昆仑墟中的四境一地,各有一道清气飘然而起,迎向那狂风骤雨。
清风徐徐,细雨沥沥,乌云散去,天空恢复了原样,一道双拱彩虹显于空中。那几只巨眼和天幕上的裂痕,在那清气的轻抚之下,早已消失的了无踪影。
小胖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局一样。从掷去那星光板砖后,便不再向天空看上一眼。而是,从木榻走下,去查看自己手下的情况。猪婆龙兽和原蜂群不能出事,大熊和艾奥里亚更不能有事。
走到近前,小胖子略一看小黑和香瓜等原蜂,便转身走向了艾奥里亚和大熊。小黑和众原蜂只是被那星光所带的威压所吓,心神失守,并未有什么实质的损伤,静心修养几日,在给它们燃上一柱“清净香”,便可无大碍。至于是否能借这次机缘,更上层楼,那便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
艾奥里亚则是不同的。他和大熊兄弟俩,虽拜入小胖子门下,皆为仆役,但也算是小胖子门下之人了。更别说,小胖子现在正对这兄弟二人起了些兴趣,那岂能就此撒手不管了呢!
故而,小胖子扫过一眼猪婆龙兽和原蜂群后,便快步走到艾奥里亚兄弟俩的身边,左右两手探出,分别搭上艾奥里亚和大熊的脉门,闭目查看其体内的情况。至于艾奥里亚和大熊肉身的那些创伤,并未伤到经脉,只是看着血肉模糊,颇为吓人而已,其实并无大碍。
随着小胖子跳动的指尖,几缕真元在兄弟二个的体内游走开来,它们体内的情况一一呈现在了小胖子的眼底:艾奥里亚的经脉受到一些震荡,并未伤及根本;而大熊这家伙,血气亏损了些许,但好在有之前喝下的灵酒做底子,也不算什么;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小胖子长吁出一口气,才将因那“星光坠”之咒,而悬起的心放回腹中。他的精神微一放松,一口污血喷出,嫣红的脸颊刹时苍白一片。小胖子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反手一掌将大熊拍了个肚腹朝天的姿势,自己便躺了上去。头部在大熊那绵软的肚腹上来回的拱动几下,口中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后,小胖子就这样依着大熊的身体沉沉睡去。
这场试炼赛,就这般降下了帷幕。
徐徐清风,悠悠草香,阳光轻抚过大地。
昆仑墟,人境小谷。
艾奥里亚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全身发痒,口中嘟囔两句,霍然坐起身来,看着满目狼藉的小谷,听着身后起伏的鼾声,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来,试炼已经有结果了。
艾奥里亚挠了挠满头的乱发,把头转向鼾声起伏之处。他向叫醒自己那还在打鼾的兄弟,一块去潭里冲洗一番,才好去见自家主人,询问一下,试炼结果。
哪知道,一转过头,却看见大熊正苦着脸,看向自己,左手不住的示意要自己噤声;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家的主人正枕在大熊的肚腹上,睡的正欢,那高低起伏的鼾声,不正是从小胖子的鼻间发出的吗?
艾奥里亚一愣神,正准备悄声上前,去询问一下大熊,这是个什么情况。
小胖子却开口了:“汝等,可都休憩好了?”
大熊和艾奥里亚都给那句询问,吓了一跳。大熊身上枕着小胖子,自是不敢乱动,而艾奥里亚则是心中一惊,便想跪倒。但是,兄弟俩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自家主子双眼紧闭,胸腹起起伏伏,分明就还在睡梦之中。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自家主子就是不凡,连说个梦话都这般的有威严。
梦呓的声音再次响起:“汝等,昨日闹腾的可还尽兴?嗯!”
艾奥里亚悄声向大熊问道:“兄弟,主人,是不是在做梦啊?还在说梦话呢。”低头看来小胖子一眼,又八卦的对大熊说道:“你看,这鼻子都吹起气泡来了,还是七彩色的。哎哟……”
正说的起劲的艾奥里亚一声痛呼,才发现,原本应该还在熟睡的小胖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手持一根断做半截的木条,站在自己的身旁了。在小胖子的脚边,一截看来是刚刚才断掉的木条正躺在那里。不用问,艾奥里亚也知道,那是自己脑袋的功劳。看着自家主人那似笑非笑的面孔,艾奥里亚又是“哎哟”一声,左手摸向自己的大头,随即两眼一翻,便倒在大熊身上,似是昏了过去。
大熊见状,心中微微一惊,正要向小胖子请罪,请他不要再责罚艾奥里亚。却见到小胖子对自己露齿一笑,左手轻轻一摆,示意自己勿言;只得把口中话语又咽回腹中。
小胖子脸露笑意,口中惋惜道:“哎呀!怎么手重了?香瓜,你们过来几只,给小金毛扎上几下,让他舒缓舒缓。”
大熊闻言心中更是焦急起来,却又碍于主上有命,不得不从。谁知道,自己的大腿处,却传来一阵疼感,低头看去,却是那艾奥里亚的右手正用力的抓住自己的大腿。大熊顿时心中明白:自己这兄弟,怕是惧怕被主子责罚,适才是装晕来着。不过,可怜的艾奥里亚,主上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这般小聪明可以迷惑的?
看着笑盈盈的小胖子,大熊觉得自己兄弟似乎是在“找死”。不过,主子的样子好像不太在意,还似乎有意要和艾奥里亚戏耍一番。于是,它默默的把腿移开,转身到了小胖子的身侧,也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兄弟装晕。
小胖子早在睡倒前就抛出了一柱“清净香”。在此香的安抚下,香瓜等原蜂和猪婆龙兽小黑早就已经清醒如常。正静守在小胖子主仆三人的周围。
此时,香瓜闻听小胖子发令,便领了四五只青纹原蜂飞将过来。看见小胖子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手指又不断指向那昏迷的艾奥里亚,顿时也明了过来。
对着小胖子微一鞠身,香瓜和那几只原蜂便飞到艾奥里亚头顶,不住的大力扇动羽翅,嗡嗡之声立刻在其耳边响起。
就见那艾奥里亚,双手紧紧握拳,眉头也皱着一团,可是仍旧“昏迷”不醒。
见群蜂飞舞仍不能让艾奥里亚醒转,香瓜尾部一甩,弹出腹中尖螯,缓缓落下,将那锐利的螯尖轻轻搁在艾奥里亚的脸上,来回的滑动。
就在香瓜的尖螯触及艾奥里亚的面颊时,艾奥里亚微微一震,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随着香瓜尖螯的游走,豆大的汗珠自艾奥里亚的额头滚落。
看到小金毛收到这样的“威吓”,依旧“昏迷不醒”;小胖子和大熊也是啼笑皆非。
大熊爱护自己兄弟,自是不会吭声,但心中也有几分担心,毕竟作为主子门下之人,这样的做法……,不过,看主子的表情,该是对艾奥里亚甚是喜欢,否则也不会笑着任他胡闹了。
小胖子看着艾奥里亚那苦瓜般的表情,心中颇为好笑,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艾奥里亚的臀部一指,顿时便从蜂群中分出两只青纹原蜂飞降到艾奥里亚后腰位置的地面之上。它俩落地后,收起羽翅,甩出尖螯,斜斜向上竖起。
其余的原蜂和香瓜一起,飞回来小胖子的身后,收住羽翅,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小胖子对着大熊一笑,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一比,示意噤声。大熊自是点头,表示明白。
几尾竹叶随风而落,谷中只有潭中水声荡开,一片祥和安宁。
艾奥里亚耳中的世界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了。他放出神识偷偷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尤其是没有发现小胖子,这让艾奥里亚心中微微喘了口气。
小心使得万年船。分不清“使”和“驶”的艾奥里亚,还是明白小心为上的道理,他先是把左眼微微的睁开了一条小缝,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又立刻闭上了左眼;等了片刻后,又将右眼睁开了一条小缝,同样是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后,迅速的闭上右眼。艾奥里亚在心里回忆刚才两只眼睛所看,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不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全身。
“啊……”一声高昂的尖叫,划破了小谷中的宁静,艾奥里亚腾身而起,一手捂着臀部,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在他不远处,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大熊一脸无辜的瘫坐在地。
小胖子的笑声,欢快而响亮。
原来,小胖子在让大家噤声之后,对着艾奥里亚施了一个障眼法,让艾奥里亚无法真实的观看到身边的情况。
而被施法后的艾奥里亚却毫无察觉。他在试探性观察了周围已后,认为小胖子、大熊及原蜂群等都已经离开了这里,所以才放下心来。而此时,他并没有发现,大熊因为关心他,正在埋头观察他。
就当他全身放松的时候,原来微侧着的身体自然的会平摊在地面上。那两只青纹原蜂早已竖立了许久的尖螯,也终于等来了艾奥里亚的臀部。刹时,尖螯入肉;惨叫声起。
臀部被刺的艾奥里亚本能的快速弹起,他的额头端端正正的和大熊的额头来了个亲密的接触。自然,这兄弟俩的额头都坟起了一个红肿的巨大包块。
而目睹这一切的小胖子,自是笑的不亦乐乎。
这次的试炼,终于到了总结的时候。小胖子没有对二人说教,只是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俩觉得下次应该出动多少原蜂?”
小胖子这话问的平淡,艾奥里亚的回答可就有些意味了。
就见艾奥里亚先是对着小胖子征询了一下意见:“尊贵的主人啊!您的睿智犹如天河一般的深不可测,请您睁开您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看看您最忠心的两个仆人吧!就我们俩那弱小的身板,怎么可能去对抗那强大无比的大蜜蜂啊。您看看,看看,它们的个头是多么的强壮、多么的……多么……”看着小胖子的表情从微笑转成了铁青,艾奥里亚的声音也慢慢的小了下来,直到闭上嘴巴。
小胖子被艾奥里亚一番话,气的乐出来声,再看到缩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熊居然还一个劲的点头,似乎对艾奥里亚这番说辞十分赞同的样子,更是觉得有趣:这大熊本就一憨货,且不说它有脑不用,光是固执这一项,就让人十分的头痛。现在不知怎么就受了这小金毛的蛊惑,居然也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小胖子气急反笑,伸手一招,那金纹原蜂香瓜就轻轻飞降到他的手掌之上,羽翅一敛,便靜立不动。
小胖子托着香瓜,往艾奥里亚和大熊眼前一送,轻声问道:“这就是你们口里的强大无比?来,来,来,你们俩,随便出来一个和它比上一比,到底是谁更弱小?今儿,本尊也算涨涨见识。”
闻听小胖子这话,艾奥里亚张了张嘴,傻笑一声道:“主人啊!您不要激动。我们弟兄俩就是传说中那种“茅坑里的石头”,是不琢不成器的。您看看,我们空长了一身健美的肌肉”说着他示意大熊站起来,把身上的毽子肉鼓起给小胖子看,接着一脸谄笑的继续辩解道:“但是,这些肉,它除了能让我们看着帅气一点以外,它没有增加我们的,那啥,那,哦,武学技巧啊。您看是不是,先教我们一些技巧,再讨论这档子事啊?”
大熊也接口道:“对啊。主上,我们现在就一把单纯的死力气,一点技击的技巧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对莽夫。那走出去,还不得给您丢脸子啊?”
小胖子还没从艾奥里亚那句“茅坑里的石头”中缓过劲来,又被大熊一番话挤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心中其实还真有几分高兴:若这两个憨货,真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那他前些日子的功夫可就真白费了。只是,这开窍以后,没了上下尊卑,那才是让他丢脸的事。须得敲打一下。
“你们现在学会和本尊讲道理了?”小胖子的声音有些冰冷。
艾奥里亚和大熊不给这话吓了一跳。他们何时有过敢忤逆主上的意思。小胖子的这话可真是吓得兄弟俩汗如浆出,急急跪倒在地,哆嗦个不停。
其实,兄弟俩的这番举动并非本意,而是他们在经历了天地元气的灌体洗髓之后,灵智大开,艾奥里亚在试炼中使用计策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的心性也在受到天道洗礼后,回归稚子之心,除了有些认真以外,也有几分顽皮。适才艾奥里亚和大熊,其实不过是依照了孩童的心性,想对着小胖子耍耍赖,撒撒娇,好学点东西,准备面对下次的试炼。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自家主子的期待;往后走,必然会给主子添麻烦。
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弟兄二人,小胖子吧嗒吧嗒嘴唇,却问起另一件事:“小金毛,你那个“茅坑里的石头”是个啥意思?”
本来惶惶不安的艾奥里亚和大熊,听到主子这前后不搭的问话,都是一愣,随即明白是自己主子大量,不再追究自己的不敬之罪,心中也是一松。
回归以往的恭敬,艾奥里亚规规矩矩的先给小胖子行了一礼才回答道:“禀主人,这“茅坑里的石头”不是一句东方谚语吗?是我兄弟大熊教我的,意思就是,要经过磨练才可以有成就。难道不对吗?”
看着小胖子脸上不断扩大的笑意,艾奥里亚顿时反应过来,红着脸对大熊怒喊道:“大熊,我当你是兄弟,你居然拿我开涮?”
见到艾奥里亚生气了,大熊忙连声道歉:“呃……艾奥里亚,我教你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还没有结为兄弟。那时候,我见你天天学习我们的语言和文化,结果每次说出来的却大都词不达意,用个俗语也是张冠李戴的,煞是好玩,也就捣鼓了几句给你。这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你没用过这些话,我也就忘记了。真是无意的啊!对不住,对不住!”
“无意的?那就是说你是有意的?主人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艾奥里亚抓住大熊的字眼,忙死死扣住,还一句话把小胖子给拉下了水。
看着这对憨憨变作了一对活宝,小胖子也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他居然也精神抖擞的加入了这场言语大战。看得一旁的猪婆龙兽和原蜂群是一脸的茫然。
笑骂之声再次洋溢在小谷里。
主仆三个一阵嬉闹,最后小胖子被艾奥里亚那八门不着调言语笑瘫在木榻上。最后小胖子不得不拿出身为主子的威严,勒令艾奥里亚禁言以后,才获得了稍加喘息的机会。到此,终于把“茅坑里的石头”这梗给理顺了。
主仆三个之间那“不尊、不敬”的疙瘩也在笑声中消失了。
“技击之术,本尊自然是有。你们想要学?”小胖子终于端起了为人之主的架子。
“禀主子。”这次,大熊抢在艾奥里亚之前回了话:“记得以前家姐教导大熊时曾经说过:巫力是力量的源头,需要通过修炼,一点一滴的存起来,存成小潭,存成大河,存成深海;而真正战斗的时候,还需要与巫力相匹配的技击之术,来把巫力的威力展现出来。前些日子,我和我家兄弟得主子恩典,赐下机缘,巫力方面也算有些小成,但是这技击之术却实在是不堪至极啊!所以,还请主子恕我们兄弟的无理之请,赐下一门技击之术。”
艾奥里亚心知自己言语水平有限,也明白此时是在和主人讨论正事,生怕自己忍耐不住自己的大嘴,就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当听到大熊所言和自己意见一致的时候,便把一颗大头点个不停。
小胖子伸手挠了挠白花花的肚皮,开口道:“看见老爷我这肚皮没?”
艾奥里亚认真的回答道:“禀主人,看到了。你的肚皮又大又白,真是一块好肚皮。”
小胖子双眼一翻,一脚踢在虚空,艾奥里亚一声痛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那嘟嘟囔囔的声音还是透过双手传来出来:“我禁言,我禁言,疼死我了。”
小胖子才拍了拍自己白花花的肚子又道:“老爷我这肚腹之中自有锦绣万藏,传你二人,也非不可。只是,你们得先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待大熊和艾奥里亚点头,小胖子就开口问道:“你们,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当初出谷,遇到彻风,把小命都差点交代了出去?你们可要知道,那小小的彻风对一般的凡人而言,的确是十分的厉害;但是对你们这样以体修为主的巫武来说,确应该真就不是个事。你们自个捋一捋,这是为什么?”
大熊是最怕动脑的。闻言要自己去找寻失败的缘由,便哭丧着脸,挠头苦思起来。
捂着嘴的艾奥里亚,却不一样。自灵气灌体洗髓后,他越发喜爱思考。他认为,武力是根本,但是脑力确是捷径,只有武力和脑力相结合,才可以最快、最好的达到目的。
自此,兄弟俩修行之路,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一个走上一力降十会的苦修之路,一个走上寻找蹊径之途。
见到大熊苦思不得其解,艾奥里亚捂着嘴,呜呜的叫唤;似乎急着有话要讲。
小胖子见状,心中好笑,却是装作没有看见,任由艾奥里亚呜呜个不停,愣是不解除他的禁言令。
艾奥里亚见主子不理会自己,心中着急,便对这大熊就是一阵比划。
看着自己兄弟手舞足蹈的表演,大熊却是一脸的茫然,最后还丢出一句话:“兄弟,你就别折腾了。你知道我的脑子不好使,你这呜呜的再大声,舞的再有劲,我也不明白啊!你就消停一会儿,让我好好想上一想。”直将艾奥里亚打击的想喷出一口老血来。
看着无功而返的艾奥里亚睁着那双充满渴求眼神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小胖子强忍心中的好笑,做出一副严厉的模样,开口道:“不要胡言乱语,你说说看。”
艾奥里亚不敢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见主人点头,才将捂住大嘴的右手放下,吐出口气,向小胖子一俯身道:“睿智的主人啊。请您给您忠心仆人艾奥里亚一点点时间。为了尽量精准的叙述,我将组织一下我那不太灵光语言。”
小胖子有些无语,提起手指捻了捻额头,挥了一下左手,示意艾奥里亚:你慢慢想吧。
大熊则是一副获得了解救的模样,双眼放光的盯着艾奥里亚,期盼着自己的兄弟可以给出一个让主人满意的答案。
艾奥里亚学着小胖子思考问题时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大头斜望天空,迈着四方小步,一步一摇的来回走了起来。
大熊头上那两只圆圆的耳朵,竟随着艾奥里亚的步子,一下耷拉,一下竖起;看得小胖子是苦苦忍耐,才将笑声压在了肚子里。
好在,艾奥里亚来回走了没两圈,便对着小胖子半鞠身体,拱手作答道:“禀主人。艾奥里亚认为,我们的失败是有很多原因构成的。其中,最主要的是速度,其次是巫力的运用,当然还有对彻风的不了解和对地形的不熟悉等等。”
小胖子面无表情,开口道:“说的明白一些。”
艾奥里亚见自己所言,没有得到主人的认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原本想好的说辞,都给咽回了喉中。
“说仔细一些,好让大熊听的明白。”小胖子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里透露出一丝夸奖的味道。
这句话,让艾奥里亚的信心猛增,说出来的话,也就更为有理有据:“首先,速度。这是我在和大蜜蜂交手的过程中发现的。我知道它们是受了主人您的安排来训练我们。虽然,当时我不太明白,它们能训练我们什么?力量吗?不对!技击之术吗?估计我们和它们都不会,那,也不对。直到上次,我的双眼被迷住,看不见东西的时候,我才发现,它们攻击的最大依靠,就是速度。因为,它们为了配合我的速度,无意间不断的在降低自己的速度。其实以它们的速度,估计大熊还可以硬抗,我就完全没有对抗的依仗了。”
小胖子略略点头,眼中的赞许之色毫不掩饰。
大熊则回忆着艾奥里亚所言,仍然有些不解:“兄弟,按你的说法,那,那些钦原只要进阶,不是就无敌了吗?”
“不是这样的。一定有比它们更快的。那才厉害。”艾奥里亚回答道。他想了一下,便向小胖子问道:“主人,我们可以比大蜜蜂快吗?”
小胖子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大熊道:“大熊,你懂了没?”
大熊憨憨的点头道:“大熊有点明白了。对了,主上,关于我兄弟说的第二点,我觉得和我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样,请主人和兄弟听我说一下,帮我解惑。”
“哦?你也想出了些缘由?说来听听。”
“大熊兄弟,加油。你是最聪明的熊!”
小胖子和艾奥里亚都给出了自己的支持。
大熊见小胖子和艾奥里亚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期望和信赖,不知为何,心中颇有一些紧张,宽大的掌心都微微有些湿润了。
小胖子见状,微笑着对大熊说道:“上古时期,挚兽一族乃天上地下第一战兽,凭借的可不光是一身的蛮力。我记得,好像有那么一头挚兽,可是享有和神兽白泽一样的美称的。”
“主人,这白泽是什么啊?它的美称又是什么?为何如此的被推崇?”艾奥里亚眨巴眨巴眼睛,变成了一个问题宝宝。
今日的小胖子颇有耐心,竟答道:世间有书,曰:《云笈七签·轩辕本纪》。其书有云:“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白泽神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因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帝乃作祝邪之文以祝之。所以,这神兽白泽,乃祥瑞也。”
艾奥里亚闻言,做受教状:“艾奥里亚明白了,它的美称是祥瑞。”
小胖子这次并没有搭理艾奥里亚,抬眼望向远处的天空。良久,他继续说道:“这白泽,世间传言,它是太华西真万炁祖母元君座下圣兽,也有人言,它乃圣人女娲娘娘殿前行走。但是,又有几人知道,这白泽,于兽族而言,无异于人族之神农氏。哎……”
一声叹息,把小胖子的拉了回来,又再继续开始的话题:“白泽,世间有一美称,赞曰:智兽!”
艾奥里亚双眼透光的接口道:“智兽!那它一定非常聪明,非常厉害!好想要一只哦!”
两记眼刀直刺而来,小胖子是不屑的一记白眼;而大熊则是有些责备之意:“兄弟,这白泽前辈,其实是我兽族之师,它与妖族之主女娲娘娘同被我兽族供奉。是他带领我兽群各族,在那混沌初开的时代生存下来的,也是他教化我兽族一脉,始有妖修出现,以抗天怒,护我万兽。所以,不可无礼!”
“原来这白泽的来头这么大!”艾奥里亚有些惊讶:“我艾奥里亚若有机会,必要结识这白泽大人阁下。它不是人,也非兽,它是神啊!”
小胖子微撇了那还在喋喋不休的研究白泽的两兄弟,干咳一声道:“大熊,你继续,别扯远了。”
大熊报涩一笑应道:“是,主上。其实,我的想法也是受艾奥里亚的启发。我觉得,若是我们没有原蜂那样的速度,那是不是该去从其他方向入手?比如,去掌握它们行动的轨迹,如果我们可以掌握它们的行动轨迹,那应该是可以提前做出应对的;再比如:运用自身的力量,去改变它们的轨迹来保护自身。”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艾奥里亚击掌笑道:“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主人,恭喜您,您有两个勇敢而聪明的仆人啊!”
看着自鸣得意的兄弟俩,小胖子脸上的笑颜有些灿烂。
“你们说的不错。那就按照你们所言,准备下次的试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