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天叫卖

长歌吟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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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周氏揪着被角小声叫醒徐小可。

    徐小可醒来时往窗外瞧了瞧,天还不甚大亮,院子里一片静悄悄。

    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用冷水洗了脸,睡意才稍微褪去,暗自腹诽,这古代农村早晨也起的太早了吧!

    站在厨房,问:“娘,阿奶他们呢?”

    周氏先往灶里塞了一根木柴,拿着勺子在锅里不停搅拌,回答:“大壮和你舅舅去摘斑鸠叶了,这时辰估计已经快到家了吧,其他人也都下地了。”

    徐小可小脸一红,晕,看来家里就她有睡懒觉的坏毛病,小声嘀咕,“不是说好我和大哥一起去,怎么不早点叫我。”

    心里却十分明白,一定是大家不想打扰自己睡觉,舍不得叫她早起,满心感动,这家人对闺女实在是好的没话说。

    继而又在心里吐槽,古人生活方式可真算得是顶级自律,白天不管再怎么累,天黑就睡觉,天还没亮就起床,估计闹钟那玩意儿在古代毫无用武之地。

    周氏耳力不错,听见她嘀嘀咕咕,怕她自责,出口安慰道,“叫你干啥,你身体虚,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娘今天早点把饭煮上,中午带去地里吃,省得回家浪费功夫。你和大壮也记得吃过饭再出门。”

    说完,从水缸旁边拎过两个木桶,递到她身前,“可可,你看看,娘准备的这些东西够不?”

    徐小可伸长脖子往里一瞧,两只木桶刷的干净铮亮,一只桶里还放着十来个碗和几双筷子,原来是用来盛斑鸠树汁液的。

    “娘,碗用竹篮装吧,叫卖的时候,大哥挑着桶,我拎着碗。待会斑鸠叶汁儿也直接倒桶里沉淀,省得舀来舀去麻烦。”

    周氏一想,也是,几个碗和筷子而已,应该也不重,“那娘把这些东西给你搁在这,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匆匆收拾了一番厨房,背起背篓准备下地,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记得吃完饭再出门,还有一定要带上草帽!”

    “晓得了,娘,你都说好几遍了。”徐小可嘴上抱怨,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父母之爱子女可不就是在这些琐碎小事上。

    留下一人的徐小可顺手将家里收拾了一番,一家九口之家零零碎碎也不少事,一般是谁有空谁抽空就干一点,家里都是勤快人,眼里看得见活儿。

    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见徐大壮背着背篓进门。

    徐小可往后瞅了瞅,不见周虎的影子,“哥,舅舅呢?”

    “舅舅下地去了。”徐大树放下背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撩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可可,接下来干啥?”

    徐小可歪歪脑袋,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盯着满背篓斑鸠叶,“当然是洗树叶!”

    大哥看着呆头呆脑,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智商确定能做生意?

    咋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徐大壮看明白了这眼神,尴尬得挠挠头,双脚抠地,当大哥的竟然被小妹嘲笑了!

    两人手脚干净利落,不一会儿就洗好了,按照昨日的步骤忙活起来,烧水、烫熟、揉汁、加草木灰,大约大半个时辰,汁液装了满满两大桶。

    趁着翡翠豆腐凝固这个时间,徐大壮又把水缸重新灌满,徐小可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吃了饭,巳时左右才挑起担子出门。

    两人首先去村里转了转,高声吆喝叫卖,可惜一碗也没卖出。

    农忙时节,家家户户,上至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都在田里帮忙,那些没有劳力,在家的老人和妇人可舍不得买这吃食。

    “大哥,我们直接去田里吧,估计大家伙儿都跟咱家一样,午饭都是在地里吃的。”

    徐小可抹了一把汗,这天可真热啊,脚底板都隐隐发烫!

    徐大壮道了声好,领头朝田埂走去。

    此时,太阳正对头顶,快正午时分了,乡亲们忙了一上午,正三五成群聚在树阴下吃饭。

    徐大壮二人赶紧高声叫卖起来,声音硬是压过了数不尽的蝉鸣。

    “卖豆腐了!”

    “冰冰凉凉的翡翠豆腐!“

    “好吃顶饱,去热解暑!”

    起初,只是几个村民探头探脑看,见是不认识的人,也不搭理。

    走的远了,有个汉子认出兄妹俩,招手让他们过去,好奇问:“大壮,啥翡翠豆腐?”

    见木桶上盖着一个筛子,也不见外,自己上手直接掀开,随即露出满脸惊色,咦,竟然有绿色的豆腐!

    徐大壮礼貌叫了一声,“水生叔!”

    徐小可抓住机会,嘴角笑意盈盈,干净利落盛出一碗,递到他眼前,脆生生说:“水生叔,这是家里秘制的翡翠豆腐,您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一旁还有十来个人手上忙着吃饭,耳朵却是听着这边动静,听说不要钱,也都抬起头来。

    水生哈哈笑了一声,尽管好奇豆腐为什么是绿色的,还是举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那感情好,叔先尝一口。”

    “哧溜”一口下去,咦,眼睛越来越亮,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

    旁边有个老爷子见这情景,朝他不停使眼色,这小子尽会占小便宜,都是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吃白食,他脸咋就这么厚!

    谁知,水生根本没瞧见。

    老汉黑了脸,把碗放下,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招呼了他两下,“臭小子,小孩子的便宜都敢占,看老汉不抽死你。”

    水生突然被打,疼得哇哇大叫,四处跳脚躲避,连声求饶:“爹,爹,别打了,我不吃了,不吃了行不,疼死我了!”

    见汉子躲开打不着人,老汉才把棍子一扔,骂了一句:“臭小子,有好吃的不知道孝敬老汉,竟然自己吃独食,白养你一遭,呸!”

    徐小可看着父子二人你追我打,抽了抽嘴角,合着您老是没吃着才打人啊!顺着他的话接口:“老爷爷您也尝尝?”

    老汉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伸手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眼睛一亮。

    唔,冰冰凉凉,入口即化,瞬间就被征服了,几筷子下去,徐小可手中的碗很快见底。

    看着小姑娘僵硬的嘴角,又看了看空了的碗,老汉有些尴尬,咳了两下,问:“你是叫可可吧?你这豆腐咋卖?”

    听到问价,一旁徐大壮原本木着的脸,瞬间回暖,抢先回答:“赵爷爷,两文钱一碗,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好家伙,今天终于有人问价了!

    一听价格,老汉开始嘀咕,“虽说味道还可以,但是有点贵,两文钱能买一海碗白豆腐,你这一碗也没多少啊!”

    心里直想抽自己大耳刮子,让你好吃,两文钱,买不买心里都难受,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听到他抱怨,徐小可也不生气,解释道:“赵爷爷,您要的话,给您装满满一碗。这豆腐是我家秘制,材料啥的特别贵,制作又还麻烦,我家刚来村里,卖的价不高,只挣个辛苦钱。”

    一张小嘴说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