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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铺子,徐大树就拉着徐小可躲到街角,眉飞色舞,满脸激动,“可可,你真太厉害了,一下子少了十七文呢!哈哈哈……我家闺女咋这么聪明!”
说完,笑得像个一百八十斤傻子似的。
徐小可也噗嗤笑出声,“爹,这就是常规操作,也就是我们买的多,要是买少了,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是……是吗!爹也不懂,以前都是你娘在买东西。”他挠挠脑袋,憨厚地说,“那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村吧,你娘嘱咐我们早点回家哩!”
徐小可朝街道左右望了望,“爹,不急,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再逛逛。家里猪油好像快完了,我们买点肉回去吧!”
徐大树不知真假,反正他听可可的就是,“那我再找人问问,看猪肉铺在哪?”
徐小可让他在原地等一会儿,自己转身跑进杂货铺,向掌柜打听到地址,两人直奔屠户家中,也不远,只隔了一条小巷。
巷子很小,一面是高高的墙砖,另一面才是各式的小铺面,木工、瓷器、粮食、绸缎等物应有尽有,铺面比之前的杂货铺小很多,应该是附近居民自家经营的小生意。
猪肉铺在巷子最里面,有四五家之多,徐小可瞧了瞧,拉着徐大树奔向砧板上肉最少的一家,肉少说明生意好嘛。
两人刚在铺子前站定,老板就热情招待道:“兄弟,小姑娘,买肉吗?这些都是今早现杀的猪肉,新鲜着呢!”
徐小可看了看,两块五花肉,两块猪板油,三块纯瘦肉,剩下的就是一些骨头,砧板下面还放了半桶猪下水……
她指着五花肉问:“老板,这个咋卖?”
“不贵,五花肉二十文一斤。”老板笑呵呵回答。
“瘦的呢?”
“十七文。”
“那这块猪板油呢?”
“油价稍微高点,二十八文一斤,你看,这块猪板油水汪汪的,肯定能出不少油。”
徐小可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咋古代板油比猪肉还贵这么多!都快赶上瘦肉价格的两倍了!
难怪她娘每次用油都是用筷子沾一点,放锅里搅合搅合,生怕多加了一滴!
心里又琢磨:瘦肉不能买,没法炼出油来,买五花肉的话,估计她娘又会炸成肉干,还是板油划算!
思索一番,徐小可把心一横,咬牙切齿道:“老板,这块大的猪板油,你给称称!”
“好嘞!客官稍等!”屠夫看着她指着的那块板油,脸都笑烂了。
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是个大主顾!很少有人家是一板一板买的,寻常买家基本都是三斤、五斤称一点,吃完了再来。
将这块板油取下,用油纸包好,手脚利索地上称,提起一称,“姑娘,你看,十五斤一两,称翘得旺旺的,算你十五斤,刚好420文。”
徐小可瞬间傻眼,这,这么多?看起来只有十来斤啊,这下超预期了!
要哭不哭地问老板,“老板,能便宜点吗?”
呃……这块板油都快赶得上调料价格了!
哎,一共就只有一千四百多文铜钱,今天一下支出一千多文,真是不禁花,回去阿奶会不会打我啊!天啊!
屠户看她的穿着打扮,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又一下买了这么多,有些为难道,“这……也没法少啊,要不送你一些骨头,或者猪下水吧?”
徐小可闻言,猛点头,聊胜于无嘛,忙道:“老板,那你把这骨头都送我吧?”
这下屠户跳脚了,声音一下子高了几分,拒绝道:“这咋行?这些骨头得有四五斤呢!不行,给不了这么多!两斤,你要这板油的话,送你两斤骨头,不能再多了。”
徐小可攒眉苦脸,不断地哭穷,哀求他,说什么家中人口多啊,好久没吃肉啊,还说进趟城不容易,骨头上没肉啊,等等,绞尽脑汁想出各种理由。
最终,肉铺老板还是妥协了,连卖带送地给她装起来。
徐小可喜滋滋付了钱,骨头五文钱一斤,这些起码得二十多文吧,又赚到了!
颠了颠手里的布包,还剩四百多铜板,眉头高高蹙起,这下可真不敢再花钱了。
哎,可笑自己昨晚竟然还想买铁锅!
父女两人离开猪肉铺好一会儿,徐小可才发现他爹一直没有吱声,前面也不见人影,回头一望,他正同手同脚跟在后面,四肢僵硬,脸色呆滞,微微发白。
“爹,你咋了?不舒服吗?”她关心地询问。
徐大树轻轻转了转眼珠,色如死灰,回道:“我在想,回去你娘会不会劈了我!今早出门,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不让你乱花钱!”
说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真是个可怜人啊!
徐小可懵了,反问他:“爹,你咋不早告诉我,你要早跟我说,我就少买点猪板油了!”
徐大树眼里满是怀疑,不太相信,正色问道:“你真的会少买吗?”
“咳咳,这……这个……”徐小可别过脸去,有些尴尬,可,可能还真不会听他的。
前一天晚上,她就想清楚了,家里一共九口人,衣食住行,其它三样暂时都可以糊弄糊弄,唯独“吃”这一项绝对不能马虎。
庄户人家,天天下地干活,要是营养跟不上,有个三病两苦,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太不划算了!
徐小可伸手拍拍徐大树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语气:“爹,放心,回去我罩着你!娘问起来,你……你就往我身上推,她,她应该不会连我……也劈了……的吧!”
语气越到后面越不确定。
父女两人互相看一眼,有些不确定,进而又生出一股壮士断腕的气概,管他呢,买都买了,回家再说。
两人一同朝城门口走去。
接近城门,徐小可一拍自己脑袋,惊呼一声:“哎呀,差点忘了大事!”
徐大树满脸不解,看向她,“啥大事?不是都办完了吗?”
“爹,我想问问有去咱村的牛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