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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一切终会消亡，唯多米兰特永存。”
“世界上的愚者太多了，我们一定要拯救他们的灵魂！”
“圣子今天怎么没有向我们转述多米兰特大人的训诫？”
“多米兰特大人也需要休息啊，毕竟从冥界转生，肯定耗费了很多能量。”
“那怎么才能帮主多米兰特大人恢复力量呢？”
“当然是向他献祭更多的贡品和我们的虔诚啊。”
“啊？真的没错么。”
“大家都这么做，肯定没错，而且我们的生活确实好起来了不是吗。”
“我悟了！”
一个虔诚的多米兰特教教徒正拉着一名刚入教的新人，给他灌输多米兰特教的精髓教义。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每一艘海盗船中，陈旧简陋的海盗船里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他们大多穿着破烂，神情颓败，只有那双眼睛，在信仰的加持下还算明亮有神。
四五十艘破破烂烂的海盗船停泊在帕里克斯的最外围的一颗恒星系内，海盗船的样式不一而足，有帝国退休的战舰、有私人组装的飞船，甚至有从太空战场上淘来的残骸。
海盗船的舰体外统一印上了剑与雄鹰，这是多米兰特的符号。
有一些海盗船的船体已经严重损坏了，此时停靠在简陋的星港中维修。
没多久，有穿着黑金色长袍的人带着食物与酒水，走向一艘艘船。
欢呼声开始蔓延，因为被帝国舰队追捕而产生的惶恐不安的情绪开始稳定。
信仰多米兰特教的人大多是各个行政星上的底层人，加入多米兰特教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圣子所承诺的。
吃饱，穿暖，自由，尊重，幸福。
这些都是他们所缺失的，只要多米兰特教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再辅以适当的宗教洗脑，这些人会成为最疯狂的战士。
在星港的边缘，一艘最大最完整的舰船内。
卡根瓦、布洛芬，以及韩飞等一众狱友聚在一起，神情各不相同。
来自帕里克斯的人坐在左侧，而来自帝国的人则坐在右侧，两拨人面对面，气氛有些凝滞。
卡根瓦看着对面首座的年轻人，他脸上仍旧是多米兰特的容貌，在他的化妆术下没有丝毫破绽。
“人类真是一个可怕的种族。”
卡根瓦神情复杂，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在太空飘荡了大半年了，这种日子你还想持续多久？”
韩飞面带笑容，道：“您觉得呢？”
“呵，只怕是想等到帝国战败的那一天吧？”卡根瓦嘲弄地看着韩飞。
“逃出地狱囚笼也好，借传教来笼络力量，成为海盗也罢，你一直在为敌国卖力。”
韩飞轻蔑地勾了勾嘴角，牵动他脸上因为一场战争而留下的狰狞疤痕，淡淡道：“你们的敌国，是我的家乡。”
卡根瓦语噎，半晌后道：“好，我不追究你做的这些事，我想问你，当初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说这句话时，卡根瓦浑浊的眼中好似射出锐利的光，紧盯着韩飞。
韩飞沉默了。
当初他一心想着逃离地狱囚笼，为了获取卡根瓦这支不弱的助力，韩飞答应他帮他重新建立教派，传播教义。
如今他确实建立教派了，也确实在传播教义。
但这一切仿佛都和卡根瓦没什么关系了。
最开始韩飞还能哄着卡根瓦这老神棍帮他宣传教义，迅速笼络一批信徒。
但卡根瓦也不是傻子，但他仍旧忍着，希冀于韩飞能记住心里的承诺，但直到今天，卡根瓦知道，也许一切都要做一个了结。
韩飞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向卡根瓦。
“我可以帮你重建教派，宣传教义，但还不是现在。”
卡根瓦嘲弄道：“那要等到多久？等到我死了再建吗？”
“你以为你能在帕里克斯的军队面前坚持多久？”
韩飞面无表情地看着卡根瓦，道：“帕里克斯五艘船就能打的我们几十艘船落荒而逃，别说我不留情面，如今的舰队分你一半如何？你以为你能在帕里克斯的追捕下撑多久？”
“还是说你想随便找一颗行政星建立教派？当初我们被军队撵的跟狗一样到处乱跑的时候你忘干净了？”
韩飞的话就像钢针，一下下刺痛着卡根瓦的神经。
他只是个年迈的老头罢了，哪怕之前爆发了那么多场大战，他也基本没有正面参与过，因此卡根瓦对战场的了解仅限于网络和视频。
而没有真正参与，就意味着无法了解战场上生命转瞬即逝的恐怖。
所以卡根瓦才会如此天真地找到韩飞，找他谈条件。
“那又怎样，就算注定会死，至少我们死在追寻真理的路上！”卡根瓦嘴硬道。
“呵呵。”
韩飞不置可否地笑了。
双方陷入安静中，韩飞片刻道：“只要等到帝国胜利，我可以帮你向陛下请功，允许你在一颗行政星上传教，保证没有任何人干扰。”
“我保证！”
卡根瓦脸色微变。
他盯着韩飞，语气低沉而恐怖。
“你让我背叛帝国？”
“这种时候别装什么爱国人士了，你现在做的事和爱国搭不上半毛钱关系。”
韩飞道。
卡根瓦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到：“如今帮你，只不过是帝国内部的争斗罢了，我不会做敌国的叛徒。”
“是么...”
韩飞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与卡根瓦隔着一张桌子，平静地对视着。
片刻后，韩飞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走向外面。
“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不希望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好歹也一起亡命天涯了这么久。”
韩飞语气幽幽，走出了会议室，布洛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嘭。
会议室的气压门在噗嗤声中紧紧闭合，里面的声音半点也传不出来。
韩飞和布洛芬一前一后走到舰船的中弦部，布洛芬站在韩飞的身后，看着韩飞的背影，欲言又止。
韩飞的脸倒映在澄澈的舷窗上，看着舰载机在星港中穿梭，他嘴唇蠕动。
“布洛芬。”
“在。”
“还没修好联络装置么？”
“已经修好了，正准备跟你说呢。”
“很好，将联络装置带过来，我要和陛下通话。”